不再理睬左思容,祁景書快馬加鞭趕往了皇宮,到達皇宮的宮殿時卻被殿門外的宮女百般阻攔。
他一開始原是壓住了怒火,畢竟這是皇后的寢宮,不敢太過放肆,但通報的人進去傳話傳了一刻鐘也不見出來,祁景書終於還是怒了,領着侍衛就要往裡闖,那守門的宮女忙攔住了他。
“娘娘還未派人出來,王爺不得入內。”說話的一個言詞老練,面不改色,一看便知這樣的事不知做了多少回,小時候祁景書也偶有見過皇后將別宮妃子招來而不得入的,殿外這宮女他也是能喚得出名字。
因從未在自己身上發生過這樣的這樣的事,自然是沒有切身之感,但今時不同往日,他被攔下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才知道當初被攔下的人究竟是何種的心急如焚。
“怎麼?本王求見自己的母后還要被你們這些宮人攔着不成?讓開!”說話間已加重了語氣,但顯然這位宮女不吃他這一套,她背後可是皇后的口諭,得罪一個天高皇帝遠的王爺和得罪一個天天伺候着的皇后,不用想也知道孰輕孰重,今天她就是死也不能讓他進去。
“沒有口諭,誰也不能進去!”咬緊牙關就是不鬆開的宮女。
祁景書是真的來氣了,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還能被一個女人困住不成,想着就要推開她硬闖,幸而身後的侍衛一把將他拉住,湊近耳邊小聲提醒道:“王爺,這是的寢宮。”
正因爲知道是皇后的寢宮他纔會如此的心急如焚,原本皇后就不待見白岸汀,如今被丞相夫人倒打一耙,卻不知道她會怎樣對待白岸汀,皇后身爲一宮之主,統領六宮,從前被她整治過的宮女妃嬪原就不少,那些深藏於宮中的刑罰,說到天牢裡都覺得殘忍至極。白岸汀哪裡受得了。
祁景書越想越着急便顧不得其他,眼下先就出白岸汀比較重要,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他見不得她吃一點點苦頭。
朝侍衛打了個眼色,侍衛微搖頭,顯然不同意他這個決定,但他一瞪眼侍衛就無奈了,再怎麼說祁景書纔是他的主子,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兩人一對眼,侍衛便先下手爲強,一把將宮女是雙手擰向背後,還特別激動的衝祁景書大喊:“王爺快跑。”這樣聲喊得頗有浴血殺敵,一騎當千的氣勢,嚇得一衆宮女都好半天也緩過神來,祁景書已經趁機推了門往大殿而去。
而後反應過來的宮女才急急忙忙的追過去,但她們哪兒有他的速度快,這還沒追上就已經被祁景書闖到皇后面前了。
此時坐在塌上翻着書的皇后見他闖入也是一驚,手裡的書都掉落在了地上,一旁的宮女忙將書拾了起來,雙手恭敬的遞上,皇后卻沒有接,推開她便落地朝着祁景書走了過來。怒不可遏道:“你怎麼進來了?!”
祁景書壓着努火,跪地行禮:“兒臣拜見母后,兒臣回府時聽說母后召見了兒臣的側妃,正想着母后偏心,光召見側妃不召見兒臣呢,便來特意拜見母后。剛纔在殿門外又盼了許久,母后也不曾召見,還以爲母后惱了兒臣便特來請罪,現在想來恐怕是母后身邊的人失職,未能傳達兒臣的話語罷。”
一句話將來意說得明明白白,還順道將她不召見的事擺在明面上說了,她這個兒子說話倒是厲害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皇后又豈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擠出一絲笑意,扶他起身道:“母后怎麼會偏心呢,不過是寫婆媳間的家常,有一個男人在倒是不妥了,既然皇兒已經拜見過了,那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宮再與側妃聊聊。”
祁景書緩步走到了她身邊,再四下環顧並未見着白岸汀,便微皺起了眉頭。“兒臣難得來見母后,母后這就急着趕兒臣走了?”
皇后上前兩步拍了拍他的手背,“皇兒公事繁忙,應當注意休息,母后這是怕你累着。”
他搖頭便落座在了塌上,就是不走了:“兒臣不累,既然已經進宮了,不如就陪母后說會兒話,母后有何訓誡側妃的話,兒臣也一併記得,免得她忘記了。”
皇后起得一個哆嗦,好歹是沒有展露出來,真是反了天了,她連訓誡的話都不能說了?在宮女的攙扶下,皇后也不動聲色的坐在了一旁,還沒想好說詞呢,祁景書倒是又開口了:“怎麼來了半天也沒瞧見側妃呢,不知是被母后叫去做什麼了?”
皇后心裡泛起一個冷笑,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從她這裡救下白岸汀了。祁景書卻不知道他越是着急,只會讓皇后越是不想放人。
宮女端來兩杯茶奉上,祁景書現下也沒什麼心情品茶,看都沒看一眼,皇后倒是不緊不慢的端起茶,以茶蓋輕輕撫了撫浮面的茶葉,小飲一口,終於在祁景書期待的目光下,只得被迫回答了他的問題。
“側妃言語衝撞了本宮,正罰她跪在暴室思過。”說話間眼也不眨的看着祁景書,她就明擺着說了,她就是來懲罰白岸汀了,她倒是要看見祁景書還想幹什麼,他臉上一瞬間的怒意完整的被皇后捕捉了去。
祁景書長這麼大,倒是第一次瞧見他對自己露出這一的神情,皇后心中也自然是來了氣,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滿意白岸汀,論人品論相貌論家世背景,她哪一點比的上丞相家的左思容,卻不想祁景書執意要納她爲妃,若不是強行讓他娶了丞相之女,現在白岸汀怕早已爬上王妃之位了,現如今竟還在王府裡鬧出這樣的事端,不僅沒有助祁景書一臂之力,竟還起了後院之爭,若不是丞相夫人來報,她卻還不知曉發生了這樣的事。
皇后長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今日也要給她些顏色瞧瞧,不能讓他們再這般胡來,所思既此,皇后也下了決心,今日絕不能讓祁景書把人帶走。
“母后,她既已假如王府,言行失當,那也是我管教五方,請母后先行讓兒臣將人帶回去,再叫人好生教導她宮廷之禮,而後再來向母后請安。”原本還算溫和語調此時也變得有些寡淡了。
皇后碰得一聲將茶杯重重的放置於桌上,嚇得一旁的宮女都抖了三抖。慌忙要舉着手絹去擦拭桌子,卻被皇后斜眼一瞪:“滾下去。”
宮女便匆忙行禮,唯唯諾諾道:“奴婢告退。”
這種情況下,退下才是萬全之策,感謝沒有將她留下,退出去的宮女在心中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倒是留下的格外的羨慕,她們也好像出去離開這個戰場啊,一不小這火可就撒到她們身上了。
“看了皇兒今日是要爲難母后了?”皇后轉過頭來,自然也已不復方纔和藹可親的模樣,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便有些劍拔弩張了。
祁景書拱手低頭半跪於地道:“兒臣心裡敬母后愛母后,怎敢爲難母后?”
“呵,敬我愛我?我的好皇兒,如今怕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了。”
“兒臣不敢!”
“不敢?”皇后微眯起雙眼怒不可遏道:“你現在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硬闖母后的寢宮,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也不知道白岸汀是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竟叫你這般護着她?!”言語間已經激動得將桌上的打翻潑向了祁景書,剛沏的茶水,潑到身上時還冒着白煙,皇后一驚,忙將他扶了起來,心急如焚的拉扯着他的衣物:“怎麼樣?有沒有燙着?!”
祁景書緊皺眉頭,就是不肯鬆口:“兒臣沒事,兒臣只是想來帶側妃回王府的,希望母后不要再難爲她。”
原本已經給了臺階,他卻不願意下,皇后更是惱怒,拂袖着轉過身去:“好好好,這就是我養的好皇兒,爲了這個女人,你不僅衝撞你母后,你竟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你可是千金之軀,爲了她你值得嗎?!”
祁景書低頭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愧疚之色,爲了白岸汀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哪怕到現在他也不曾後悔過任何事。
“兒臣的命是命,其他的人的命也是命。”
“你!你!你好糊塗啊!”皇后怒其不爭,氣火攻心的便要來捶打他的胸口:“你這般兒女情長的,叫你父皇怎麼敢把皇位交給你!”
他面上一暗,皇位其實從來都不是他所願所想,他現在想要的只是和白岸汀過安穩太平的生活,如果連白岸汀都保護不了,他還談什麼保護天下的子民呢。“兒臣從來沒有想過那些東西,希望母后也不要再拿這些東西來壓抑着自己了,白岸汀兒臣就此帶走了,我們夫妻的生活很美滿,希望母后不要再來打擾了。”說着便轉身要去暴室領人,
皇后又是震驚又是生氣,從小到大,祁景書向來都是規矩懂禮,今天卻爲了白岸汀大逆不道的來斥責衝撞她,真是養了白眼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