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見皇上氣息不均,一下子慌了神,急急忙忙的跑到跟前去侍奉。可是任她怎麼喊,皇上那裡都是沒有迴應。
大皇子眼看着因爲自己的幾句話,皇上就這樣病倒,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大皇子惡狠狠的看向了祁景書,雖然他並沒有說一句話,祁景書還是感受到了那森森的寒意。
“你們都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傳太醫?”祁景書因着擔心皇上身體的緣故,這一句話出口,聲音裡竟似有些顫抖。
宮侍們急急忙忙的去請了太醫,大王爺幾個人面面相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白岸汀看到眼前這一幕,她的心裡也是百般滋味。原本她是想着向皇上說明真相,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會引發皇上病倒。原本就是怕因爲此事給祁景書增添什麼麻煩,到了現在果真還是躲不過。
自白岸汀來到御書房以後,祁景書就沒有同她說上一句話。此時祁景書見她面上盡是不安,原本遇事沉着冷靜的白岸汀,到了這個時候似乎也有些穩不住了。祁景書走到她的身側,當那雙手的溫度從肩上傳來時,白岸汀才覺得有些心安。
太醫過來的時候,皇后正在一旁侍奉。太醫對皇上的舊疾很是瞭解,一番診治之下,也只能搖頭,說道:“啓稟,皇上龍體欠安,看起來是舊疾復發,但是這一次更是來勢洶洶。”
隨後,皇后就以皇上生病需要靜養爲由,讓祁景書和大王爺他們離開了御書房。大王爺在臨走之前似乎是有一絲怒意,他原本想着趁這個機會好好在衆人面前表現一番,卻並沒有得到這個照顧皇上的機會。
隨着皇上病倒,大王爺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他們儼然是將這一過失推到了祁景書的身上,儘管皇上是因爲他們的爭吵一時氣急才引發了舊疾。
回到三王府以後,白岸汀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他聽。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那麼簡單,至此,他們唯有祈禱皇上能夠儘快醒來。祁景書看着白岸汀的臉色似乎有些倦怠,也是覺得心疼。想她不過是一女子,竟然自己承擔這些。心疼之餘,更多的則是安心,畢竟這樣的白岸汀真的是太難得。
由於皇上年歲漸長,身子恢復起來也稍微慢了一些。在皇上昏睡的這些時日,一些政事還是由祁景書負責的。大王爺那裡雖然也是一直都在蠢蠢欲動,無奈的是皇上沒有開口,而且正是因爲這個問題而病倒。到了這個時候,大王爺也不敢去觸這個眉頭。儘管是憋了一肚子氣,還是得任由祁景書掌握大權。
這些時日,皇后親力親爲,一直守在皇上的身邊殷勤照顧。原本這些事情由下人們做就可以了,可是少時夫妻老來伴,儘管皇上的後宮中嬪妃衆多,皇后還是將他視作了自己的夫君。
皇上醒來時,入目便是皇后那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睛。當下,皇上也是一陣心疼。從前的皇后注重儀態,畢竟她是後宮之主,亦爲後宮嬪妃的表率。到了這個時候看起來卻是滿面憔悴,儼然已經不是一日兩日這般伺候了。
“皇后……這些天辛苦你了……咳咳……”皇上剛一轉醒,就想着起身。就在一動之間,引發了身體上的不適,止不住的咳了起來。
此時,正處於夜幕剛剛降臨之際。皇后着實是累了一整天,如果皇上再不醒來,恐怕這一夜她也即將會是難眠。期間,大皇子也來了好多次,每一次過來都是一副急切的樣子。表面上一副關心的樣子,卻沒有付諸一點行動。皇上雖在昏睡,多少還是有些知覺的。只不過,這些事情他也不想多說。在他昏迷的日子,祁景書將政務打理的井井有條,並沒有因爲這些而手忙腳亂。不得不說,皇上的心裡還是非常滿意的。
眼下皇后見皇上醒來,趕緊將臉上的淚痕抹了去,說道:“皇上……皇上,你終於醒了,你可知道臣妾有多擔心你?”皇后說出這些話也是情不自禁,說完之後才覺得自己竟是有些失態了。
正巧這時候大王爺過來看望皇上,他自然是恨不得宮中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孝心一般,尚未入門就開始喊道:“父皇,兒臣來看您了。”
與此同時,宮人們也開始通報了起來,急急忙忙跑到皇上的牀榻前道:“啓稟皇上,,大皇子求見。”
這些天皇后多次以皇上龍體欠安爲由,推拒了大皇子一衆前來探望的人。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理由。畢竟,兒子來看望生病的父親,這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皇后想到這裡並沒有答話,而是笑着看向了皇上。
“讓他進來吧!”皇上說完,似乎嘆了一口氣。
大皇子並不知道皇上已經醒來,臉上雖然有些悲慼之意,但是更多的則是一種試探。大皇子幾次三番過來探望皇上,其實也不過是爲了在皇上醒來時,能夠博得一些好感。所以,當他看到皇上醒來時,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驚訝的。
“父皇,你可算醒了!這幾天可真是把兒臣急壞了,你不知道,兒臣有多擔心你。現下你可總算醒了。”大皇子的語氣很是激動,但是讓人聽了總覺得不是那麼舒服。
見此,輕聲嘆了口氣,對皇上說道:“是啊!皇上,在你生病的這些時日,大皇子每日都來看你。”說出這些話時,皇后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是卻也是無可奈何。畢竟大皇子確實是每日都來看望皇上,且不說她意欲何爲,單是這份心思都能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孝子。
“景瑞,這幾日,辛苦你了!”皇上似乎並不爲之所動,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大皇子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是皇上大病初癒,有些事情他也不便多談。在皇上寢宮中,小坐了一會兒,大皇子就藉口有正事要談,離開了這裡。
在這一過程中,祁景書一直忙着處理政事,並沒有來探望皇上。皇后本想替祁景書說一些好話,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有些話她也不便多提。皇后同皇上輸了一些,近日宮中發生的趣事。眼看着天色已晚,皇后幫皇上整理了被褥,就離開了皇上的寢宮,並吩咐下人好生照看皇上。
第二日皇上並沒有去上早朝,因爲他的身子還不大好。大臣們體恤皇上大病初癒,拿了那些奏章去了皇上寢宮。雖然這幾日,皇上一直昏迷不醒,但是朝堂上依舊是一派和諧之態。因此皇上也覺得祁景書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將朝政交給祁景書打理,皇上更是覺得放心了。
在送走了許多大臣之後,禮部尚書張然一直都不曾離開。皇上知曉他定是有什麼事要說,沒等張然開口,皇上就問道:“張愛卿,你若是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張然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跪在地上許久才說道:“皇上這次病了這麼長的時間,朝中所有的大臣都是誠惶誠恐,臣斗膽想要找一位神婆來幫皇上看看。”
“大膽張然,皇上現在大病初癒,你怎麼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呢?這些神婆哪一個不是糊弄人的,再說了,皇上龍體,自有天佑。”皇后一聽到這種話,就覺得一陣厭煩。想這張然也是熟讀四書五經,怎麼就會迷信了這些東西。
張然點頭如搗蒜,哀聲說道:“微臣斗膽再說一句,這個神婆很是靈驗,許多人都從她的身上受益。上一次大旱,也是因爲請了這個神婆去施法的緣故,才讓永州之地得以太平。包括臣自家的逆子,上一次因爲騎馬摔壞了腿,也是因爲這個神婆的相助才得以恢復。微臣此番,斗膽提出這個建議也是爲了國家能夠長治久安着想。更是希望皇上可以永駐健康,不再受病魔折磨的苦痛。”張然這番話說的倒是有幾分意思,他整個人也是伏在地上,再也不敢擡頭。
皇后無從反駁,也就沒有再說話。而皇上聽了張然說的這些以後,他似是一直在沉思着。許久,皇上纔開了口,說道:“那不如就依張愛卿所說的辦!”
“臣妾願意親自去請來神婆,爲皇上祈福,爲天下蒼生祈福。”皇后擋在了張然面前,想要爲皇上做一些事,或者說是替她的兒子祁景書做一些事。
張然再次叩拜了皇上和皇后,緊接着說道:“這神婆住於花蓮村,此處偏僻,距離京城又有些距離。依臣看來,前去多有不便。不如讓大王爺前去吧!這些時日老臣也是見大王爺很是擔心聖上的龍體。此次若是他前去請那神婆,光是這一份孝心就可以事半功倍啊!”
皇上仔細思慮了張然的這番話,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淡淡的說了句,“那既然這樣,就讓景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