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穿好龍袍,然後給唐淑嫺蓋好被子,道:“進來吧。”
小離捧着幾套貴妃長裙走進寢室,她低着頭給皇上請安,說:“奴婢參見皇上,主子的衣服拿回來了。”
皇上看到小離的眼睛注視着地上的旗袍碎布,他有些尷尬,道:“好了,朕有事要去處理,你給愛妃換上衣物吧。”
“奴婢遵旨,奴婢恭送皇上!”小離儘量用甜美的聲音說着,希望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躺在榻上的唐淑嫺聽到皇上要走,她準備起身恭送皇上,不過身上沒有布料遮羞,她只好裹着被子起來,道:“臣妾恭送皇上!”
“不必了,愛妃你先熟悉一下毓秀宮內的環境,朕晚上再來陪你。”說着,皇上走出了寢室。
皇上離開之後,唐淑嫺便露出她原本的面目,說:“哈,本宮已經被皇上寵幸了,現在皇上可是很喜歡本宮,本宮要去給太后表姨請安,有太后撐腰,那些妃子就不敢算計本宮了。小離,給本宮更衣。”
“是,主子平步青雲,小離也爲主子高興。”她說着違心的話,心裡想的是如何從唐淑嫺手中奪過皇上,可是這似乎是遙不可及的事情,畢竟現在自己的身份是一名卑微的宮女。
唐淑嫺很快換上那身貴妃長裙,她身材小,裙子都沾到地上,需要小離在後面撿着她的裙襬。唐淑嫺很不高興,道:“小離你怎麼搞的,你不知道本宮的身材嗎?怎麼給本宮挑了這麼長的裙子,這讓本宮怎麼出去見人啊?”
“主子息怒,繡紡局那裡現成的貴妃服飾就數這條最短的了,她們說也沒想到皇上的妃子有那麼矮的。”
話還沒說完,唐淑嫺便大怒:“一羣賤婢,本宮遲早殺了她們。”
“主子,你小聲點,你這樣大罵,都不像那個弱小的你了,奴婢已經告訴她們,讓她們重新給主子你做過新的裙子。她們說會派人前來給主子你量尺寸的。”小離有點不耐煩地說。
“算了,這也不是她們的錯,本宮要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安,我們走吧。”
隨後的幾天內,皇上都在毓秀宮與淑妃過夜。周貴妃、鄭貴妃、趙貴妃三人自皇上登基以來,還沒有得到一次的寵幸,她們心裡不平衡,都往皇后的坤安而來。
鄭貴妃很生氣,說:“皇后,你說我們剛剛整垮了一個林秋雲,又來了一個唐淑嫺,而這個唐淑嫺我們好像動不了,皇上的魂頭給她勾了,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趙貴妃埋怨說:“這麼多天了,臣妾連皇上的影子都沒見着,住着華秀宮,像是住在冷宮中,那種寂寞的感覺真是令人膽寒啊!姐姐,你給想想辦法啊!”
皇后也是一肚子氣,皇上除了登基第一天來到她的寢宮,其他時間她也很少見到皇上。皇后說:“本宮也沒辦法,要怪就怪我們長得沒有唐淑嫺漂亮,我們伺候皇上的本領不夠強。”
“皇后,你這是說泄氣話呢?只要你出手,不要說一個唐淑嫺,就是十個八個也不再話下。”周貴妃說。
“鄭妃不是說了嗎?唐淑嫺是太后的人,本宮怎麼敢動她呢?現在只能到慈安宮向太后投訴,這皇上要是天天寵幸唐淑嫺,後宮一定會生亂的,讓太后去跟皇上說。”皇后道。
“那我們一起去吧。”鄭貴妃說。
舞樂坊內,林秋雲大腿的傷勢已經好轉,手指還包紮着紗布,但是這不影響她練習舞蹈。秦嬤嬤讓她跟着雪珠那些舞女一起練習,林秋雲每個動作都很認真地練,心裡依然氣憤皇上的行爲,沒有原諒他,而自己的處境也讓她沒有資格去原諒皇上了,現在她只需要活得好就行了。
秦嬤嬤得到皇上的警告之後,她也沒虐待林秋雲了,不時還給予照顧,因爲皇后現在的心思不在林秋雲的身上,而是在剛剛被冊立的淑妃身上。
林秋雲在舞臺上的舞姿悠然翩雅,柔中帶剛,看似一隻將要展翅的天鵝。絲帶凌空,隨風而飄,伴隨着琴聲、鼓聲、簫聲,一支美人奔騰舞渾然而成,而舞之主角是失意的林秋雲。
鼓聲越來越大,林秋雲環繞着舞臺中央旋走一圈,她那女人完美的曲線暴顯無遺。當然臺下看舞的是秦嬤嬤與後勤宮女儀花,她們不會盯着林秋雲的身材,而是欣賞她的優美舞姿。要是皇宮貴族就不同了,那些公子哥們就是喜歡看舞女的身材,舞隊上已經有好幾位主角被皇室宗親看上,娶回府了,這也是舞隊缺人的原因之一。
秦嬤嬤說:“這林秋雲能當這個主角好幾年,嬤嬤對後宮那些主子總算有交代了。”
儀花問:“嬤嬤,爲什麼呢?要是哪個王爺或者世子看上秋雲的話,他們一樣會將她娶回去的。”
“你別忘了,林秋雲可是皇上的廢妃,誰敢娶她,那就是對皇上的不敬,要殺頭的,所以她會一直在我們舞隊的,除非皇上將她帶走。”秦嬤嬤解釋着。
舞臺上,林秋雲表演到最爲好看的部位了,雙腳跳躍,玉足離地,腳丫上的紅色趾甲尤爲顯然。雙腿成八字形,雙手一字形,絲帶與肩部齊平,要不是時間的流逝,那一幕不能停留,否則便能成爲永恆。
儀花說:“秋雲這幾天練得十分用心,難怪她進步這麼快,要是按照這樣的進度,我們很快可以讓她到各位娘娘的宮中表演了。”
“現在那些娘娘除了淑妃,誰還有心思看舞聽樂呢?還是讓秋雲慢慢練着,等娘娘們點名她去,才讓她去,免得去了引起娘娘們的記恨之心。”秦嬤嬤說。
臺上的林秋雲練習完了,她汗流浹背,那條墨綠色的肚兜都浸溼了,腳板上也都是汗,還差點滑倒在紅毯上。雪珠扶住她,道:“秋雲,小心點。你的舞越來越好了,相信過不了幾天便能到各個主子的宮中表演了。”
林秋雲謙虛地說:“哪有啊!我纔剛剛起步,這幾天還是嬤嬤的悉心教導呢。”
秦嬤嬤說:“好了,你們都累了,都休息一會,待會再練。”
衆人回答:“多謝嬤嬤!”
林貴人又來到舞樂坊,這次她看到林秋雲在舞臺上和那些舞女有說有笑便放下擔憂的心。林貴人問秦嬤嬤,道:“秦嬤嬤,這幾天本貴人的妹妹在這裡過得怎樣呢?”
秦嬤嬤給林貴人行禮,說:“貴人吉祥!下官按照貴人的吩咐,這幾天可是對秋雲特別好,膳食是最高級別的,練舞的時間也是最短的,還有她手上的傷也得到及時的換藥。貴人可以向秋雲求證!”
林秋雲看到林貴人來到,她從舞臺上走下,不過舞臺下的地板都是磚頭鋪成的,凹凸不平,像有石子扎她的腳丫,她還是忍着難受來到林貴人的面前,說:“大姐你來了。”
“嗯,我來看看你,看你走路的模樣,你腿好了,可是手指怎麼包紮着紗布呢?”林貴人問。
林秋雲可不敢將秦嬤嬤供出來,害怕她大姐走了之後,秦嬤嬤會對她變本加厲,屆時受罪的還是自己,說:“哦,沒事,我夢遊的時候刮傷的。”
“夢遊,我記得你在家從來都沒夢遊過,怎麼進宮了會夢遊呢?”
“哎呀,別問了,姐姐,我這幾天學了很多舞姿,我跳給你看吧。”林秋雲試着轉移林貴人的注意力。
林貴人看她心情不錯,傷勢不是很嚴重,也沒有多問了,道:“嗯,那你跳給姐姐看吧。”
林秋雲慢吞吞地走上舞臺,然後撿起那條長絲帶,在沒有伴舞、伴樂的情況下,獨自一人開始手舞足蹈了。
右手拿着絲帶的一端,使勁向前一衝,絲帶飄然而起,她又擡起右腿,準備做出旋轉動作,但是林貴人看到她的裙底風光便面露愁容。林貴人之前也看到舞女跳舞,也是這樣的情況,不過現在跳舞的人是她的妹妹,她實在難以接受,這可是讓很多人欣賞林秋雲的身體。
林貴人說:“停,三妹,別跳了。你跳得很好,但是姐姐不喜歡你跳。”
“既然我跳得好,那姐姐你又爲什麼不喜歡我跳呢?”林秋雲問。
“你看看你的穿着,幾乎完全暴露自己的身體了,姐姐看着難受。”林貴人鬱悶地說。
“姐姐,讓我當舞女是太后的懿旨,我要是不跳的話,恐怕太后要把我給殺了。剛開始的時候我也無法接受這樣的服飾,現在跳了幾天便逐漸習慣了,舞女都是這樣的,我不是貴妃了,我要認清和正視我現在的身份。”林秋雲說着。
林貴人聽到林秋雲這樣大徹大悟的話頓時感到驚訝,道:“妹妹,你領悟這麼深刻?受到誰的啓發嗎?”
秦嬤嬤說:“啓稟貴人,下官猜測應該是皇上冊立淑妃的事情吧。”
“嬤嬤,不可胡猜!這是我受傷之後的感悟,不關皇上冊妃的事。“林秋雲急忙回答。
林貴人道:“好了,既然你擺正自己的位置,那大姐也不用擔心你了,以後你好好在這邊待着,大姐不時會來看你的。”
“嗯,多謝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