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把這事都交給了徐墨處置,徐墨淡淡道:“都交於大理寺吧。”
要是人人都要他親口過問,那他這個王爺,還不得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吟風低聲應是,又有些猶豫地問道:“那……那位海棠姑娘……”
官員是可以交給大理寺處理,但府裡的那位姑娘,一沒犯事,二沒貪污,身子又還沒好,還真是不好辦。
說到海棠,徐墨就想起那晚沈婉瑜說的話,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就讓她暫時先住在王府。”
至於以後能不能派上用場,還得看她怎麼選擇。
海棠只是個舞姬,能住在王府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吟風點頭應是。
沈婉瑜聽到這些事的時候,正在房裡梳妝,並未覺得有多驚訝。
徐墨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又是證據確鑿的事,能這麼快就解決,也很正常。
她只是奇怪皇上的態度,只是罰了戴嘉銘的俸祿,和禁足,而未削了他的爵位,說明還給他留了幾分餘地,尚有重頭再來的可能。
後來想到,當朝太后是他的姑娘,沈婉瑜也就釋然了……
皇上就算要處置戴嘉銘,也還得給太后留幾分面子,戴家總歸也是太后的孃家。
太后這些年雖然不理朝政,但對於這個孃家還是十分關愛的,而皇上又是個孝子,料想也不會做,讓太后受不了的事。
而豫王又確實沒有找到有關戴嘉銘貪污的罪證,賬冊上都是他手底下的人,並沒有他的名字,皇上定都治他個治下不嚴之罪,要不然是會惹人非議的。
三個月,三個月就能改變很多事了。
現在戶部官員大半都被處置了,空缺良多,只要在那時候,讓豫王黨的人頂上,那戴嘉銘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盛況了。
沈婉瑜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用早膳的時候,都多用了兩碗。
然而作爲一直支持辰王的安陵侯,她的爹爹,神情看着卻有
些沮喪,把侯府的衆姐妹兄弟叫到了一起,語重心長地跟他們說:“辰王的事想必你們也聽說了,他曾經跟我安陵侯府有過婚約,難保豫王黨的人不會遷怒。今後你們要小心行事,萬不能讓人再拿了錯處。也不要跟辰王府的人往來了,免得惹了麻煩。”
婉瑜想說,這戴嘉銘還沒倒呢,這爹爹就開始教他們跟辰王撇清關係了,早幹嘛去了?
還費盡苦心地讓她們姐妹當勞什子的辰王妃,變臉可真夠快的。
不過他到底也是爲了整個安陵侯府好,沈婉瑜帶頭應了聲是。
卻有一隻對他懷有不該有心思的沈婉琪,站出來小聲道:“父親,辰王只是被罰了禁足而已,還不至於這麼嚴重到不能跟他往來吧?”
安陵侯瞪了她一眼,冷聲道:“你懂什麼!在這麼緊要的關頭被禁足,那就等於皇上已經厭棄他了。如今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我們若是這時候跟他扯上關係,恐怕沒什麼好果子吃!”
沈婉琪聽了這話,才哦了一聲,低下頭不敢再說了。
安陵侯又警告了幾句,就失魂落魄地回房了。
留些一衆的小輩,在堂內嘀咕。
婉瑜的大哥,也就是安陵侯府的世子沈君限,這時候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沈婉瑜的肩:“做的不錯。”
沈婉瑜感到有些茫然,她這大哥前陣子一直奉命在外頭巡按,昨兒纔回家,對這京城發生的事,也僅僅止於聽說而已,忽然誇她算什麼事?
“大哥指什麼?”沈婉瑜一臉不解地問。
沈君限長得十分俊俏,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有淺淺的梨渦,他眯着眼,靠近沈婉瑜的耳邊,悄悄道:“我都聽豫王說了,說你此次在戶部貪污一案上,立了大功。要不是你,這個案子可能沒這麼快能結。”
沈婉瑜一愣,看沈君限的神情多了幾分不自然……豫王這麼快就把這事告訴她大哥了?
豫王跟大哥的感情竟然好到這個程度了?
沈婉瑜
想到重生後第一次見到豫王的情景,是大哥帶着他來的,兩人還拉拉扯扯,沒大沒小,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索性她大哥也不可能會害她,舒心地一笑,道:“大哥過獎了。倒是聽人說大哥這次外出巡按,抓了不少貪官污吏,立下了大功,就連聖上都當着百官的面兒,誇獎了您……想提拔你到戶部任職,卻被您回絕了?”
沈君限嗯了一聲,淡淡道:“你瞧現在戶部的官員,每一個都提心吊膽的,我可不去那是非之地湊熱鬧。還是我這樣,輕鬆自在。”
她這個大哥,還真就是這樣不羈的性子……沈婉瑜失笑:“戶部如今可是塊肥肉,多少人絞盡腦汁地想趁這機會擠進去,你倒好,自己回絕了。小妹我真不知道是該說大哥明智,還是說您愚笨了。”
沈君限只是笑,將落到臉上的一縷髮絲別到腦後去,“不是大哥想要的,大哥就算拿來了也沒用。明智也好,愚蠢也罷,總歸大哥覺得這樣挺好的。”
說完就邁着步子出了正堂,沈婉瑜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輕輕地嘆息。
沈婉瑜也打算走了,卻感覺到有一道冷冽的目光,直直地朝她射了過來,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頓住腳步,回過頭,發現那目光的主人,是沈婉琪,意料之中的事。
她爲了跟她爭辰王妃的位子,耗費了多少心血,甚至不惜賭上了自己的名聲,到頭來卻落了這麼個下場,確實該心裡不平。
但這又與她何干,沈婉琪還真是搞笑,都到現在了,還對戴嘉銘念念不忘,還真沒想到她也是個癡情的種啊。
“二妹不回房好好養傷,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沈婉瑜實在沒忍住,開口問道。
沈婉琪藏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道:“這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二妹說的什麼事?”沈婉瑜輕笑,“辰王殿下被禁足嗎?二妹未免也太高估我了,我不過和你一樣,只是個侯府小姐,哪有這能耐,能左右朝廷大事。”沈婉瑜輕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