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回過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皇后沒爲難你?”
沈婉瑜莞爾一笑,朝他躬了躬身:“託殿下的福,娘娘沒爲難我。”
雖然她也有辦法脫身,但及不上徐墨這法子來得簡單明瞭……只是那個小公子。
“殿下,小皇子他住在哪座宮殿?今日他幫了婉瑜這麼大的忙,於情於理我都該去謝謝他。”婉瑜輕聲問他。
人是他帶來的,他應該不會不知道。
徐墨笑了笑,道:“他身子不好,跟御醫先回住處了……他的住處你怕是不能去。他方纔與本王說,幫你只是舉手之勞,讓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身體不好,她母妃怕宮裡人對他不利,幾乎都不讓他出院子,也不許任何人到他的住處去打擾他。
徐墨也是半路恰好遇到他,問起他身邊的嬤嬤,才知道他是去了御花園……又剛好聽到皇后在審徐青鸞落水一事,就把人帶過來了。
沈婉瑜臉上閃過一抹失落,但也知道這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是皇帝寵妃生的孩子,又是老年得子,多寵愛一些也是正常的。
只是在池子旁,婉瑜看出小皇子對新事物的嚮往,恐怕也很渴望到處走走的……可是她又不是小皇子的什麼人,也幫不上他什麼忙。
婉瑜嘆了一聲,道:“那隻能等以後有機會,再跟小皇子致謝了。”
徐墨嗯了一聲,問她:“青鸞的事,怎麼樣了?”
“妹妹以教唆公主的罪名,被皇后娘娘罰了二十大板。公主……”
沈婉瑜沒有再往下說,徐墨也應當知道,徐青鸞不可能會有什麼事。
徐墨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道爲何,心底竟閃過些許的心疼,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發,柔聲說:“這事讓你受委屈了。”
等摸到她柔順的秀髮在驚覺,這動作有多親暱,很快便將手收了回來。
沈婉瑜原本是低垂着眉頭的,忽然感覺到髮髻上有些癢,便擡起頭來,且好就看到了徐墨
訕訕地收回去的手……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紅暈,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了。
“殿下只要不怪罪我讓銀月公主落水便好。”
徐墨動了動嘴脣想說點什麼,耳邊卻傳來一聲輕笑,“豫王真是好雅興,自己的妹妹在牀上躺着,你卻在這與人談情說愛。”
沈婉瑜回過頭,就看到戴嘉銘斯條慢理地朝這兒走了過來。
她一想到上次她差點死在山林裡,藏在衣袖下的手,就緊握了起來。
徐墨看出她的異樣,不動聲色地站到了她面前,擋住了戴嘉銘赤/裸/裸地打量她的視線,不怒反笑道:“論鎮定我哪裡比得上辰王,未婚妻在裡邊被皇后娘娘打板子,辰王卻還有功夫到這兒來與本王寒暄……這份定力委實讓本王佩服。”
戴嘉銘的目光在徐墨身上游走,而後淡然一笑:“這話豫王可就說錯了,本王的未婚妻另有其人。”他已有所指地看向徐墨身後的沈婉瑜,“怎麼,沈大小姐見了本王,也不出來見個禮嗎?不知道的還以爲安陵侯府出來的人多不懂禮數呢。”
見禮又如何,不見禮又如何?戴嘉銘難道還以爲她真怕了他不成!
沈婉瑜冷笑,從徐墨後邊站了出來,淡淡道:“可能要讓辰王殿下失望了,安陵侯府的名聲,早被我那妹妹毀的所剩無幾了。說起來還是託了辰王殿下的福,若不是因爲未來辰王妃這個位子,恐怕銀月公主也不會落水,我那好妹妹也不至於被皇后娘娘打得半條命都沒了。”
如果不是因爲徐青鸞喜歡戴嘉銘,嫉妒他們沈家的人,也不會對婉瑜出手,當然也不會有今天這些事了。
戴嘉銘當然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心道這女子可真夠狡猾的,分明是自己惹了銀月公主不快,還把罪過推到別的身上,妹妹在裡面被打的半死,她連眼皮也不挑一下,說出的話還這般笑中帶刺,還真不知道這女人的心是用什麼做的。
說她對什麼都不在乎的,她又對跟他同在一個地位的徐墨另眼相待,說她在乎吧,她又將辰王
妃的位子拱手相讓,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戴嘉銘挑了挑眉,恰好皇后喊她過去商討他與沈家這門婚事,他就想拿這事試試沈婉瑜,他道:“那可真是罪過了。不過皇后娘娘正要找本王過去說這事,她說想幫本王退了安陵侯府這門親事……沈大小姐也是安陵侯府的人,裡面的又是你的親妹妹,不知你怎麼看?”
當她是傻子呢,拿這話來問她!
她說退那就是稱了戴嘉銘的心,白白讓人誤會,她也覬覦那辰王妃的位子,說不退呢,就是違背了皇后娘娘的意。
沈婉瑜冷笑,“那都是辰王與我妹妹之間的事,該如何決斷,那自然是由你們來決定。辰王問婉瑜這個局外人,恐怕是問錯人了。”
她不想跟戴嘉銘多費脣舌,淡淡道:“我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也不待戴嘉銘同意,婉瑜就朝徐墨微微躬了躬身,算是禮數,而後直接帶着白芷,就出了宮。
戴嘉銘淡淡地一笑,這個女子,還真是渾身帶刺,有趣極了。
“豫王殿下不進去看看公主?”等婉瑜走了之後,戴嘉銘纔將目光投到徐墨身上。
徐墨淡淡道:“她有皇后照顧,不用我這皇兄費心。倒是辰王,還是快些去看看你的未婚妻,去晚了,恐怕她的小命就沒了。”
他語氣十分平靜,但莫名地讓人感覺出一種毛骨悚然的冰涼。
幸好戴嘉銘早就習慣了他這一貫清冷的性子,對手嘛,太弱就不好玩了。
他笑:“她死了正好,也省的本王在左右爲難地考慮要不要退了這門親事。”
安陵侯府對他來說,可有可無……這門親事對他確實沒多少助益。
徐墨並不認爲,戴嘉銘會真是娶這沈二小姐,反而他覺得,想比於這沈二小姐,他恐怕更想娶的人,是他的妹妹徐青鸞。
可惜的是,父皇不同意。
他不再與戴嘉銘寒暄,轉身走了。
戴嘉銘也擡步上了臺階,進了公主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