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丹文清的眼中盛滿了疼愛與不贊同的神色,白衣玉顏沐浴在窗外投進來的陽光中叫人有些移不開眼。
橙黃色的光芒亦是柔柔的披了女子一身,好似在她的周身蓋上了一件薄衫般,讓她的面容也溫柔了許多,但在看向他的時候便驟然冷了下去。
丹文清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她屋中小坐了片刻,方纔離開,此後玉無痕等人均是裡勸了她一番,雲緋月依舊不爲所動,仍然是一日未食。
“大哥,你快想點辦法,這樣下去,小月兒一定會沒命的。”
丹寒墨推了推他的手臂,面上滿是着急,小月兒足足餓了兩日,身形瞧着又單薄了許多,俏生生的小臉上透着不正常的白皙,整個人就像是會呼吸的瓷娃娃般。
除了在面對元寶和赫連然的舊物時纔會露出其他的表情,他們一行人無論是誰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沒有辦法的反應,着實讓人又急有氣。
丹文清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他如果有法子,又豈會拖到眼下這個地步?見他許久未說話,一拳重重的砸在牆壁之上。
如今這種情況着實惱人,爺爺、二哥和谷中衆人下落不明,小月兒又不吃不喝:“可恨,如此危機的時刻,玉鏡塵竟也恨得下心不回來。”
聞言,丹文清只覺得醍醐灌頂,心中只覺一片清明,月兒待他向來於旁人不同,若是他回來的話,或許能夠讓月兒恢復正常。
面上露出一絲狂喜,晴朗的笑聲,好似一道和風,吹開了遮住春日暖陽的烏雲,玉手在丹寒墨的肩頭上拍了兩下,眉宇間神采飛揚,紙扇輕搖:“老三,你總算說了一句有用的話了,我想到辦法了,既然我們沒有辦法讓月兒開口,換成玉鏡塵或許可行。”
話音落下,丹文清用摺扇撐住額頭,陷入了思索之中,憑藉玉鏡塵對月兒在乎的程度,事情過去已經快三天了,他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
除非有什麼不得以的原因導致他的手下故意將雲緋月的信息攔截了下來,不讓他知曉,那麼他們如何將消息送到玉鏡塵的手中便也成了一道難題:“我們眼下應該想想如何將此事告知玉鏡塵。”
視線一動,看見在院中盤旋的靈隼,眼眸中閃過一絲暗芒,玉鏡塵的手下饒是膽子再大,也絕不敢打這隻靈隼的主意。
思及此,丹文清提筆疾書,隨後將信箋摺好,捏在手中,足尖一點,人已經是躍出了窗外向雲緋月的屋中走去。
靈隼自從玉鏡塵離開京城之後,便成了他同雲緋月之間的信使,也見過丹文清數次,如今瞧見他,圓溜溜的眼睛中沒有半點的防備之意,反而偏着頭,衝他叫了一聲。
丹文清將手臂輕擡,靈隼順勢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將它腳上的信箋取下,將給玉鏡塵的書信系在了它的足上之後,輕輕抖動了一下。
靈隼撲扇了兩下翅膀,直直的衝入高空之中,片刻之後便只能瞧見一個白色的小點,看着它離開的方向,丹文清心中沉重的心情釋然了許多。
玉鏡塵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密林之後的皇城,目光中帶着幾分柔和,嘴角勾出一個魅惑至極的笑容:“月兒,你在等些時日,我很快便回來了。”
風從屋中掠過,屋子裡多了一人的氣息,玉鏡塵轉過身去,面上的柔情盡數收斂乾淨,眸光中帶着幾分凌厲:“最近京城中可有發生什麼大事?”
勁裝男子單膝跪地,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聲音卻沒有半分波瀾:“同往日一般,並無什麼大事發生。”
玉鏡塵淡淡的應了一聲,心中卻隱隱有幾分不安的感覺,側目便看見靈隼停在了窗框上,偏着頭衝他叫了一聲。
他甩了甩袖子,將它腿上的信箋取下來,脣角勾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待將信箋展開,面上的笑意如同潮水般褪去,雙眸冷冷的從跪在屋中的人身上掃了過去。
看來他近來着實太縱容他們了,竟讓他們有膽子欺瞞於自己了:“赫連然殞命三日,你們卻告訴我並無大事,你們眼中可還有我這個主子?!”
勁裝男子面色一變,身子一僵:“還請主子恕罪,我等並非有意隱瞞此事!只是主子你眼下受了傷,此刻回京城中並不適合!”
“荒唐!”玉鏡塵一掌拍在身側的桌子上,隨着轟的一聲巨響,上等的檀木書桌頃刻間便變作了一堆齏粉。
雲緋月從小同赫連然便親近許多,如今赫連然殞命,月兒定是傷心至極,若是這個時候他不能陪伴在她的身邊,他又有什麼資格同她共度餘生?
心中一陣氣血翻涌,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來,面色也比方纔蒼白了許多,男子迅速起身,扶住了他的身體,眼眸中滿是關切:“主子,屬下心知您擔心未來主母,但您也得先保重自己的身體。”
玉鏡塵冷哼一聲,將他推開,縱身從窗戶跳了出去,人已是站在了院中:“自己去刑堂領罰,本座即刻趕回京城。”
話音落下,樹蔭中傳來一陣騷動,剎那間他的面前已經是跪倒了數十名黑衣男子:“琴城至京城路途遙遠,還請主子三思!”
玉鏡塵面色愈發陰暗,身形一動,手中已經是握了一把劍架在了面前之人的脖子上:“讓開,不要以爲本座不敢殺了你們!”
一行人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只要只能阻止主子您回京城,屬下即便是死也心甘情願!”
“好一個心甘情願。”玉鏡塵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將劍負於身後,把周身的內力釋放出來。
那數十人哪裡承受得住此般強大的威壓,均是腳上一軟跪倒在地面上,嘴角滲出了些許血絲。
“不自量力!”冷聲丟下一番話,玉鏡塵足尖輕點地面,消失在了一片蒼翠的樹林這種,衆人對視了一眼,將喉間的腥甜壓制下去,急急追了出去。
玉鏡塵雖然輕功上乘,從琴城趕回京城卻也難免花了些時日,眼看天色漸晚,同京城還相隔甚遠,他的心中越發擔憂,每在路上耽擱一日,他心中的擔憂便加深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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