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販賣私鹽的水路,原本是由陸家掌控的,但因爲水路朝廷管的不嚴,走私不容易被查出來,因此胡家同沿線的山匪勾結,侵佔了水路的掌控權。”
佘媛問:“城南陸家嗎?”
陳垣點頭。
陸家在這個縣城裡也是頗有地位的,和胡家算是不相上下。
佘媛心中有了數:“胡家搶了陸家對水路的掌控權,斷了陸家的財路,陸家肯定對胡家怨恨在心吧?”
“不錯。”
“那我們可以和陸家合作,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陳垣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好,都聽娘子的。”
佘媛可不願意每次被他叫娘子的時候,自己都彆彆扭扭的,她也展顏一笑,笑容明麗動人:“那和陸家談合作的事情就交給你啦,相公?”
來自喜歡的人的甜蜜暴擊讓陳垣立馬就行動起來了,直接準備了一份禮品,登門拜訪。
陸家老爺是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留着八字鬍,一臉的精明相。
“不知陳公子今日過來所爲何事?”
陳垣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水,用手指蘸取了一點茶水,在桌上畫了一條線。
陸家老爺開始還有些不明白,越看卻越覺得熟悉,等到陳垣畫完,他臉色已經變了。
他猶疑不定地盯着陳垣:“陳公子這是何意?”
“這是從懷原到修山這一條線的水路。”
陸家老爺當然知道,沒有誰會比他更熟悉這一條線了。
他一改之前放鬆的姿態,正襟危坐起來,不由再次打量了一番陳垣。
這個陳家的大兒子,生的高大俊朗,眉眼鋒利,言行間竟自有一股氣勢,不同於尋常人。
陳垣神色淡然,語氣沉着:“陸叔,從前從懷原到修山這一條水路的掌控權,可是在您手中,但在下近日得知,如今這水路掌控權,倒是易了主。”
一提起這個,陸家老爺就臉色鐵青,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胡家那羣狗孃養的,聯合山匪霸佔了這條線,卑鄙!下流!”
“陸叔就沒有想過再把這條線奪回來嗎?這條水路能夠帶來的利潤,可不簡單。”
“我何嘗不想?可是那些山匪,乾的都是殺人放火的勾當。我陸家雖說有些人,倒也不能和山匪抗衡啊!我是恨胡家恨的牙癢癢,可有那麼一羣山匪在一邊虎視眈眈,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啊!”
陳垣點頭,緩聲道:“陸叔的顧慮我明白,而我今日也正是爲了此事而來。不瞞陸叔,胡家同我也有很大的過節,我們不妨合作一番,聯手將胡家解決了。”
一個青年,說到解決一個家族的時候,語氣這般淡然。
陸家老爺忍不住多看了陳垣幾眼,心中百般念頭閃過。他是商人,最會精打細算,等陳垣將胡家販賣私鹽的事情同他的計劃一一道來後,一拍手就答應了下來。
等陳垣離開陸府,陸家老爺連忙叫來了自己的大兒子。
“這個陳垣,這般氣度不是普通人,若是有機會,你定要同他交好,這樣的人一定不能得罪了去。”
陸家大兒子也是從商許久,能力頗高,聽見自家父親這般稱讚陳垣,心裡便也高看了陳垣一眼:“父親放心,兒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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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徹底打倒胡家,這每一步都必須要萬無一失。同陸家結盟只是第一步,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佘媛和陳垣商量,決定夜裡偷偷去胡家,尋找販賣私鹽相應的物證。
只要人證物證俱全,胡家就再無翻身之日了。
夜漸深,陳府主子下人都已經歇下了,佘媛和陳垣卻是未眠。
陳垣拿出了兩套夜行衣,佘媛還是第一次真正地見到夜行衣,不免有些雀躍,迫不及待地就去穿上了。
等換了衣裳從清風后面出來時,便是全副武裝,頭髮高高束起,連臉也蒙上了,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中透着幾分靈動狡黠,因爲隔着一層布,說話便有些甕聲甕氣的:“你看我這身好看嗎?”
她身材纖細嬌小,露出來的一雙眸子明亮水潤,穿着一身夜行衣,倒真多了些英氣。
“好看。”陳垣一伸手扯掉了她蒙着臉的黑布露出一張俏麗的臉蛋,“只是,娘子不覺得悶得慌嗎?”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只是夜探一下胡家,用不着這麼全副武裝。
佘媛翻了個白眼,男人,就是不解風情。
她小時候也有個女俠夢呢!
二人都換好了衣服,便又翻牆出了陳府。
此時時辰已經挺晚了,胡家也是一片寂靜,佘媛上次來時,只到了胡家前院,也不知道胡父的書房在何處,兩人只能慢慢搜尋。
沒過多久,終於找到了胡父的書房。
二人悄悄推門而入,陳垣拿出了火摺子,點燃了書房的油燈。
“我們分開找。”
陳垣點頭,兩人從書房兩頭開始找。
經商的人,最重要的便是賬冊,銀錢貨物來往,爲了方便管理,通通都得登記在冊。
二人夜探胡家,也就是想要找到胡家販賣私鹽的賬冊。
但這種關乎項上人頭的東西,胡父肯定是藏的嚴嚴實實的,因此兩人搜尋得極爲細緻。
書架,櫃子,佘媛就連花瓶都不放過,還要把火摺子照進去看一看。
陳垣雖然也翻的認真,眼角餘光卻也一直注意着佘媛的,見她把花瓶都看了,眸中便帶上了笑意。
兩人從兩頭一直翻找到匯合,竟然都沒有發現有關的賬冊。
佘媛壓低了聲音:“這個胡老頭,夠警惕啊。”
陳垣應了一聲,走到屋中間,開始打量這個書房的格局。
“也許有機關。”
佘媛連連點頭,還記着從前看過的電視裡那些機關的尋找方法,於是開始到處撥弄着書房裡的物件。
陳垣看着她翻來翻去,倒也沒說什麼,觀察了一會兒,直接走向牆上掛着的一幅美人畫。
佘媛也走了過來,看向了這幅美人畫:“這幅畫是有什麼問題嗎?”
“也許,你想試試嗎?”陳垣抓住佘媛的手,帶她按上了美人手中團扇的扇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