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官兵看他們這麼堅定,也不再阻攔:“既然如此,你們便跟在後面,只是到時不可硬衝,安全最重要。”
百姓們紛紛答應下來。
這一道的山匪,因爲和胡家合作,賺了不少,人數也一直在增加。胡家販賣私鹽已經有兩年之久,這些山匪也從原本的二三十人到了如今的一兩百號人。
地方的官府本身沒有多少官兵,而且地方官員也是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就導致這一道的山匪越來越猖狂。
而張惠遠爲了萬無一失,不僅派出了跟着他來的二十個心腹,還點了幾百個官兵,加上陸家的八十個護衛,已經是不小的隊伍。
而一路上的百姓看見,又跟了不少人在後面,就這樣,這一條隊伍到了土匪所在的山下時,已經壯大了許多。
山匪們整日吃肉喝酒,又沒把此地官府放在眼裡,因此這一仗,打的極爲順利。
救出了被擄走女子,所有山匪反抗的一律斬殺,幾個頭目被戴上枷鎖,天黑的時候,這一行人便往回走了。
找到被擄親人的百姓們,互相抱着大哭,又對官兵和陸家護衛感謝不已,這些百姓自發地送了官兵和護衛們很遠的距離。
這些官兵和護衛都是年輕男人,也都觸動不已,回去的一路上沒少教訓這些山匪。
……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聲音在寂靜的巷子響起,此事已經是三更,胡家所有的人都進入了夢鄉。
打更的更夫也打着呵欠,路過胡家大門的時候,就聽見一陣密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對面一陣火光,許多官兵舉着火把往這邊來了。
他嚇得抓緊了手裡的燈籠。連忙躲到了一邊的巷子裡,探頭往外看。
就看見在官兵的簇擁下,一個穿着官服的丰神俊朗的年輕官員走到了胡家門前。
更夫的燈籠還亮着,在夜裡尤爲顯眼,張惠遠淡淡看了他一眼,轉頭看着胡家的大門,冷聲吩咐:“給我砸!”
更夫被張惠遠那一眼嚇了一跳,也不敢再看熱鬧了,深一腳淺一腳的就往家走,心裡隱隱明白,一直在這城裡耀武揚威的胡家,恐怕是要完了。
胡老爺和胡夫人還做着發財的美夢,就被一陣吵嚷聲給吵醒了,外面是下人的叫聲,但這叫聲也奇怪,只吵鬧了那麼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
而且外面亮堂堂的,竟然不像是晚上。
“這是怎麼了?”胡夫人也被吵醒了。
他們兩人衣裳都沒穿,肌膚相貼着。
胡老爺一陣不耐,又隱隱有些不好的感覺,連忙將懷裡的胡夫人推開,匆忙披了件衣裳就往外走。
門一打開,院子裡衆多官兵舉着火把,胡府的下人都被趕到了一處,抱頭蹲在地上,只敢發出細微的哭聲。
爲首的人一身五品官服,雙手背在背後,眉眼溫潤,卻氣質冷凝。
胡老爺瞪大了眼睛,心裡咯噔一聲:“張大人?”
張惠遠眼神冷漠,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胡家販賣私鹽,還私刻官印,論罪當誅,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什麼意思?張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胡老爺要掙扎,可他怎麼掙扎得過官兵,很快就被按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看着張惠遠做工精良的鞋,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什麼合作,什麼官印,這根本就是一個套!
他後背一下就汗溼了,擡起頭來滿眼恨意的瞪着張惠遠:“你這個狗官!你他媽騙我!什麼狗屁合……唔……”
他被官兵一腳踹得說不出來話了。
胡夫人和胡樂也被抓住,胡家老爺夫人衣衫不整,胡家兒子還被裹在繃帶裡,這幅樣子不可謂不慘。
胡夫人尖叫連連,胡樂被人拖動間磨到傷口,也痛的直喊叫。
張惠遠冷眼瞧着:“胡大勝,販賣私鹽,私刻官印,這兩項罪名你可承認?”
胡老爺知道一旦承認了,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條,他梗着脖子吼:“我沒罪!我沒罪!那官印是你給我的!你他媽騙我!我也沒販賣私鹽,你不能污衊人!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來啊!”
張惠遠一點也不着急,甚至還在官兵搬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給你的?好麼,再加個污衊朝廷命官的罪名,至於證據嘛,既然是你要求的,我便也成全你。”
他把兩本賬冊扔在胡老爺面前,胡老爺一看見這賬冊,整個人就面無人色,渾身癱軟了。
這還沒完,張惠遠又衝後面招了招手:“物證有了,人證也不能缺嘛。”
兩個官兵押着一個黑臉大漢進來,胡老爺看見黑臉大漢,竟然兩眼一翻,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嘖。”張惠遠目露鄙夷,“見到老朋友竟然是這幅樣子。”
這黑臉大漢是土匪的頭目,此刻被五花大綁着,毫無反抗之力。
胡老爺暈了,張惠遠便看向了胡樂。
胡樂涕泗橫流,見張惠遠看他,身子一抖,連忙道:“大人,這事兒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啊!全是我爹做的!跟我無關!跟我無關!你不要抓我啊!”
胡夫人也抖得厲害,但求生欲、望也很強烈:“大人,我一個婦人,對生意上的事情也是不知情的啊!你抓他一個人就好了,我和我兒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他們母子二人在這個時候,便開始努力地要和胡老爺撇清關係了。
胡老爺本來還有點意識,這下是徹底地暈過去了。
人性之惡在這母子二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精緻,這一副醜態讓張惠遠心情煩躁起來。
他不欲多說,只揚聲道:“販賣私鹽,私刻官印,按律法,滿門抄斬!”
彷彿一陣晴天霹靂砸在了胡家主僕面前,所有的人都開始哭喊,甚至想逃跑,但官兵已經將整個胡家宅院圍得嚴嚴實實,沒有一個人能夠逃得過。
胡家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和沖天的火光讓周圍幾家人也都忐忑不安,這動靜一直持續到了半夜,才漸漸停歇下來。
胡家這些年沒少做壞事,周圍幾家人等動靜沒了以後,實在忍不住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