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緊緊包裹着凌歌,似是衝進了她的心裡,漸漸蔓延。凌歌微微嘆息,若是有一個跋山涉水,只爲找到你,是感動的吧?可是,縱使千般萬般的感動,你我終究不合適。
蛟龍怒轟一聲,哪管他們失而重聚的喜悅,再次發動狂暴的攻擊。白澤抱着凌歌閃身躲避,黑眸如修羅般閃着森然的光澤,薄脣輕啓,“龍心之怒。”
他生生呈下蛟龍那一掌,加之有凌歌在身旁,沒有任何勝算,唯有先拖延時間。
幾十根粗壯的棕色木條拔地而起,圍城一個牢籠,將蛟龍緊緊纏在中間,白澤抱着凌歌閃身跳上潭邊。蛟龍怒吼一聲,伸出利爪猛然一劃,木條瞬時變成細小的碎片飄蕩。
白澤皺眉道:“不好。”說罷,抱着凌歌往林中跑去。
蛟龍成年生長在幽暗靜謐水中,燈籠般的眸子看着兩人離去,也不願再去追,慢慢沉入水底,潭水又恢復往日的寧靜。
白澤停下步子,妖孽的臉龐似一張煞白的白紙,額上冒着濃密的汗珠,薄脣止不住的顫抖,腳步虛浮。
凌歌瞧他這副樣子,擔心的問道:“你……”
話未出口,白澤歪倒在地上,背上三條觸摸驚心的深痕,鮮血從裂痕中潺潺冒出,浸溼了黑袍,似是開出了一朵妖冶的曼陀羅花。
凌歌啞然,眸子裡有些微光,方纔他幫她擋下了那一擊,沒想到受傷這麼嚴重,凌歌望着閉着眼睛的慘白容顏,不復往日的神采,心海翻滾異常,咬着下脣道:“孟章白澤,你是笨蛋嗎?”
輕嘆一口氣,背起白澤,咬着牙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白澤是失血過多,依她的體力也是不可能將白澤背出秘境之森,這個位置離先前和雲汐一起的洞穴不遠。凌歌輕咬下脣,揹着白澤朝洞穴走去。
到了洞穴,凌歌氣喘吁吁的將白澤放到地上,又幫他翻轉身體,背部朝上,鮮血止不住的流,髒污的黑袍已經變成了暗紅,凌歌小心翼翼的撕開白澤背上的袍子,露出線條流暢的背部,精壯的肌肉上的三道爪痕令人心顫,光澤的皮膚翻開綻裂,皮肉之下,森然的白骨微微露出。
饒是凌歌前世見慣了各種觸目驚心的傷口,卻也不得不佩服,從未有人像他一樣如此能忍受疼痛。
此情此景,不得不對這個男人刮目相看。凌歌自言自語,“傷成這樣,竟然死撐了那麼久。真以爲自己是鐵做的嗎?”
總不能眼睜睜看着白澤流血至死,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止血藥。四下觀察,凌歌靈光一現,她手臂受傷之時,不是在潭水裡治好了嗎?想必月鹿就是那潭水可以治癒療傷的源泉,只要讓月鹿出來,放點水在傷口上就好了。
凌歌靜下心來,在腦海裡搜尋月鹿的氣息,“月鹿,月鹿。”
漫漫無際的黑暗裡無人應聲,月鹿睡着了?
凌歌耐下心來,繼續說:“月鹿,月鹿,月鹿,月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