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爲澹臺靜如今不能張口說話,她一定會將五小姐澹臺萱罵得狗血淋頭,澹臺靜是氣的,但也氣前世的自己,自己前世裡,要多麼的蠢笨,才能被這樣的人欺負的擡不起頭來!
蔣嬤嬤見澹臺靜動手責打了澹臺萱,一把將澹臺靜擋在身後,免得澹臺萱反應過來後,會對澹臺靜動手!
果然澹臺萱是沒有想到,澹臺靜竟然會對自己動手的,當即“嗷”的一嗓子喊了出來,指着澹臺靜便罵道:“你竟然敢打我!”
澹臺萱拉着蔣嬤嬤,就要責打其身後的澹臺靜,廳堂裡一時熱鬧的緊了,青檸聽到動靜,急匆匆的趕出來,幫襯着蔣嬤嬤,先將澹臺靜護着出來,站到了圈椅外頭。
蔣嬤嬤見澹臺靜脫離了這個範圍,也敢動作了,直接將澹臺萱反手一剪,便制服了道:“長姐如母,三小姐教訓五小姐是應該的,可五小姐回手,便是大不敬!老奴不才,自認原是五小姐的教養嬤嬤,今日就教導教導五小姐規矩!”
飛霜也過來幫忙,卻是要責打蔣嬤嬤的,蔣嬤嬤原本就在宮中待過,這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如何能打得過蔣嬤嬤,蔣嬤嬤不過一伸手,也將飛霜制服了,衝着身後的青檸道:“喊兩個粗使的婆子進來,將五小姐與飛霜都綁了!”
五小姐澹臺萱一聽這個,瞪圓了杏核眼,扭臉瞪着蔣嬤嬤道:“你敢!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竟敢對主子動手不成?”
青檸一時也有些愣住了,在澹臺府服侍了這麼些年,還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當即便有些慌了神,澹臺靜推了青檸一把,青檸才反應過來,趕緊着掀了簾子去叫人了!
粗使婆子顯然被青檸叮囑過了,見了屋裡的情形,倒也沒有慌了神,幫着蔣嬤嬤,不過三兩下,就將五小姐與飛霜綁住了!
澹臺靜就着青檸的手,在上首的羅漢榻上坐了,冷着一張臉,指了指蔣嬤嬤,又指了指飛霜,眼神賽雪,恨不能一記冰刀,衝着澹臺萱射過去!
澹臺萱依舊罵罵咧咧的,卻是不敢再罵澹臺靜了,反而是逮住了蔣嬤嬤對她動手一事,不肯罷休!
蔣嬤嬤見到澹臺靜的神態,心裡也明白過來,三小姐這是要好好的教導教導五小姐規矩了,便拉開了架勢,先到了飛霜跟前,左右開弓,一邊給了一巴掌!
蔣嬤嬤是什麼人?這兩巴掌下去,飛霜的臉一下子便腫的老高,這兩巴掌,五小姐澹臺萱也不敢吭聲了!
蔣嬤嬤絕對有膽量,將這樣的兩巴掌,呼到澹臺萱的臉上,澹臺萱再怎麼着,也不敢再吭聲了!
蔣嬤嬤掃了青檸一眼道:“你去內室裡,服侍二小姐,沒事不用出來!”
青檸忙不迭的福身告退,這樣的陣仗,她是當真沒有見過的,方纔廳堂裡的話,青檸一字一句的都聽到了的,可青檸原本是在老夫人身邊服侍的,並不傻,也能看得明白,這件事情,五小姐是背了黑鍋了,這背後之人,青檸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只是不能張口說,也就是了!
青檸退了出去,廳堂裡只餘下澹臺靜,澹臺萱,蔣嬤嬤與飛霜!
蔣嬤嬤這次也不用手了,直接從袖籠裡,掏出一個手掌大的竹板來,衝着飛霜的下巴就彈了兩下,不過兩下,飛霜的嘴巴就見了血!
直等着飛霜疼的哭爹喊娘,蔣嬤嬤方纔住了手,指着飛霜,衝着五小姐澹臺萱道:“五小姐且好好想一想,你是從誰那裡聽說,勇郡王府送過來帖子的?”
“又是從誰那裡聽說,三小姐要帶了二小姐去,卻不肯帶了五小姐的?”
“又是誰,給五小姐出主意,要毒害二小姐的?又是誰,能買到這樣難得的毒藥的?”
“又是誰告訴五小姐,二小姐中毒的事情,事發了,要趕緊將藥粉處理掉的?”
“縱然是處理毒粉,也該尋個夜深人靜,沒人發覺的時候,將毒藥扔了去吧!”
“怎麼就那麼趕巧?青天白日的,飛霜就要去扔了毒藥,還能被大夫人發現了?五小姐好好的想一想吧!”
蔣嬤嬤將手中的竹板,放在一旁的小几子上,衝着五小姐澹臺萱板着臉說道!
見過蠢笨的,當真沒有見過如此蠢笨的人!自己身邊的人被收買了,猶不自知,被人當槍使了,還要替旁人說話!這點子心計手段,盡數都用到了三小姐身上了不成?
澹臺萱腦子不靈光,但也不是傻子,蔣嬤嬤說了這麼一通,她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因被綁着手,沒法子打了飛霜,只衝着飛霜的方向,啐了一口吐沫道:“你個小賤蹄子,老孃還當你是個好的,當着旁人的面兒,還要回護着你,沒想到,你竟是連柳綠那個賤人也不如的,竟然敢背叛了我!”
看到澹臺萱這般粗鄙的行爲言行,便是澹臺靜也皺了眉,澹臺靜前世裡,也曾爲王子瑜的妻子,也曾經在鄉野生活了十年光景,可即便是最後她一碗砒霜了結了性命,也沒有如澹臺萱此刻的言行一般過!
這哪裡是大家小姐的所爲,生生的一個村婦,一個十二歲的小小姐,自稱老孃,便是蔣嬤嬤也震驚不已,連連搖頭!
澹臺靜垂了眼,已經不想再管澹臺萱的行事了,澹臺萱這個人,怕是這一輩子也嫁不得人了,言行粗鄙,又是和離過的庶出女兒,什麼樣的人家,會要了這樣的小小姐,澹臺萱竟然還妄想跟着她一起去參加王府的宴席?
帶着澹臺萱去參加,豈不是要被全京城的人笑死了嗎?
澹臺靜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在蔣嬤嬤的手心寫了幾個字,蔣嬤嬤也無心再教導澹臺萱了,“五小姐,方纔三小姐的那一巴掌,是讓五小姐好好思量思量,被人收買了身邊的丫鬟,被攛掇着給二小姐下毒,如今自己背了這攤子事,就別再妄想能參加了王府的宴席了!”
澹臺萱想要張口反駁,卻被蔣嬤嬤搶了先,道:“來人,將五小姐帶到老夫人那裡去!”
澹臺萱一時之間扭動着身子道:“我不去,我不去祖母那裡!”
蔣嬤嬤狠狠的瞪了五小姐一眼道:“這可由不得五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