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霜端着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面是極其奢華的大紅外裳,就像澹臺芷所言,竟然是比嫁衣還要奢華的,還有後面一個小丫頭捧着的赤金紅寶石頭面,也是價值不菲的。
飛霜不知道澹臺芷這是要做什麼?她也弄不明白,六小姐到底要將五小姐怎麼樣?最重要的是,方纔她聽到的,那兩個嬤嬤的對話,只覺得心裡瘮的慌……
澹臺芷看了一眼那兩個托盤,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指使着飛霜道:“好好伺候着你們萱姨娘沐浴更衣,燒了水來,將五姐姐收拾乾淨了,還有這個屋子……”
澹臺芷指了指四處的破破爛爛道:“便是你們萱姨娘是要吃齋唸佛的,但也沒有不打掃屋子的道理,別忘了,你們萱姨娘是替你們主母祈福的,若是你們萱姨娘不能過上好日子,這要怎麼祈福?將來你們的小主子若是有何差池,你們誰也逃不了罪責!”
澹臺芷的話,沒有人敢反駁,原本守着這個院子的人,都靜靜的聆聽着。
澹臺芷最終將目光鎖定了飛霜,緩步行到她跟前,飛霜竟然是害怕的,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澹臺芷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還懶得理會你一個丫鬟,好好服侍着你們姨娘,我這會兒就去尋你們的當家主母,我一會兒可是要帶着五姐姐離開的,若是我回來之前,我五姐姐還沒有換好了衣裳,我唯你是問!”
飛霜猛然間打了個寒顫,“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將那青石磚上的灰塵盡數撲了起來,在陽光下,那細碎的,似是金粉一般的塵埃,就那樣肆意飛舞着!
澹臺芷眯了眯眼睛,警告道:“別污了我給五姐姐買的衣裳!”
飛霜忙不迭的點頭道:“奴婢這就吩咐人來打掃,奴婢這就給萱姨娘沐浴更衣!”
澹臺芷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讓一個婆子領着,去前面見劉林泉的正室夫人!
飛霜腿肚子有些抽筋的到了澹臺萱的身邊,結結巴巴的說道:“萱姨娘……勞煩萱姨娘去奴婢的屋子裡沐浴更衣吧,讓旁的婆子將萱姨娘的這間屋子打掃一下!”
澹臺萱覺得痛快極了,只要想到,可以離開這個屋子,她便覺得歡欣不已,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責罵飛霜的打算,連連點頭,要出了這間屋子!
飛霜的屋子,就在澹臺萱所在房間的偏廂,要過去那裡,只要沿着抄手遊廊過去,轉個彎便能看到了,可是,澹臺萱着實是在那個屋子裡禁足的時間太久了!
她太想念外面的陽光,所以她直直的走到了院子正中,站在夏日的陽光之下,即便那陽光是那樣的刺眼,她也毫不顧忌。
澹臺萱要在陽光下,將自己身上的陰霾盡數驅散乾淨,她又可以回到澹臺府去了,澹臺萱忍不住笑着大喊:“我又可以回去了,可以回去了!”
飛霜看到那幾近瘋癲的五小姐澹臺萱,不自覺的就溼潤了眼眶,朝夕相處十餘年,總歸是有些感情的。
沐浴的時候,澹臺萱一直在嘴裡碎碎念着,“我是好命的,遇見王子瑜那樣的,遇見劉林泉這樣的,我都是能夠擺脫了的,日後我還會有更好的婚事,一定會有更好的日子,我還小,我還有很多好日子在等着我!”
此刻的劉府正院,澹臺芷笑語盈盈的看着對面的劉夫人,溫溫柔柔的,彷彿劉夫人面前坐着的人,真真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小白兔。
可惜……
如果忽視掉,小几子上一包藥粉的話!
劉夫人將手護住自己的小腹,擡眼冷冰冰的看向澹臺芷,她跟在劉林泉身邊多年,若是連一個未出閣的小丫頭都要怕,就不會安安穩穩的做着她的劉夫人了!
“六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劉夫人將自己手中的茶盞端起來,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那包藥粉,彷彿是司空見慣的模樣,根本就不在意,那是一包毒藥。
澹臺芷拈着帕子,將那包藥粉推得離着劉夫人更近了一些,沒有見到劉夫人害怕的模樣,這讓澹臺芷覺得有些無趣,她是多麼的喜歡看到人害怕的神情,就想那些被她用針扎的奴婢們一般……
澹臺芷柔聲說道:“劉夫人不必害怕,這包毒藥,本就不是衝着夫人來的,這是我留給我五姐姐的,一包藥下去,我五姐姐便再也不能坐起來了,她會永永遠遠的沉睡下去,絕不會在給劉夫人添麻煩!”
劉夫人的眼睛微眯,她的心裡是震驚的,面上卻不顯,盯着澹臺芷,面無表情道:“我們府裡的萱姨娘,是六小姐的親姐姐呢?還是與六小姐是雙生子,六小姐竟然要對自己的嫡親姐姐下手?”
“難道我聽錯了不成?”劉夫人撇過眼去,將自己眼底的震驚與詫異掩了過去。
澹臺芷冷笑一聲,“雙生子又如何?我這是在幫她,不是在害她!正因爲她與我一母同胞,比我早出來那麼一時半刻,我纔會這般照顧她,給她尋了一個一包藥下去,就可以睡死過去的藥粉!”
澹臺芷盯着劉夫人,冷冷的說道:“劉夫人以爲,若不是因着這個人是我的五姐姐,我至於花費了大價錢,給五姐姐買這個麼?”
劉夫人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輕聲說道:“是了,這種藥粉,倒是比砒霜貴了不少的,比那毒耗子的藥,也貴了不少的!”
澹臺芷沒有預料,自己這番舉動竟然還是沒有嚇到劉夫人,不覺有些悻悻然,沒好氣的說道:“我幫着劉夫人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劉夫人是不是也該成全成全我?”
劉夫人便知道,澹臺芷是有目的的,卻是不接這話,只反問道:“六小姐是幫我嗎?我怎麼聽聞,六小姐要與胡家大公子結親呢?而說服六小姐的理由,正是因爲這個在劉府做着貴妾的萱姨娘呢?六小姐確認,你想毒害萱姨娘,不是爲了自己麼?”
澹臺芷沒有想到,劉夫人竟然連這些事情都是知道的,一時有些震驚,猛然站起身來,指着劉夫人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的,你怎麼會知道的?是不是我的新母親,已經將這件事情弄的人盡皆知!”
澹臺芷是有些慌亂的,她這麼着急的來劉府,將澹臺萱置於死地,就是爲了和劉府談判的,只有能得到劉府的幫助,那個董珺昊的兄弟,劉林泉的幫助,她才能夠有機會翻盤,成爲董珺昊的世子妃,不,即便不是世子妃,是側妃也好!
可爲什麼,爲什麼劉夫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若是京城上下都已經知道了,那麼她即便是想要再鬧騰,也沒有機會了!
劉夫人身邊的婆子立刻護住了劉夫人,畢竟劉夫人如今懷着身子,哪裡能被這樣的一個人衝撞了!
“是我!”一個陰冷的男聲在澹臺芷的背後響了起來,澹臺芷唬了一跳,立刻扭轉身去,這才發現,劉林泉正在冷冷的盯着她!
“是我告訴我夫人的,你有什麼話,有什麼交易,可以與我談!”劉林泉纔回了府,就聽說澹臺芷來了府裡,他正愁沒有機會撞見澹臺芷,卻沒有想到,她自己撞上門來了!
原本劉林泉想着,要尋了別的途徑,將澹臺芷當做一枚棋子,可如今,既然這枚棋子親自送上門來,劉林泉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劉林泉錯過身去,看向一旁的劉夫人,聲音低低的叮囑道:“你回房裡歇着,我一會兒過來尋你,餘下的事情,我會辦,你無需擔憂!”
劉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嘴脣輕輕的頜動,與劉林泉說着小心。
不爲其他,只因爲面前的這個未出閣的小小姐澹臺芷,是個瘋子,是個會突然間咬人的瘋子!
劉林泉安撫的拍了拍劉夫人的手背,扭身盯着澹臺芷道:“你跟我來!”
劉林泉帶着澹臺芷離開了屋子,劉夫人方纔算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身邊的管事媽媽有些擔憂的問道:“夫人,這件事情要不要去跟瑾悠縣主說一聲?畢竟萱姨娘是瑾悠縣主的庶妹,若是好端端的沒了性命,怕是瑾悠縣主會……”
“不必!”劉夫人打斷了身邊管事媽媽的話,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讓我跟瑾悠縣主說,她的六妹妹要毒害她的五妹妹?你讓瑾悠縣主如何作答?”
“是說同意,還是說阻止?”劉夫人揉了揉自己痠疼的腦仁道:“澹臺府二房這兩位小姐,分明都是恨毒了瑾悠縣主的!”
管事媽媽有些欲言又止,劉夫人便嘆道:“我知道媽媽是心疼我,可是如今情勢不一樣了,咱們爺一心一意的跟着董大人,董大人脫離了三皇子,咱們爺也要跟着。”
“那瑾悠縣主是個什麼人,是董爺心尖尖上的人,那咱們就得幫着咱們爺護着。”劉夫人擺了擺手道:“這樁事,我這邊擋了,相信瑾悠縣主也不會怪罪的,當初將澹臺萱弄進府裡來的時候,我便與瑾悠縣主承諾過,會讓她沒有後顧之憂的!”
管事媽媽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卻說那邊的劉林泉扭身看向身後的澹臺芷,眼睛微眯問道:“六小姐,所爲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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