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 內外勾結
二百四十四.內外勾結
人還沒找着,顧煙與顧承宇是不好走的,於情於理現在不見了的都是她們的弟弟,若是甩手就走,不僅落實了人家的猜疑不說,還容易招人閒話,因此二人都只好安心坐着,心中卻都有些想法。
好容易捱過了一會兒,先頭去的劉旺媳婦才滿頭大汗的進門來,順帶還帶着幾個僕婦丫頭在後面,一進門就擦了把臉上的汗,朝王氏道:“太太,先前有個丫頭說曾在碧波庭那兒見過十八爺的!”
王氏只覺得如同輕飄飄的踩在雲端裡,到了如今纔有了些踏實感,忙順着劉旺媳婦的眼睛看過去,急忙問道:“那可有看見十八爺往哪兒去了?”
那是個才留頭的小丫頭,也不過才八九歲的年紀,生的普通,兩道眉毛卻又粗又黑,此刻聽見王氏問,眼睛瞥向劉旺媳婦,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
。
劉旺媳婦便伸手在她腰上擰了一把,呵斥道:“太太問你話呢!還不快答!”她也是急壞了,這顧成峰要是丟了,這府裡的管事怕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小丫頭戰戰兢兢的,卻仍舊半響說不出話來。
顧滿皺了皺眉,上前和氣的將那丫頭扶起來,緩和了語氣,笑問道:“別怕,不是要責罰你。只怕你也聽說了,十八爺從早起到現在都不見人,也沒往老太太那兒去。太太也是着急,說話才重了些。”
小丫頭眼睛骨碌碌的轉了幾圈,卻顯出幾分活潑像來,如今見顧滿和顏悅色,便放鬆了許多,開口卻細若蚊蠅:“寅初的時候見過十八爺的,就在碧波庭那邊的山坡上。似乎在與人說着話兒.......”
王氏見說。忙道:“與何人說話?”
“一個姐姐。”小丫頭有些疑惑的想了想,補充道:“似乎是十八爺屋裡的姐姐,曾見過她與紫荷姐姐一起在花園裡坐的。”
顧滿想了想。便問她:“若是現在看見她,你可還認得?”
小丫頭肯定的點了點頭:“認得的。奴婢是灑掃的,見過那位姐姐幾次,拿去姐姐又生的漂亮.......”
長得漂亮?顧滿想起一件事來-----年初的時候王氏給各個院子裡都換過人,尤其是顧成峰的院子裡,換的還挺多。像紫荷與紫蘇就是那時候換去照顧顧成峰的。但是還有一個丫頭卻是沒換過,那個丫頭似乎叫綠蘿的,生的極爲討巧。水蛇腰,櫻桃小嘴,長得又白皙,倒真有幾分姿色。
因爲顧成峰還太小。不用擔心那些胡七八糟的事,給他選丫頭也就都以伶俐爲主,漂不漂亮並不在意的-----這些大丫頭都比顧成峰大了一兩輪,不過幾年就要拉出去配人了。
那綠蘿沒被換,歸根結底是因爲她是從小就跟着顧成峰的。之前是王氏房裡的人,與月桐蒙雨她們都是一樣的身份-----王氏身邊原有從王府陪嫁帶來的四個大丫頭,後來都放出去配人了,蒙雨月桐這些都是後頭才養起來的
。
顧滿回頭站定,思索了一回。朝抱玉道:“去將綠蘿叫來。”
好歹已經有了些消息,王氏雙手合十先念了句佛,心中究竟有些忐忑。
顧滿卻又回頭去問仍舊老老實實的站着的顧成峰乳母,問她:“這些日子依你看來,綠蘿是個什麼樣人兒?”
在顧成峰的蘭亭居里,綠蘿是大丫頭,乳母是管事的,二人應該沒少打交道。
那乳母批了撇嘴,似乎很有些不滿,但終究還是認認真真的想了一回,才斟酌着開口:“綠蘿姑娘是太太派來的人,十八爺一直敬着,不敢勞動她的。這些日子聽說她乾孃病了,因此竟成日的不見人,十八爺也不曾問。”
意思就是,顧成峰不喜歡綠蘿,又因爲她是王氏的人,不想丟了王氏的臉,因此忍着她,平日裡卻很少要她伺候的。
乾孃?顧滿知道,府裡的下人們都有盤根錯節的關係,丫頭們認有些勢力的婆子做乾孃也是經常的事,便隨口問道:“可知道綠蘿姑娘的乾孃是誰?”
綠蘿以前應該是乾淨的,至少之前是,不然王氏也不會放心把她放在寶貝兒子身邊,自己也多多少少能察覺出來-----弟弟身邊親近伺候的人,她也是都關心的,從前沒聽說綠蘿有那裡不對勁,不然綠蘿也不會安穩呆在蘭亭居三年多。
乳母就撓了撓頭,擡頭看了看高高的橫樑,回道:“似乎是什麼李媽媽。”
李媽媽?
“哪個李媽媽?”顧滿心中一跳,似乎想到什麼,慌忙追問道:“是哪個李媽媽?”
乳母見她問的急,連臉也似乎紅了,就有些愣怔,半日後才呆呆的回道:“就是外頭管漿洗的李媽媽啊。”
“去把那個李媽媽也給我找來!”顧滿依稀記得,之前的那個李媽媽是有個妹妹的,只是上一世自己並沒見過。這一世也因爲李媽媽出手出的太早,已經早早的就死了,纔沒注意,這回想起來卻是大驚-----那個死了的李媽媽看着不言不語的,但是心腸卻是一等一的狠辣,作爲奴才敢對主子下死手,上一世更是將齊嬤嬤折磨死了。
這樣的人......顧滿又驚又急,生怕那個外頭管漿洗的婆子真的就是死了的李媽媽的妹妹
。
抱玉向來沉穩得力,很快就將綠蘿給帶了進來。
綠蘿才十四五歲的樣子,身段卻已經初顯玲瓏了,瘦瘦高高的,加之膚色白皙,因此看上去倒是顯得楚楚可憐。
王氏也不等她行禮,劈頭便問:“你今早在碧波庭那兒見着十八爺了?可知他現在在哪兒?”
綠蘿一直垂着頭看不清表情,聞言擡頭看了王氏一眼,隨即卻又垂下頭去,瑟縮了一下身子,囁嚅道:“奴婢不曾見過十八爺啊。”
張口就否認?王氏愣了一下,緊跟着就像不認識她了似地,再從頭到尾的將她看了一眼,冷笑道:“我竟不知,你何時成了這樣膽小的人。我既然問你,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少跟我扯謊!”
顧滿心中不詳的預感越發沉重,見綠蘿怯怯的往顧煙那裡瞟了一眼,幾乎是立即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顧煙。
顧煙卻被她們兩個看的一愣,緊跟着便明白了-----綠蘿這是想要嫁禍呢!她又不是蠢人,怎麼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截殺親弟?就算是要,那現在也不是時候,更別提會做的這麼明顯,還故意露馬腳!
究竟是誰這樣跟自己過不去?
顧煙只略微的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想了一遍,就順藤摸瓜的明白了些事情。
綠蘿這個丫頭顧煙是認識的,王氏房裡的大丫頭都是好的,尤其是綠蘿,生的比清音、蒙雨跟月桐都要好,卻被王氏指去照顧了顧成峰,心中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想到剛纔顧滿聽說綠蘿有個乾孃叫做李媽媽的時候的反應,先就明白這其中怕是有什麼關節。
跟顧滿的仇怨的確是已經解不開的,但是這次不論是爲了幫自己洗清嫌疑,還是爲了幫顧承宇一年後起復鋪路,她都得幫着找到顧成峰,再不濟,也該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才行,因此,她幾乎是立即就朝着顧滿道:“九姐!這個丫頭有鬼!”
顧滿明白顧煙的意思,不是因爲相信顧煙,而是因爲綠蘿這個丫頭確實有問題
。
想到這裡,顧滿轉過頭盯着綠蘿瞧了一會兒,才揮手叫劉旺家的:“劉嫂子,讓那丫頭再過來認一遍,看看可有認錯人。”
劉旺媳婦立刻便應是,自去外頭將那丫頭重新給領進來,指着綠蘿讓她瞧:“春生,你瞧瞧是她不是?”
原來這小丫頭叫做春生,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春生只看了一眼,就斬釘截鐵的回顧滿:“九姑娘,是這個姐姐沒錯的。我當時還聽見紫蘇姐姐喚她“綠蘿姐姐”。”
“你還有什麼話說?”顧滿微笑着朝春生點頭,轉頭看向綠蘿的時候眼神凌厲:“還是,要我把你送官你才肯說實話?”
綠蘿自看見春生起心裡就先涼了半截,此刻見顧滿這麼說,立刻驚得咬了舌頭,疼得臉都皺成了一團,又下意識的拿腳去蹭地毯,低着頭只是不肯說話。
顧滿就冷笑了一聲,怒道:“我原想着給你一次機會,找出十八爺也就罷了。誰知你竟冥頑不靈,死不認錯!你以爲你不說,我便不知道是你勾結了你那乾孃李媽媽做的好事了?!想必那李媽媽給了你不少好處罷?”
綠蘿驚得呆立當場,看着顧滿說不出話來。
顧滿見她瞠目結舌,便明白自己是猜對了,心情沉重,便不耐煩再跟綠蘿扯皮,冷笑道:“素日太太對你不薄,誰曾想你竟是個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你可知那李媽媽是個什麼樣人,就敢勾結她來害主子?你也在府裡多年了,難道不知道謀害主子的下場嗎?!”
綠蘿被顧滿三言兩語說的不知所措,瞪大眼睛驚恐的望着王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顧滿最嫌棄這種敢做不敢當、事後裝無辜的人,因此再也不耐煩理她,回頭衝劉旺媳婦道:“綁了她,先扔到後頭馬廄裡呆一晚。記得別讓她死了!”
ps:
不好意思,我又來晚啦。今天家裡請客,後天爸爸朋友的兒子結婚...事情好多呀,不過我堅決不會再斷更啦,先給大家交代一下去向,後天可能也會稍微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