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寶典一百三十九 奪利
王氏竟敢如此頂撞顧老太太,而且還不動聲色的就讓老太太進退兩難!柳氏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再說。她本來就是汝寧伯府裡嬌生慣養的姑娘,到了這府裡,丈夫又對她疼愛有加,其他幾個妯娌人雖然精明,但是也礙不着她,掌着府中中饋的二嫂王氏雖然身份顯赫,但是卻是個木頭人兒,沒脾氣的,因此她從來也不需要動腦筋傷神,此刻見了截然不同的王氏,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章法。
顧錦跟顧槿兩人也從沒見過這樣咄咄逼人的二伯母,對視了一眼都沒敢發出聲音來。
顧昭更是已經完全愣住了,她自己的母親她還不清楚,爲了母親軟弱,從小到大自己跟妹妹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白眼,如今陡然見母親 變了個人,她有悲有喜,望着顧滿竟情不自禁的掉淚。
“算不得雷厲風行。”王氏看了一眼顧老太太,言語間沒有絲毫猶豫跟讓步的意思:“今日她敢偷針,日後就敢偷金,這種人留着也只是徒增禍害。媳婦兒既然掌着府中中饋,自然要爲府裡着想。”
以前是太蠢了,日日跟在人家後頭擦屁股還要落的個吃力不討好的下場,以後麼......誰在扔給她爛攤子,她就敢徹底打碎,反正這侯府從來也不是她的家,壞了就壞了。
“你自己既然決定了,還來稟報我作甚?”顧老太太嫌惡的揮一揮手,衝着顧滿瞪眼:“你還不去祠堂領罰,在這裡等着吃飯不成?!”
王氏輕柔的把顧滿給從地上牽起來,溫柔的替她理了理頭髮,柔聲道:“乖孩子,你祖母說的話要聽。你便領着你十二妹去吧,記得看好了十二妹。可別讓她再闖禍,免得又要帶累了你。”
這話裡的埋怨跟諷刺之意那麼明顯,正好刺中了顧老太太的心病,顧老太太又急又氣,竟一口氣沒上來,使勁咳嗽起來。
柳氏心中也有病,自然知道王氏話裡的意思,就結結巴巴的衝王氏道:“二嫂,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錦兒還小呢,祖母多疼些也是有的。”
“不小了。”王氏含笑從容看了她一眼:“我們阿滿也只比她大了兩歲。這樣的性子在家裡橫行霸道還好,到了外邊,別人要戳咱們侯府的脊樑骨的。你既然叫我一聲二嫂,我就有必要提點提點你。”
一句話就把話給說死了,還不露痕跡的點明瞭身份地位,王氏這是要翻天了嗎?
顧滿脣邊掛了一抹冷笑,轉瞬又消失不見。極乖巧的給顧老太太磕了兩個頭,走到顧十二面前,聲音輕柔的道歉:“十二妹,今日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動手的。”她一邊認錯,眼睛裡就掉下淚來。大顆大顆的砸在地上,似乎委屈到了極點。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要是再拒絕。那就顯得太小家子氣,太不會做人了,五太太趕忙給顧錦使眼色。
顧錦會意,雖然還是不情願,卻不敢再出言不遜了。撇了撇嘴,言不由衷的道:“不怪你。是十二莽撞了。”
二人便果真手拉手的跟着周嬤嬤出門領罰去了。
顧滿已然不擔心王氏,恐怕,這接二連三的鉅變總歸是讓王氏明白了,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王氏見顧滿走了,就笑着跟顧老太太告辭:“老太太,媳婦兒該回去了,怕小十八醒了見不到我哭起來。”
老太太屋裡的哪有傻子,見如今二太太這樣鎮定從容,一時間都不敢再放肆,聽見她出來,小丫頭們爭相替她去打簾子。
顧老太太憋了一肚子的氣,只可惜都發不出來,就看着柳氏也格外的不順眼,怒道:“人家都已經走了,你還杵在我這裡做什麼?!有能耐的,回家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幾個乖女兒,別總是給我惹禍!”
五太太自從嫁進來,哪裡受過這樣的重話?一時之間紅了眼眶,委委屈屈的帶着顧槿出門去了。
王氏領着顧昭出了門,期間顧昭一言不發,等到了顧昭住着的陶然居,王氏才輕輕的替她理了理衣領,道:“快進去罷,鬧了一日,肯定乏了。”
顧昭已經許久沒聽見王氏的關心,聞言眼裡一熱,頓時掉下淚來,這麼些年的委屈頓時都在心裡化開,她喉嚨緊的疼。
王氏嘆了一口氣,將顧昭的手拉着,輕聲道:“以往是母親不好,讓你們受委屈了,以後定然不會了。”她說罷,就又道:“過幾日你采薇表姐及笄,我帶你們過去。”
顧昭哽咽着點頭答應,只覺得母親的變化來的格外的快同時又讓她格外的驚喜。
王氏目送着女兒進門去了,才領着清音跟蒙雨回了清江院,才進的院門,就看見月桐正在穿廊上站着,見了她就趕忙奔下來,輕聲道:“二太太,二老爺來了,正在正堂呢。”
顧博齊?!王氏心臟一跳,面色瞬間就差下來。
前幾日顧博齊那些話真的是句句戳心窩,把她給傷的體無完膚,再想到這麼多年以來他對自己的輕賤還有對顧滿顧昭她們的忽視,王氏再沒有當初的那份愛慕了,進了屋就目不斜視的在榻上坐了。
顧博齊見她回來,臉色難看的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走了幾圈,才冷聲道:“快把銀子給我!”
到了如今,還是有臉來跟她要銀子?王氏只覺得他無比的荒誕可笑,又讓人噁心,就從喉嚨裡溢出來一聲冷笑,乾脆利落的拒絕:“銀子?哪裡來的銀子?老爺怕是走錯了門罷?”
顧博齊見她今日穿着寶藍色的對襟藕緞衣裳,頭上戴着嶄新的步搖,越發的顧盼生輝,先是一愣,待細看才恍惚覺得今日的王氏有些不同,但是此刻他心中又有了別的美人兒,又是爲了銀子來的,心中的念頭閃過便拋了,站在王氏面前,理所應當的道:“還有什麼銀子?自是那九萬兩銀子!”
他緩和了語氣,自覺已經給足了王氏臺階下。
以前怎麼沒覺得顧博齊的臉皮這麼厚?王氏冷哼了一聲,斂了笑意看着顧博齊,道:“沒有銀子,有銀子也不會給你。”
顧博齊沒料到王氏竟然這樣跟他說話,一時之間疑惑不已,疑惑過後又覺得王氏實在是傷了他的自尊心,對着一屋子的下人讓他下不來臺,聲音就大了些:“沒有?!你分明答應的好好的!此刻又沒有了?!你這個惡婦!”
王氏瞥了一眼周圍,見周圍的人都乖乖的各自做自己的事,並沒有人對此表現出驚訝來,才冷笑了一聲,反問道:“二老爺好大的嗓門,莫不若說的再大聲些,把人都招進來,讓人好好聽聽你的醜事?”
顧博齊將要出口的話就一滯,不悅的看着王氏,煩躁道:“你鬧也鬧了!還想怎樣?!”
問她想怎麼樣?她從來就只想好好過日子,不丟了自己父親的臉面,不讓王府難做。王氏擡頭望了他一眼,完全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愛了這麼多年,傾心相待的人。
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這副人見人憎的模樣?
她收回思緒,眼前浮現過劉氏、馬氏她們的面容來,再想起顧昭跟顧滿差點就被她賣給了許知遠,心中再無一分情意,仰頭看着顧博齊,道:“我不想怎麼樣。二老爺你的俸祿就那麼點銀子,以後可要省着點花。若是錢不夠了就去跟老太太說,老太太答應了,我再從公中給你支。”
這是什麼意思?再也不貼補自己了?
顧博齊心裡慌張,想起對玲瓏的承諾,還有許知遠的那三萬兩銀子還沒着落,就越發急的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似地,忍不住聲音也軟了,輕聲道:“修盈,你就真的要看着我挨罰嗎?!”
挨罰,此刻他自己的女兒纔在挨罰呢!王氏冷眼看了他一眼,絲毫不爲所動:“二老爺嚴重了,我不知道什麼挨罰不挨罰的,也不知道二老爺說的是什麼事,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把家裡的事管好就很好了,哪裡還管得了爺們外邊的事兒?”
顧博齊這才真的相信王氏並不是說笑,是真的要跟自己劃清界限,當場就憤怒的摔了杯子,指着她大聲罵道:“王修盈!你別給臉不要臉!”
給臉不要臉?王氏施施然站起身來,往地上的碎片看了一眼,偏頭衝清音道:“清音,記下來,這套白瓷牡丹鑲邊的杯子是二兩銀子,記在二老爺這個月的月例上。”
等清音應了是,她纔看着顧博齊,道:“顧博齊,你是不是養尊處優的日子過的太久了?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衝我吵吵嚷嚷?!”
什麼?顧博齊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似乎從來都沒見過她似地。
王氏冷笑了一聲,繼續道:“你大概是皮又癢了,還是在行人司待得日子久了,連你自己是什麼身份都忘了?你可別忘了,你的升降都在我哥哥的一句話上,你那寶貝庶子的前程,也都在我父親的一句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