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番外（28）
封大軍知道柳兒想讓封志希外放，點頭說道：“外放對你的仕途，是極好的。”至於外放到哪裡，他並不在意。因爲他們家現在，並不缺錢花。只他這些年得的戰利品以及賞賜，足以讓他們三代之內衣食無憂了。
封志希也想外放，只是他有顧慮：“大哥大嫂在桐城，若是我也外放，那就只剩下你跟娘在京城了。爹，你們年歲這麼大，我放心不下。”
“不用擔心我，我至少還能活個二十年。”他以後還得看着虎哥兒跟豹哥兒成親生子呢，哪捨得早死。
封大軍的身體其實很差，一變天全身都疼。這也是爲什麼他現在在家帶孩子，而沒有擔任任何職務。不過他兩個兒子都出息，也沒什麼遺憾的。
封志希說道：“爹，我若外放到江南，你與娘也隨我一起去吧！江南景色宜人，是休養的好地方。”
封大軍擺擺手說道：“這事到時候再說吧！”八字都沒一撇，說這個爲時尚早。
柳兒第二日，就進宮尋啓浩了。
雲擎退位以後，就與玉熙搬到慈寧宮內。柳兒進宮，就先去了慈寧宮。不過，撲了個空。雲擎跟玉熙兩人，都不在宮裡。
譚傲霜說道：“父皇說有些悶，母后就陪他出去了。”至於去了哪，因爲雲擎跟玉熙沒說，譚傲霜也不清楚。
柳兒這次主要是來找啓浩，雲擎跟玉熙不在也沒關係。
與譚傲霜閒聊了幾句，柳兒問道：“姝姐兒呢？”這麼久沒聽到孩子的哭聲，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譚傲霜笑着說道：“奶孃帶去花園了。每天到這個時辰，她都要出去轉一圈。”姝姐兒吃乳孃的奶，倒不是譚傲霜不願意自己餵養，而是她沒奶水。
“以後，姝姐兒定然也是個調皮孩子。”才幾個月大就要總鬧着要出去，肯定會很調皮。不過在他們家，姑娘調皮也無妨。
臨近中午，啓浩過來了。他準備對福建動手，所以最近也比較忙。也是知道柳兒找他有事，這纔過來的。
啓浩說道：“二姐，以後有事到乾清宮來尋我就是。”
“好。”
啓浩問道：“二姐，你尋我有何事？”估計這事，不小了。
柳兒將她想去江南辦女學的事說了下：“江南那邊文風盛行，可對女子的束縛也最嚴苛。我想去那裡辦學堂，希望能改變下那邊的這種不良風氣。”
啓浩是玉熙一手教出來的，所以他並不苟同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這事，你跟娘說了沒有？”
“孃的願望是天下所有的州縣都有女學，我去江南辦女學她肯定同意。”柳兒也沒給啓浩拐彎抹角的，說道：“啓浩，我想讓你姐夫與我一起去江南。”
之前玉熙有跟棗棗跟柳兒說，若是有事求啓浩直接說，別繞彎彎。啓浩就是個心思深的，跟他兜圈子只會惹他生厭。有事直接說，反而更好。
啓浩明白柳兒話裡的意思。
見沒回應，柳兒忙道：“啓浩，我是想等鷹哥兒大些再去。最早，也得明年開春後。”一年的時間，應該有缺了。
啓浩說道：“二姐，我準備對福建用兵。到時候，我會調了二姐夫去。”
柳兒心頭一緊，這是一次機會，不過這機會也伴隨着危險。
幾乎是瞬間，柳兒就笑這說道：“志希要聽到這話，肯定會很高興了。”她是不想丈夫去涉險。可既然啓浩要用，她若是推辭怕以後有立功的機會啓浩也不會再想着封志希了。她不能因爲自己的這點私心，就阻斷了丈夫的仕途。
啓浩很滿意柳兒的答覆：“你放心，不會有危險的。”
打仗哪有不危險的，不過只要不是先鋒軍，危險就大大降低了。後來，柳兒明白了啓浩話裡的意思。他說沒危險，並不是寬慰她，而是真沒危險。
封志希得了消息就去前院尋封大軍。一進院子就看見封大軍正在逗弄孫子。
封大軍一見他的樣子就知道有事，讓郭飛帶了兩個孫子下去：“怎麼了？皇上沒同意讓你去江南？”
“不是。爹，皇上要對福建下手，要調了我去那邊。”聽到這個消息，他很高興。因爲，這可以立功。
封大軍愣了下，轉而笑道：“好好表現，只要立功了你就能往上升一級。”新帝對福建下手在他的預料之中，不過他原本以爲新帝會調了封志敖去，沒想到估算錯誤。
只是想一想，這也在情理之中。志敖雖然以前是新帝的伴讀，但跟在他身邊也就四年多時間。這點情分，哪能跟身爲親姐的二公主比。
半個月以後，封志希就離開了京城。
柳兒送他到城門口，紅着眼眶道：“我等你回來。”真的很不放心，又不能阻擋。這一刻，柳兒明白每次雲擎出征後，爲何玉熙心情會低落幾天。
“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只要在這次戰役之中立功，到時候去江南做個二把手就不是問題。
送走了封志希，柳兒白日忙文華堂上的事，晚上自己帶鷹哥兒，日子過得忙碌而又充實。雖然身體很累，但不會總是想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反而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四月中旬，啓浩下聖旨召福建總兵秋水錚到京。可惜，秋水錚裝病不來京。得了消息啓浩就派了太醫院一位太醫去福建，給秋水錚治病。結果，這位太醫死在了總兵府。五月初，啓浩再次下聖旨召秋水錚入京，秋水錚拒不奉旨。
衆多官員上摺子，言明秋水錚有不臣之心，福建已經成了秋家的天下。這樣的亂臣賊子，必須儘早誅滅。
朝廷還沒做決定出兵福建，福建那邊就傳來消息說巡撫柳必元被秋水錚所殺。
啓浩得了這消息大怒，立即派兵平叛。
這麼大的事，哪怕秋氏再不問世事，也知道了。
秋氏想進宮找玉熙問這事，不過卻被徐悅給攔住了。
徐悅說道：“祖母，皇上跟皇后娘娘已經退位了，這事問太上皇上跟太后也無用。”當今陛下與丈夫很親厚，但對秋氏這個外祖母卻是平平。
見秋氏急得不行的樣子，徐悅寬慰道：“祖母，等公爹回來你再問他。這事的來龍去脈，他肯定清楚。”秋家想佔山爲王的心思昭然若揭，根本不是冤枉他們。朝廷要剿滅他們，在他們所有人的預料之中。
秋氏覺得這話有道理，催促着徐悅派人去尋了韓建明回來。
到半夜，韓建明纔回來。聽到秋氏還沒睡在等他，忙去了上院：“娘，有什麼事明早再問就是，幹嘛等到這麼晚。”他還年輕，睡得晚些無妨。可是秋氏已經快七十了，可不能熬夜。
秋氏要等得了，也不會幹坐着一直等了：“建明，秋家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說朝廷要討伐他們呢？建明，秋家可是你嫡親的外家，你可要幫幫他們。”雖然說玉熙過繼到她名下，秋家也算是她外家。可秋氏也知道，玉熙對秋家並沒有感情。而韓建明就不一樣了，他可是秋家嫡親的外孫。
韓建明看着秋氏問道：“娘，你還記得當年我們離開京城去西北時，路上看到的情景事嗎？”
這個哪能忘記，就是因爲路上餓殍漂野，才讓秋氏篤信佛教。
韓建明說道：“如今天下在太上皇跟太后的治理下，老百姓能吃飽穿暖安居樂業。可這裡面，不包括福建。”
秋氏眼皮一跳：“你說什麼？什麼叫不包括福建。”
“娘，秋傢俬自增稅，老百姓苦不堪言。老百姓餓死凍死得比比皆是，爲了活不下去很多人不得不賣兒賣女。娘，你知道嗎，在那裡一個孩子只值一斗米。”
秋家是福建的土霸王，但朝廷對福建滲透這麼多年，百姓的日子比不上其他地方，但比前朝要好。韓建明之所以這般說，是爲了防備秋氏進宮找玉熙跟啓浩求情。啓浩已經下定決心要將盤踞在福建的秋家除去，他們根本攔不住。與其螳臂當車惹了啓浩生厭，還不如順大勢而爲。
秋氏傻了：“建明，你是不是弄錯了？秋家，秋家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娘，這麼大的事哪能胡編亂造。娘，這事你就別管了。”想管，也管不了。
秋氏哪能不管：“建明，秋家可是你的外家，你不能不管呀！”
韓建明沉默了下說道：“娘，其實只要秋家人交出兵權願意舉家搬遷入京城，皇上不僅不會殺他們，還會封賞他們。可惜水錚不願意放棄手中的兵權，皇上自然也不會放過他了。”
秋氏聽到這話，忙說道：“那我現在就寫信給水錚，讓他交出兵權。”兵權，哪裡有闔家性命重要。
韓建明很清楚，不管秋氏寫多少封信都勸服不了秋水錚。不過他也沒佛了秋氏的意，點頭說道：“娘，那你現在就寫，我馬上派人送去福建。”他也希望有用，這樣就不用開仗。朝廷如今需要休養生息，開戰於國不利。
秋氏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秋水錚的，一封是給秋勇的。給秋水錚的信是勸他交出兵權，說權利沒有家人秋家人的性命重要。給秋勇的信，是讓他勸服秋水錚。
韓建明看過信，見裡面沒什麼不妥立即派人送去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