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了雙胞胎攤主的事,啓佑也沒興趣再逛了,直接回了客棧。
護衛頭領張大川忍不住問道:“四少爺,你是怎麼區分出來的?”兩個人明明長得一樣,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一無所覺。
啓佑道:“眼神不一樣。”
張大川不解地問道:“眼神有什麼不一樣?”這個是真看不出來。
餘志擺擺手道:“下去吧!”作爲一個情報頭子哪能不知道啓佑的奇異之處。但凡啓佑見過的人,他都能記得且分得出來。
經了這次的事,啓佑也不想留在紹興:“明日我們就啓程去甬城。”今日就好好休息吧!一旦上路,就沒牀睡了。
餘志點了下頭。
靠在牀上,啓佑問道:“餘志,你說我爹跟大哥現在到哪裡了?”他出發之前就知道雲擎會帶浩哥兒去各個軍營巡視。
餘志搖頭道:“王爺跟世子爺的行程是機密。”既然是機密,無關人員自然不可能知道了。
啓佑仰頭望着牀頂說道:“離家這麼久,也不知道娘有沒有想我?”
“兒行千里母擔憂。”出門就有危險,王妃豈能不擔心。
啓佑笑了下說道:“等去了蘇州後,我們就回金陵。”他是直接從金陵出發到杭州的,還沒去蘇州。
“好。”餘志這下知道爲什麼玉熙沒說讓啓佑什麼時候回去了,爺玩累了想家了啓佑也就會回去了。
躺牀上後,啓佑道:“一個人出來一點都不好玩,下次再出來玩一定要帶上三哥。”
也是在這一日,玉熙收到了佑哥兒的信,隨着信件的還有一副畫。
玉熙先看了畫,看完以後笑着說道:“這些島嶼千姿百態,不墜了千島湖的名號。”可惜她走不開,要不然可以自己去觀賞這些美景。
柳兒看了以後也很喜歡:“娘,能不能將這幅畫給我?”柳兒不僅喜歡音律,還喜歡字畫。
玉熙笑着點頭道:“你喜歡就拿去。”
棗棗對畫啊詩的沒什麼興趣:“娘,阿佑信裡寫的什麼?”佑哥兒每到一個地方除了搜尋好吃的,還會了解當地的民風民俗。然後將這些東西寫下,寄來給玉熙。這也是受了龐經綸的影響。
玉熙聽到這話,將信遞給棗棗道:“你念給我聽。”六個孩子,佑哥兒是最會玩的。
“……有鮮肉糉子、紅豆糉子、八寶糉子、火腿糉子、蛋黃糉子。這些糉子肥而不膩,香糯可口。頭一回沒控制住,一口吃了四個,結果吃撐了……”唸到這裡,棗棗念不下去。這個壞東西,明知道她們吃不上還寫這些。
柳兒道:“大姐若想吃,讓方師傅做就是了。”方師傅做的各色小吃味道都很好。
棗棗覺得這主意很不錯。
玉熙笑着道:“方師傅會做糉子,但是味道肯定沒那麼正宗。”
柳兒聽到這話不解地問道:“娘。用料一樣,方師傅手藝又好,怎麼就不正宗了。”
“其他不說,只水就有差異。”再者,食材也沒有那邊的好。
棗棗後悔得不行:“爲什麼我當時就只在金陵沒去其他地方呢?”那些漂亮的景緻沒去看也就算了,可是那些好吃的沒吃上真是太遺憾了。
柳兒笑着道:“看了阿佑的信,我也想去江南了。”實在是佑哥兒將各個地方描寫得太好了,由不得人不心動。
棗棗樂呵呵地說道:“要讓阿軒看了這封信,又要鬱悶幾天了。”每次看了佑哥兒的信後,軒哥兒就懊惱不已。雖然軒哥兒得了玉熙的同意以後也能去江南,可那畢竟是數年之後的事。
說曹操,曹操就到。
軒哥兒進門正巧聽到這話:“大姐,什麼我又要鬱悶幾天了?”
棗棗將信遞給阿軒,說道:“我是說你看了這封信,又要鬱悶幾天。”
軒哥兒不看信,而是望着玉熙問道:“娘,阿佑什麼時候回來呀?”
玉熙莞爾一笑:“想阿佑了?”
“想了。”四兄弟就剩下他一人在家裡,雖然身邊有伴讀,但還是感覺好孤單。
玉熙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阿佑什麼時候回來?下次我寫信問問他。”
“娘,你沒要求阿佑什麼時候回來?”見玉熙點頭,棗棗哇哇大叫:“你也太偏心了。”阿佑出去玩不規定期限,她出去就要求這要求那的。
玉熙掃了一眼棗棗:“偏心?你的意思我對你不夠好?”六個孩子,數棗棗最讓她費心了。
棗棗不敢吭聲了。
用完晚膳,棗棗就說道:“娘,我有事跟你說。”
軒哥兒跟柳兒見狀,立即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不是什麼機密事,就到院子去吧!”就棗棗,也不會有什麼機密的事。
到了院子,棗棗讓丫鬟婆子全部都回屋,然後才壓低聲音跟玉熙說道:“娘,今日金玉跟我說他想成親以後住家裡。”
玉熙眼中厲芒一閃,不過很快又跟沒事人一般:“你答應了?”
棗棗搖頭道:“沒有,我說這事得娘你同意才行。”
知道要問自己,還沒被鄔金玉迷得昏了頭。玉熙問道:“你自己怎麼想?”
棗棗有些猶豫地說道:“金玉說他娘爲他操碎了心,若是成親後就搬出去很不孝。”
玉熙皺着眉頭道:“我問的是你怎麼想?”鄔金玉會這般想很正常,關鍵是棗棗的態度。
棗棗低頭說道:“我不想住在鄔家。”
“還不算無藥可救。”若是願意住在鄔家,那可真是蠢透了。
棗棗擡頭望了一眼玉熙,長出了一口氣。沒辦法,百善孝爲先,身爲大郡主她該做好表率的。所以,她怕玉熙會答應。
玉熙又好氣又好笑:“你在家裡順風順水慣了,我還能讓你去別家受委屈?”就棗棗這個性子其實就算留在鄔家也不會吃虧,只是住在鄔家肯定沒單獨住的舒坦。
摟着玉熙,棗棗笑着說道:“就知道娘對我最好了。”
撒完嬌,棗棗一臉疑惑道:“娘,你讓人去查一查,好好的金玉怎麼就提出婚後住在鄔家呢?”因爲之前就說好的,婚後她跟鄔金玉搬出去住的。所以這次鄔金玉提了這個要求,她很奇怪。
玉熙笑了下道:“有什麼可查的,不答應就是了。”這些內宅的事特意派人去查,那是浪費資源。
“娘,我想知道不讓我們搬出去到底是誰的主意!”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玉熙也不生氣,內宅的東西她並沒教棗棗,也不怪棗棗會這般說。玉熙說道:“是誰不重要,你是明王府大郡主,只要你堅定立場跟原則就沒誰奈何得了你。若你不能堅定立場跟原則,他們以後會利用金玉向你索要更多。”不管是誰的主意,左右不過是鄔家的那些人。
棗棗沒明白過來,問道:“索要更多?娘,這是什麼意思?”
“比如說鄔金寶想要升官,求你幫着疏通疏通關係……”若是符合升官的條件,幫着疏通也沒關係。就怕沒達到條件,他們想利用棗棗的身份達到目的。
棗棗神色一凜,說道:“我肯定不會答應的。”她自己有捷徑都沒走,而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去軍中打拼,然後積累軍功從底層慢慢升上來。
玉熙道:“鄔家的人口跟我們比還是有些複雜。鄔闊除了你未來的婆婆方氏,在江南還有一個季姨娘,那季姨娘給他生了兩子一女,這三個孩子分別叫金波、金石、金珠。在你跟金玉的事情發生之前,鄔闊想培養金波,讓他以後接管家裡的生意。”
這些事,棗棗還真不知道:“娘,爲什麼要讓金波一個庶子接管家裡的生意?”
玉熙笑了下道:“鄔金寶要走仕途,金玉不是做生意的料,而這個金波卻在這方面很有天分。”
頓了下,玉熙道:“你未來的婆婆方氏也是個有手腕的,可饒是如此,季姨娘也生了兩子一女,由此可見這個季姨娘不是個簡單的。”
“季姨娘?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人?”她還以爲鄔闊就鄔金寶跟金玉兩個兒子。
玉熙白了棗棗一眼,說道:“你除了鄔金玉,還關心過什麼?”幸好有她跟雲擎護着,否則就這傻乎乎的樣嫁到別人家還不得被磨搓了。
棗棗半點不羞愧地說道:“娘,鄔家沒有什麼季姨娘的。除非這個季姨娘不在鎬城,否則我不可能不知道。”
“鄔闊有很多生意在江南,所以就在江南納了個妾,這個妾就是季姨娘。”說什麼出門在外必須要有人幫着打點吃穿住行。所以說男人就這麼不要臉,納妾就納妾,還非要尋那些堂而皇之的理由。
棗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季姨娘以後會被接回鎬城嗎?”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鄔家在江南的產業已經賣了大半,估計要不了多久季姨娘就會接到鎬城了。”
妻妻妾妾的最厭煩了。棗棗一臉慶幸地說道:“幸虧沒答應金玉住在鄔家,否則以後耳根沒個清淨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更何況還是兩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把戲。
“鄔金玉說要孝順方氏,這事你不能拒絕。”爲人子女就該孝順父母。當然,若是父母不慈那又另當別論。
啊了一聲棗棗後問道:“娘,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既要孝順方氏,又不住在鄔家,這事好像不大容易。
戳了下棗棗的額頭,玉熙笑罵道:“簡單得很,你就說我已經給你準備了府邸,不會讓你婚後住到鄔家的。不過你可以跟金玉說,他若要盡孝可以接了方氏到府裡住。”
棗棗皺着眉頭:“娘,那豈不是要你做這個惡人了?娘,我不同意。”
玉熙笑着道:“傻孩子,只要你過得好,擔這點事娘也願意。”她名聲在外,鄔金玉聽了也不會生疑。
棗棗什麼都沒再說,只是將頭埋在玉熙懷裡,緊緊地抱着她。
鄔金玉見過棗棗後,回到家就跟方氏道:“娘,王妃說她已經爲大郡主準備好了宅子,讓我們成親後就搬過去住。”說完,鄔金玉抓着方氏的手說道:“不過大郡主說了,到時候若娘願意,可以搬過去跟我們一起住。”
方氏心裡苦笑一聲,丈夫跟長子都在這裡她怎麼可能搬去跟鄔金玉住。想來王妃知道這樣才故意讓大郡主這般說。可方氏也不敢說棗棗的壞話,怕破壞夫妻兩人的感情到時候吃虧的還是金玉跟鄔家。
反握了金玉的手,方氏笑着說道:“娘知道你跟大郡主都是孝順的孩子,以後娘無事就會過去小住幾日。”煩悶了,過去住幾日也是好的,權當散散心。
鄔金玉心思簡單的很,見此高興地說道:“到時候你可以帶了大嫂跟阿琪他們過來住,這樣也熱鬧。”
方氏無奈,不過臉上還是露着笑意:“好。”
說了一會話,鄔金玉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放在屋子裡的那些花草非常名貴,每日澆水搬出去曬太陽都是鄔金玉自己動手,交給其他人他不放心。
等鄔金玉走後,賀媽媽說道:“大郡主這般愛重二爺,太太以後不用爲二爺擔心。”雖然大郡主不願住到鄔家,但也表態會孝順自家太太,這也很不錯了。
她之前就預料到這事不會成功,不過是抱着僥倖的心裡,所以被拒絕她也不失望。不過想着家裡的事,方氏苦笑道:“世事難料,我以前最擔心金玉,現在擔心的反而是金寶。”受了小方氏的影響,金寶對父母也有了意見。小方氏性情有些左,不過有她看顧也弄不出什麼事來。可若金寶受了她的影響跟自己離了心,那就不妙了。
賀媽媽說道:“太太,這事你還是跟老爺商量吧!”鄔闊並不關心後宅的事,所以並不知道小方氏對他捐錢的事不滿。
方氏有些猶豫。這事若是被鄔闊知道,怕是會直接放棄小方氏的。
賀媽媽猶豫了下,還是將心理話說了出來:“太太,要是你現在不跟老爺說,以後大爺跟你離了心,你後悔都來不及。”要賀媽媽說,方氏對這個侄女已經仁至義盡了。可惜,小方氏不知道惜福。
兒子跟侄女比,自然是兒子更重要了。方氏握了下拳頭,說道:“你說得對,我不能心軟。”
鄔闊知道這事後,臉黑得跟鍋底似的。鄔金寶可是他寄予厚望的,結果卻被個女人給影響了。
想了下,鄔闊道:“讓金寶謀個外放,兒媳就留在家裡吧!”分開了,小方氏也就影響不到兒子了。
方氏覺得這主意不錯,當即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