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回到府邸,就去尋了泰寧侯夫人,將自己想娶玉熙的事說了一下。
泰寧侯夫人眼神都快要瞪出來了:“你說什麼?你看上了韓家那個丫頭?”她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陳然很坦誠地應道:“是!”這樣性子剛毅心胸寬闊的女子,若是錯過了,那就太可惜了。
泰寧侯夫人想也不想說道:“不行,那丫頭命中帶衰,娶誰都不能娶她。”她不能讓那個丫頭連累了自己的兒子。
陳然冷嘲一聲道:“國公府不是已經放出話,欽天監已經算過韓家四姑娘的八字,說她命中缺水,其他都好。我記得我是命是缺金,正好互補了。”什麼了通大師,狗屁的大師。當初不還說和壽那個禍害開了慧眼,結果呢?結果和壽灰溜溜地跑去五臺山吃齋了。
泰寧侯夫人說道:“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讓韓玉熙連累了自己的兒子,那真是要哭沒地找去。
陳然冷笑道:“若是擔心她連累你們,其實也很好辦。等我娶了她,就分開過。不住在一起,自然也連累不到你們。”爲了利益兒女的命都可以犧牲,這樣的父母他也不稀罕。
泰寧侯夫人氣得要死:“我是怕她連累我嗎?我是怕她連累你。她命中帶衰,會影響你將來的運道?”
陳然不在意地說道:“什麼命中帶衰不帶衰的,那都是糊弄人的鬼把式。我是壓根不相信這些話的。”
泰寧侯夫人還是那兩個字:“不行。”
陳然面無表情地說道:“事情我已經說了,母親若是不願意,過段時間我自己請官媒去韓家提親。”
泰寧侯夫人青筋爆起。
身邊的婆子見狀不對,忙說道:“二爺,大姑娘剛剛纔沒,你現在就要說親,傳揚出去對二爺你名聲不好。”婆子覺得,還是先將陳然穩住纔對。要不然依這位爺的性子,保不準立馬就去請媒人到國公府求親。若這樣,那樂子就大了。
泰寧侯夫人很快反應過來,說道:“你就算要我說親,也得給我時間。現在你姐姐七七都沒有過,你要說親,至少也得等你姐姐的七七過了再說。”
陳然冷笑一聲,他只是說想要娶韓玉熙,可沒說現在就去說親。不過他也懶得爭論這點枝節葉末,說道:“那就七七以後上門說親。”頓了一下,陳然又說道:“希望母親不要做什麼手腳。”自己的母親什麼性子陳然很清楚,背地裡的手段花樣多得很。
泰寧侯夫人聽了後面的那句話,氣得差點仰倒:“我這是做的什麼孽,生了這樣一個不孝的東西。”
陳然壓根不去看泰寧侯夫人悲痛的神情,擡腳走了出去。走出院子,陳然仰望着天空,將心中的悲痛與苦澀全部都壓制下去,恢復平靜以後,就帶着小廝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麼大的事,泰寧侯夫人自然是要告訴丈夫的。泰寧侯夫人說道:“老爺,這可怎麼辦呀?可不能讓然兒娶韓家那丫頭!”
泰寧侯沉着臉道:“老二怎麼看上韓家那丫頭的?”不可能就因爲人家借了一輛馬車,他就上趕着去娶。
泰寧侯夫人這個時候哪裡還敢瞞着泰寧侯,當下將之前查到的事說了一下:“那韓家四姑娘我也見過,長得一般,性子也不好,又是個命中帶衰的,這樣的人怎麼能娶進門?”你說若是韓語系長得跟韓玉辰那般傾國傾城被兒子瞧上了,她還能理解。可這丫頭要貌沒貌,要纔沒才,兒子怎麼就瞧上了。
泰寧侯問道:“是老二自己看上的?不是韓家姑娘勾引的?”
泰寧侯夫人實在說不出是韓玉熙勾引這違心的話,人家姑娘對她兒子冷淡得不行,再說人家姑娘勾引,這也太沒臉了:“不是,是然兒自己瞧上的。”也不知道兒子眼光怎麼這麼挫,這兩年她都幫着挑選了多少好姑娘,可愣是一個都瞧不上。這瞧上的,樣樣不出衆也就算了,還是個命中帶衰的。
泰寧侯聽到是陳然自己瞧上的,沉吟片刻後說道:“跟我說說韓家四姑娘這個人。”
聽完妻子說的話,泰寧侯吩咐了丫鬟道:“這事先緩緩。”妻子的話太片面了,不能全面。他得好好打聽一下韓家四姑娘這個人。
一天後,父子兩人都在書房,書房的氣氛也壓抑。泰寧侯先開口:“你想娶韓家的四姑娘,這事是真的。”
陳然面無表情地說道:“是真的。”
泰寧侯說道:“一定要娶?就算我跟你娘反對,你也要娶?”對於這個兒子,泰寧侯的要求很低,只要他不做損害家族利益的事,其他都順着他。與其說是愧疚,不若說是不抱期望。對於一個心中有很大怨氣的兒子,他不敢培養。怕將來將整個家族都陪葬進去。
陳然沒有說話,但面上的神情很明顯,他不會因爲別人不同意而改變自己的主意。
泰寧侯知道陳然的意思,很直接地說道:“若是這次秋闈你能得中解元,我就讓你母親去韓家提親。”解元,就是說要陳然考中第一名。這個目標,比較難,京城也有上千的考生要拿第一很不容易;但以陳然的資質,只要他有這個心,拿到解元還是很有。
陳然不應話。
泰寧侯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讓你娘去韓家提親,這門親事肯定能成。而若是你自己請人去提親,韓家十有八九是要拒親的。”
陳然臉上有些難看。他心裡很清楚,若不讓他娘出面去提親,就算韓家人答應,韓玉熙也不會答應。雖然韓玉熙不得韓景彥的喜愛,但他相信韓玉熙有能力毀了這門親事。
泰寧侯望着兒子的神情,繼續說道:“你既然看重了人家姑娘,就應該給她該有的尊重。”
陳然沉默半響,說道:“前三名。”就算他天賦好學問好,也不敢肯定一定能中第一。因爲這不僅看文章,還得要有運氣在裡面。若是前三,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
泰寧侯見兒子退讓,臉上閃現過欣喜。這麼多年,還是兒子第一次在他面前服軟:“好。只要你得中前三名,我就讓你娘去韓國公府提親。”兒子能爲韓家姑娘退讓一次,就能退讓第二次第三次。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好的開始。
陳然臭着臉走出了泰寧侯的書房。
泰寧侯臉上道是浮現出笑意,有突破口就好。這麼多年,任憑他打罵,兒子從不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以致讓他都已經放棄了。卻沒想到,峰迴路轉,因爲一個女子,竟然讓兒子改變態度。
泰寧侯夫人聽到丈夫同意了這門婚事,頓覺晴天霹靂:“侯爺,侯爺你怎麼能答應她?那丫頭命中帶衰,兒子娶了她,還不得倒黴一輩子嗎?”哪怕兒子再冷心冷情,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怎麼忍心讓兒子娶這樣一個老婆。
泰寧侯說道:“什麼命中帶衰,不過是惡意的誹謗罷了。”
泰寧侯夫人一愣:“侯爺,這話從何說起?”
泰寧侯說道:“若是她真是命中帶衰,肯定會過得不如意,身邊的人也都不得好。可韓家四姑娘這些年一直都錦衣玉食,在國公府地位也很高,而與她關係最親的韓建業官運亨通。”真的命中帶衰,韓玉熙哪裡有這樣好的待遇。哪怕外面流言四起,人家在莊子上照樣過得有滋有味。
聽泰寧侯這麼一說,泰寧侯夫人冷靜下來,倒覺得也有幾分的道理:“侯爺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韓家三夫人好像從進京就一直不順。”確切地說,韓家三夫人自從進京就一直在走衰運。
泰寧侯沒有說話。通過查到的消息,泰寧侯肯定一件事,韓家四姑娘是一個非常聰慧的人。
泰寧侯夫人遲疑道:“了通大師的話,也不能不信。”
聽了這話,泰寧侯冷笑一聲說道:“皇祇寺真正的得道高僧是慧能大師。”那了通算個屁大師,就是一個溜鬚拍馬迎合權貴的小人。
泰寧侯府的當家人是泰寧侯,泰寧侯下的決定,哪怕泰寧侯夫人再糾結也只能遵從。
泰寧侯府這邊口風很緊,沒有半點風聲傳出去。不過玉熙這邊就不行了。玉熙身邊的人都靠得住,但弄棗莊那麼大,當日又是在外面,被有心人注意很正常。
武氏知道陳然去山莊找了玉熙,臉上劃過一抹冷笑,這一次,她定要將韓玉熙打入地獄,再沒有翻身的餘地。
很快,京城就傳出韓家四姑娘與陳家二爺有私的流言。連兩人在紅棗莊約會的事都說出來了,說得有鼻子有眼,讓人不相信都難。泰寧侯府將陳然的形象塑造的太好了,所以這個流言出來後,幾乎一面倒地全都是罵玉熙的話。
武氏放出這個流言,目的是在於韓景彥。夫妻兩人這麼多年,武氏自問還是瞭解韓景彥的。有了這樣的醜聞,韓景彥肯定是不會饒過韓玉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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