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每日都是這個點起來,今日也不例外,到點就醒了。想起昨日的事玉熙撫了下額。她昨日竟然醉酒了,真是太丟人了。
下了牀,玉熙問道:“王爺呢?”
甘草說道:“昨晚王爺守了夜,這會在前院處理事情。”甘草覺得,嫁人就該嫁王爺這樣的男人。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我身上有股味,要泡澡。”說完,玉熙又加了一句:“放些玫瑰花瓣在裡面吧!”這一身的酒味,聞着就難受。
玉熙剛梳洗好,雲擎從前院回來了。
玉熙看着雲擎眼中帶着血絲,有些心疼地說道:“是不是又一夜沒睡呀?也別仗着年輕就不將身體當回事。”玉熙再忙可每日作息時間都很固定,不像雲擎一忙起來就忘記吃飯睡覺的。全嬤嬤對玉熙最大的意見是他顧大家,沒顧好小家。
雲擎笑着道:“在前院睡了一小會。今天也沒什麼事,我等會補補覺。”要是不這麼說,玉熙又得嘮叨他了。
棗棗跟柳兒都抱了過來。兩孩子都穿着大紅色的衣裳,看起來特別的喜慶。
雲擎樂呵呵地抱着棗棗,說道:“我家棗棗穿着這身衣裳真好看,玉熙,你說棗棗像不像觀音坐下的金童呀?”
玉熙聽到這話差點噴了,什麼叫觀音坐下的金童。不知道的還以爲棗棗是個兒子呢!不過今年正月初一,一年開頭的日子,玉熙就算心裡嘀咕着,也沒說出來。
用過早膳,夫妻兩人就帶着兩個孩子去前院給你霍長青拜年了。霍長青給了兩孩子一人一個厚厚的紅包。柳兒還不懂事,棗棗卻是接了紅包就遞給玉熙。
玉熙笑着在棗棗臉上親了一口:“棗棗真乖。”棗棗這點就是好,不管得了什麼好東西,都會給玉熙。這點,尤得玉熙的喜歡。
棗棗跟柳兒兩人在前院轉了一圈,收穫紅包無數。回到後院全嬤嬤也給兩個孩子準備了紅包。這大過年給的紅包,玉熙也不會攔着。
棗棗接了紅包,又遞給玉熙了。
全嬤嬤看着笑道:“棗棗是大姐,有她做榜樣下面的弟弟妹妹肯定不差的。”棗棗帶好了頭,後面的孩子有樣學樣,哪裡還會差了。
玉熙摸着棗棗的頭,笑着說道:“希望這丫頭能一直保持下去了。”鬧騰的時候玉熙恨不能揍她一頓,可乖巧起來也讓玉熙喜歡得不行。
從正月初二開始,就有各家的夫人上門拜年,而棗棗跟柳兒,又收穫了紅包無數。
棗棗跟柳兒的東西,都造了冊子的。這些東西以後都是算她們的私房的。
出了元宵玉熙取了兩人的冊子過來一看,忍不住笑着跟雲擎說道:“兩孩子過年收了兩千多兩的紅包。”想當年她小的時候,得個一兩的金裸子就高興得不行。
雲擎不在意地說道:“不就兩千多兩銀子嗎?算什麼。”以後他還要爲兩女兒置辦十里長的嫁妝呢!
政務都在年前處理了,而且官場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不是什麼重大事情都會挪到元宵以後再處理的。這樣,也能讓上面的人過個喜慶安樂的年了。所以這半個月,雲擎跟玉熙夫妻兩人,可是好好地歇了下。當然,這個歇只是相對外面而言。玉熙,仍然是不得閒的人。平日裡不是跟着雲擎陪孩子就是繡花,再要不就看書。對此不僅雲擎很無奈,就是全嬤嬤也沒辦法。
元宵一過,楊鐸明就進了雲府跟玉熙稟了一件事:“王妃,江鴻錦的妻子韓氏懷孕了。”韓玉容一懷孕,之前放出的流言不攻自破。
玉熙問道:“真懷孕還是假懷孕?”這事也太湊巧了,由不得玉熙懷疑這事是假的。
楊鐸明說道:“是真的,有一個月了。”前幾天他就得了消息。只是因爲當時沒出元宵,不能因爲一個江鴻錦,壞了過年的喜慶。。
玉熙笑了下說道:“運氣真好。”若是玉容沒懷上,江鴻錦這輩子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說起來,老天對江鴻錦也是厚愛了。
楊鐸明小心翼翼地說道:“王妃,若是你願意,我可以讓這個孩子……”後面的話他就沒說了,不過他相信玉熙是明白的。
玉熙搖了下頭,雖然她恨透了江鴻錦,但這孩子卻是無辜的,而且她也不願妄造殺孽。
楊鐸明其實剛纔提建議的時候,就知道會遭了玉熙的反對。沒辦法,王妃那麼心善的人,怎麼可能會對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下狠手,而結果也如他預料的那般。
沉默了半響,玉熙說道:“斷了他的仕途。”讓江鴻錦做不了官,就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了。
楊鐸明遲疑了一下說道:“王妃,若是斷了江鴻錦的仕途他肯定會回京城的,到時候我們想做什麼也做不了,王妃,還是直接了結了他吧!”直接將人弄死了,再大得仇也報了。
玉熙搖頭說道:“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她要讓江鴻錦嘗一嘗她當初所經歷的事情。若是直接弄死了他,那也太便宜他了。
楊鐸明搖頭說道:“王妃,江鴻錦才學不錯。就算讓他斷了仕途,有一個戶部尚書的父親在,他仍然可以做其他的事情。王妃,還是將他了結了吧!這樣纔沒有後患的。”其實有這樣的爹在,就算江鴻錦什麼都不做,仍能享受榮華富貴。真有什麼深仇大恨,就該將對方弄死,這纔算報仇的。而不像現在這樣,弄的這般麻煩。
楊鐸明的經歷不一樣,所以想法也不一樣。他覺得人只要活着就會有希望。就像當初他父母慘死,被家族拋棄,他自己一個官宦人家的公子最後被逼落草爲寇。可他沒有放棄希望,一直在尋找新的出路。所以,他也就有了今天。
玉熙搖頭說道:“只需斷了他的仕途。這事,你親自去辦。”若是讓江鴻錦這樣死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楊鐸明不知道玉熙的執念,見不能讓玉熙改變主意,他也不再多說了:“好,我會盡快辦妥的。”這事得辦得隱晦,不能讓江鴻錦知道幕後兇手是夫人,要不然可就有大麻煩了。
玉熙跟楊鐸明說了一件事:“監察司暫時不能建立,你若是有其什麼想法可以提出來。”監察司的職責是監督官員跟軍中的將領。霍長青覺得這個時候建立一個監察司,會讓衆人離心,所以這個計劃暫時擱置了。
楊鐸明搖頭說道:“不,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散漫慣了,若是當官的話,受不了那種約束。”楊鐸明現在其實做的就是監察官員的事情,只是他現在在暗處罷了。
玉熙見楊鐸明是真心實意的,也就沒有再多說了。
回到家裡,楊鐸明在想該怎麼解決江鴻錦的事。玉熙只說斷了江鴻錦的前途,可要如何做,心裡卻沒底,所以他找來了嚴西相商。
嚴西忍不住說道:“我的個乖乖呀,這王妃到底跟着姓江的有什麼仇呀?”先是給下不能人道的秘藥,現在又要斷了人家的仕途,殺父奪妻之仇也不過如此了。
楊鐸明說道:“這不是我們該知道的事。想在想想該怎麼解決這事?”王妃跟着江鴻錦的仇,估計比殺父奪妻還大了。
嚴西大咧咧地說道:“這還不好解決?讓這個姓江的缺胳膊斷腿,那他的仕途不就斷了嗎?這殘廢可不能當官的。”
楊鐸明心中有個想法:“我還是想一勞永逸解決這件事。”缺胳膊斷腿,他覺得還是會留有後患。咳,王妃權勢再大也是個女人。這女人呀,就是心軟。
一勞永逸的法子,那自然將江鴻錦弄死了。嚴西搖頭說道:“王妃只是讓我們斷了江鴻錦的仕途,可沒讓我們殺死他。”見楊鐸明沒吭聲,嚴西說道:“你別看王妃好說話。可若是你不聽令行事,後果會很嚴重的。”上位者最忌諱的就是下屬不聽話善作主張了。
楊鐸明想了下點頭道:“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嚴西說得對,別看王妃心腸軟。可那是沒觸犯到她的底線,若是觸犯到底線也一樣能下狠手。
江鴻錦並不知道危險來臨,他這幾天高興得不行。原先只是讓玉容假懷孕幫他平息外面的風波,卻沒想到年後玉容突然身體不舒服了。請大夫一看,竟然是懷孕了。雖然只一個月,但也足以讓江鴻錦喜出望外了。可現在冷靜下來後,江鴻錦又開始害怕了。
玉容躺在牀上,聽到江鴻錦的話,聲音都不自覺地大了:“你瘋了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讓我現在回京,你忘記了那個孩子就是因爲長途奔波纔沒的。”現在若是回京,這個孩子十有八九也是保不住的。
江鴻錦一臉焦灼地說道:“回京城不行,那就去到府城去。你不能呆在洛陽,太危險了。”
玉容不答應,說道:“不行,我現在胎不穩,哪都不能去。”去鄭州也需要坐幾天的馬車。萬一出了意外,她哭都沒地找去。而且江鴻錦得了那病,萬一好不了,以後就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江鴻錦讓玉容離開洛陽,也是有他的理由:“我怕要害我的那人知道你懷孕會對你下毒手的。那人,可是想要我斷子絕孫了。”給他下那種藥,豈不是就想要他斷子絕孫了,所以這孩子他是拼盡全力也要保下來,因爲這可能是他唯一的子嗣。
玉容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