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武走了進來,遞給玉熙一道摺子,說道:“王爺,王妃,這是關泰令人快馬加鞭送來的。我剛拿的時候沒注意,從裡面調出來一封信。我看了下,那封信是盧林寫給王爺的信。”
玉熙有些詫異:“盧林?拿過來給我看看。”盧林現在在蜀地任職,寫信給雲擎,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
雲擎拆開信,看完後遞給玉熙說道:“盧林想要投誠。”
玉熙看完以後,沉默了下問了雲擎:“這事你怎麼看?”她能治理好西北,可開疆拓土卻是要靠雲擎。若是雲擎沒這個心思,再多的人來投誠也無用。
許武也是心腹了,雲擎並沒有避着他,直接開口說道:“時機成熟就出兵。”雲擎沒有稱霸天下的心思,不過經過這次的天災讓他改變了想法。這次旱災,西北只死了三萬多人。在他沒起兵之前,就是風調雨順的年份西北都不止死這點人了。朝廷已經腐朽不堪了,若是想讓百姓不再被盤剝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將這些地方變成他們夫妻的地盤。
玉熙鬆了一口氣,還好,不用她再勸說了。記得上次讓雲擎起兵,她可是做了整整兩年的思想工作,嘴巴都快磨破了。
許武愣了一下,說道:“王爺,現在山西幾個地方就是一爛攤子。若是接了這爛攤子,我怕將家底掏光都不夠。”
玉熙這次是站在雲擎這邊的,說道:“西北之前也是爛攤子,可我們現在將他們治理得很好。”難得雲擎主動提出出兵,她可不願意給雲擎潑冷水。
許武說道:“我就是怕王爺跟王妃累着。”雲擎身體好,累點很快就能恢復過來。倒是玉熙,身體不是太好,若是事情太繁重估計會累垮了。
玉熙笑着道:“萬事開頭難,也就先頭一年比較艱難。等一年後事情都步上正軌,也就輕鬆了。”
雲擎開口說道:“我是說時機成熟就出兵,並不是說現在就出兵。”如今這個狀況,他又不是腦子抽,怎麼可能出兵。
許武點了下頭,就退了出去。
玉熙想了下還是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想着要出兵的?”之前可是一點口風都沒漏了。
雲擎說道:“河南等幾個省份又是旱災又是蝗災,可朝廷卻不撥錢賑災,只派幾個欽差下來。老百姓若是指靠朝廷,怕是明年都沒法春耕。”不種地,表示沒糧食吃,到時候情況比現在更惡劣了。
玉熙聽出了雲擎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準備在春耕之前,將河南跟山西兩個省份都拿下?”
雲擎搖頭道:“這個不能打包票。不過山西跟河南等地受災嚴重,朝廷又不賑災。我帶兵攻打,應該很快就能將它們拿下來。若是在旱災之前,雲擎不敢說這樣的大話。可是現在情況特殊,他就有足夠的把握。只是打仗的事瞬息萬變,也不能百分百保證。
玉熙想了下,從博古架上取出地圖攤開在書桌上,指着地圖說道:“賀知章是個沒用的,手底下兩個會打仗的將軍也各有各的想法;而蜀地我們有盧林做內應。這兩個地方要拿下不難。”
雲擎擡頭望着玉熙,過了半響後說道:“湖北倒不難,只是想要佔了蜀地,哪怕盧林願意做內應也不容易。”
玉熙很乾脆地說道:“那就將容易的先解決了,難的放到後面。”說完,又指了兩個地方說道:“安徽跟江蘇就在河南隔壁,若是有機會將他們佔了,我們以後就再不用再去買糧了。”玉熙這是準備一口將周邊六個省份全部吃掉。
雲擎默了默,玉熙這是準備佔掉大半個南方呢!雲擎說道:“這事得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打仗需要準備的事很多,加上現在西北旱災還沒完全過去。出兵,至少得年後了。
玉熙點頭道:“這只是我的想法,一切還得看老天爺的意思。”若是老天爺憐惜多下雨,讓他們能在十一月前順利播種,那就能出兵。若是再繼續幹旱,出兵也就無從談起了。
雲擎想了下還是跟玉熙說道:“北擄那邊會大動作,所以邊城的兵馬不能動。加上這次招的十萬兵馬,我所能調動的也才只有三十五萬人馬。”西海跟榆城的兵馬,是不能動的。
玉熙並不擔心這個,人馬不夠隨時可以招兵,不過玉熙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對打仗這事也不懂,你覺得怎麼做好,就怎麼做!”面對譚拓等人,她是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平西王妃,可在雲擎面前,她只是幫助他處理事情的妻子,是孩子的母親。這個分寸很難把握,不過到現在爲止玉熙做得還是很好的。夫妻兩人這兩年並沒有在政務上起過紛爭。
棗棗看着雲擎跟玉熙兩人,樂呵呵地說道:“娘,我今天泡了玫瑰花浴,舒服極了。”因爲乾旱,水源極度寶貴。也就啓浩跟睿哥兒幾兄弟每天晚上會洗個澡。其他人都是端盆水擦下身子的,不會奢侈地去泡澡。
玉熙笑着道:“這麼熱的天,你竟然願意泡澡?”棗棗這個小火爐,到了夏天恨不能窩在冰塊裡,沒想到今日竟然會願意泡熱水澡。
棗棗摸了自己的包包頭,說道:“柳兒說我身上有異味,只有泡個玫瑰花浴才能將異味消了。不過泡完以後整個人神清氣爽,舒服得不行。娘,我以後要經常泡花浴。”
玉熙心情特別好,說道:“只要你能從你妹妹那裡拿到幹玫瑰,你每天泡我都不攔着。”其實府邸裡也有各種乾花瓣,玉熙這麼說故意逗弄棗棗的。
棗棗搖頭道:“三五天泡一回就足夠了,不需要天天泡。”
正說着話,屋子裡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玉熙跟雲擎兩人忙走進去,就看見佑哥兒正躺牀上哭得響亮。
玉熙將佑哥兒抱在懷裡哄了一會,也沒讓他止了哭。雲擎見狀伸過手說道:“給我抱吧!”
玉熙哄了小半刻鐘,佑哥兒還在哭個不停。餵養佑哥兒的崔乳孃小心翼翼地說道:“王爺,讓奴婢來吧!”
聽到這話,玉熙望了一眼催乳孃,淡淡地說道:“這裡有我跟王爺,你下去吧!”玉熙對兩件事最敏感,一是覬覦雲擎的,二是會影響她跟孩子感情的。對於這兩種人,她都容不下。
催乳孃望着哭得可憐的佑哥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壯着膽子說道:“王妃,佑哥兒哭的時候一定要奴婢哄,要不然會哭個不停。”
若說剛纔乳孃的話只是讓玉熙心裡有些不舒服,那現在這話卻是觸了玉熙的逆鱗。什麼叫佑哥兒一定要她哄纔不哭,其他人都不行,莫非她跟雲擎兩人還成了擺設不成?這段時間爲着旱災的事她跟雲擎對三胞胎是疏於照顧,可雲擎跟她是孩子的爹孃,誰也越不過他們夫妻去。
玉熙出生大戶人家,聽多了也見多了孩子跟乳孃親如母子,跟自己親孃反而很生疏。加上之前她的乳孃落下的陰影,玉熙對乳孃這一生物特別的忌諱。當然,若是乳孃安安分分的,玉熙也不會討厭。如聶乳孃,玉熙不僅沒說過一句重話,還賞了兩次。
玉熙冷冷地說道:“讓你退下就退下,哪裡來的那麼多的廢話,難道進府之前沒人好好教你規矩嗎?”
崔乳孃嚇得不由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王妃恕罪,奴婢該死。”
玉熙看到催乳孃的行爲,心情越發惡劣了,也幸虧佑哥兒現在還只是五個月大的孩子。若是五歲了,知事了,崔乳孃這樣的行爲肯定會給母子造成隔閡的。想到這裡,玉熙怒道:“滾下去。”
主政三年多,玉熙身上的氣勢愈發足了。如今她發怒別說催乳孃一個平常婦人受不住,就算是下面的官員都見了都膽顫。崔乳孃連滾帶爬地哭着出去了。
對於剛纔崔乳孃的話,雲擎聽了也不舒服,所以玉熙發脾氣他並沒出聲。
佑哥兒聽到崔乳孃哭,她哭得越發大聲了。連帶着睿哥兒跟軒哥兒也哭了起來。
孩子的哭聲,讓玉熙很快冷靜下來。忙俯身抱起了軒哥兒,而睿哥兒則是由藍媽媽抱着哄。
睿哥兒軒哥兒很乖,一鬨就不哭了。倒是佑哥兒,還在嚶嚶地哭着。
玉熙從雲擎手裡將孩子接過來,輕輕地哼着小曲。聽着好聽的小曲,佑哥兒不哭了,一雙桃花眼目不轉睛地望着玉熙。
將孩子遞給雲擎,玉熙問了全嬤嬤:“睿哥兒兄弟三人也有五個月了,能吃輔食嗎?”一般孩子要半歲大才吃輔食,不過也有例外。像棗棗跟啓浩,都是五個多月大就吃輔食。
全嬤嬤點頭說道:“可以吃點米湯,不過還得以奶水爲主。你今天怎麼了?發那麼大的脾氣。”這場雨可是盼了幾個月,按理來說玉熙應該心情很好纔對。
玉熙冷着臉說道:“她說佑哥兒哭只有她哄得住,其他人再哄都沒有用。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佑哥兒的親孃呢!”
全嬤嬤知道玉熙聽到這話神色一變,說道:“這段時間幾個孩子見你一面都難,對你都生疏了,等旱災過去了,你要騰出時間多陪陪他們。”
玉熙點了下頭,也沒再說崔乳孃的事,她相信全嬤嬤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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