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樓羨今日打算聯手逼問琳琅,畢竟他看琳琅早就不順眼了,好容易琳琅落在他的手中,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卻沒想到寧王的到來讓樓羨的如意算盤落了個空,寧王以敬妃要編排今日晚宴的舞蹈爲理由,帶走琳琅,縱然這裡是大理寺,但是衆人並沒有琳琅縱火嫁禍的實際證據,自然是攔不住寧王的。
不過樓羨倒是也沒失望,今日到底也不算完全是沒有收穫……
蕭闕從一開始開口之外,整件事情發展下來不發一言,胡鳴看不透蕭闕的臉色,便將目光落在了程知俞的身上——今日的事情,該如何的收場?
程知俞見着樓羨沒有糾纏、蕭闕不打算插手,對胡鳴使了個眼色,衆人見好就收,對方畢竟是郡主,若是在公堂上真的對琳琅怎麼了傳出去會說他們欺負一個弱女子也不好聽。
胡鳴清了清嗓子,笑着說道:“王爺嚴重了,今日不過例行公事找琳琅郡主問話而已,如今這話已經問明白了,既然敬妃娘娘有召,下官就不耽誤郡主公事了。”
“胡大人確定已經問清楚了?”寧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胡鳴說道,“不然若是胡大人的話還沒問完本王便就帶郡主離開,傳出去讓本王落個以權謀私的罪名了。”
胡鳴正色說道:“王爺嚴重了,今日的話下官已經問清楚了,如今縱火案件尚且不明,若是之後有用的上郡主的地方,下官必然會請郡主過來協助調查的。想必郡主深明大義,心繫社稷,不會拒絕的吧。”
胡鳴倒是沒有上寧王的當,將話一口說死,只是說今日琳琅可以回去,但是大理寺隨時有權利再傳召琳琅。
寧王的目的便就是今日將琳琅帶回去,至於之後傳召……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寧王起身,說道:“那就多謝胡大人了,眼看時辰不早,本王便就先和琳琅告辭了。”
說着,寧王對着靜坐在一邊,事不關己的蕭闕,意味深長的說道:“晚間本王在宮中恭迎蕭公子,還請蕭公子準時參加。”
雖然不知寧王爲何會刻意強調提醒晚宴的事情,蕭闕神色未變,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王爺放心,蕭某定然準時赴約。”
南狄使者麼……想到此處,蕭闕的臉上帶上了一抹陰鬱的神色。
衆人從大理寺出來,傅雲書見着長樂安然無恙,提着的一口氣也鬆了下來,拉着長樂的手看了半天,說道:“天牢裡的人沒有爲難你吧。”
長樂見着傅雲書一臉關係,心中暖洋洋的,笑着說道:“雖然在天牢中住了這麼久,但是天牢的人都得了程大人的吩咐,對我很是照拂。”
“那就好,這些天我們都很擔心你呢,今日原本媛寶也跟着要過來,但是公子說去大理寺的人不宜過多,所以就沒有跟着過來了。”傅雲書高興,話也難免的多了起來,緊接着說道:“之前樓大人的手下攔着我們不許我們到天牢裡去看你,若非是謝媛寶想起曾經見過樓
大人,不然都要擔心死我們了。你與樓大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傅雲書邊說着,目光偷偷的打量了樓羨一眼,如今長樂平安歸來,心中有不少的疑問想要問長樂,而且看樓羨那般模樣,並非是普通朋友,邊這般想着的時候,一面看到了謝奕之冷若冰霜一般的臉。
自從長樂入獄之後,謝奕之沒少爲長樂擔憂和奔波,誰知道長樂從天牢出來之後,與樓羨說話態度十分親密,跟蕭闕也道了一聲謝,對謝奕之卻視若無睹。
謝奕之一面見着長樂平安的出來將一直提心吊膽的心放了下來,一面卻又被長樂視若無睹的態度氣的不清,臉色鐵青鐵青的,而長樂不說與謝奕之說話了,看都沒看這個人。
這邊樓羨謝奕之三人走在後面,從在天牢門口樓羨阻止他們去看長樂開始,謝奕之就看着樓羨十分不順眼,又見長樂與樓羨似乎關係匪淺,看着樓羨那一張陰鬱的臉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冷哼了一聲挑刺說道:“樓大人果然好手段,夜長風雖然行事魯莽了點,但是更在樓大人身邊這些年對樓大人忠心耿耿,樓大人說審問就審問。”
比起謝奕之的爭鋒相對,樓羨笑的十分坦然說道:“本座縱然再怎麼無恥,也不會對自己兄弟下手的。”
“那今日公堂上……”謝奕之問道。
樓羨笑了笑,說道:“不過是我誆琳琅的,謝將軍竟然信了。”
謝奕之原本以爲自己夠無恥的,沒想到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臉皮厚著稱的謝將軍生平第一次被一個人嗆的說不出話來,蕭闕面無表情的走在二人前面,對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語視若無睹。
謝奕之與樓羨二人風波暗涌,傅雲書正與長樂說話呢,雖然傅雲書的聲音很小的在問長樂,但是樓羨武功雖然不怎麼樣,但是耳力極其的好,清晰的聽到了傅雲書的話,笑着替長樂回答道:“當年郡主對在下有救命之恩,離開的時候我曾與郡主說過‘若是再能活着見到郡主,必然銜草結環’相報,沒想到輾轉反側,竟然在四年後與郡主在離國相遇,果然是天註定的緣分啊。”
樓羨的一席話說的極其的曖昧,傅雲書此時都不想再去看謝奕之的臉色難看成什麼樣子了。而樓羨雖然語氣曖昧,更讓傅雲書吃驚的是長樂只是沉着的臉,不知在想什麼,並沒有反駁樓羨的話。傅雲書心中詫異的同時不由得在暗中思襯着,莫非長樂也喜歡樓羨?
謝奕之陰鬱着臉色看着長樂,長樂直接視謝奕之不存在,而樓羨帶着幾分挑釁的目光看着謝奕之,三人之間的氣氛實在是太微妙了。
傅雲書怕再問下去謝奕之與樓羨可能會動手,也不敢多問,小跑的跑到前面蕭闕的身邊,蕭闕見着傅雲書一臉糾結好奇加驚嚇的模樣,眼中流露出幾分笑意,小聲對傅雲書說道:“不要管他們,由着他們去。”
見蕭闕叮囑,傅雲書十分慎重的點了點頭。
此時的別館中謝媛寶見着長樂平安的回來了,自然是喜不
自勝,但是三人之間奇怪的氣氛饒是粗線條的謝媛寶也有所察覺,小聲的問傅雲書是怎麼了,傅雲書苦笑的搖了搖頭,而晚宴的時辰已經不早,蕭闕讓傅雲書換了一身衣服,前去宮中赴宴去了。
此時的宮中青漓君依舊是昏迷不醒,皇后在乾清宮中照顧着青漓君,太子年紀尚幼,離親王已經年老精神不濟,所以這招待各國使團的事情便就落在了敬妃與大皇子的身上。
敬妃安排宮宴、大皇子景宸禹招待各國的使臣,又有善舞長袖的寧王在其中周旋。青漓君中毒的事情雖然程瑤儘量的瞞着,但是那些來離國的使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多少都聽聞了一些風聲。
如今見着招待他們的都是大皇子與敬妃,再聯想到自家探子探聽到的那些事情,思索着這離國的天,莫非是要變?
傅雲書他們到宮中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離着晚宴還有一個時辰。
此次進宮分爲兩輛馬車,傅雲書與蕭闕兩個人同乘一輛馬車,謝奕之獨自一輛,以坐實傳言中的與蕭闕不和。
在馬車上蕭闕沉着臉色不知在想着什麼,傅雲書因爲怕待會兒見到耶律寒,對於之前捉弄耶律寒的事情心中惴惴不安,也沒察覺到蕭闕的神情不對勁。
他們剛一下馬車,便就有棲鳳宮的人請他們前去,傅雲書有幾分不解,倒是蕭闕略微一遲疑,擡步隨他們前去。
棲鳳宮中的景緻如舊,樸實無華到過於冷清一點了,如同程瑤本人一般。傅雲書覺得棲鳳宮的佈局十分的眼熟,方纔想起,程府中的佈置正是這般模樣,程瑤是將自己在家中的佈置放到宮中,以慰思念之情麼……
棲鳳宮不是第一次來了,傅雲書隨着宮人穿過長廊,在轉彎處的時候聽見有宮女叫道:“殿下你慢點跑,仔細摔着了。”
傅雲書卻見一團白色的身影在不遠處飛跑而來,“太子殿下”蕭闕他們也停住了腳步,見着那白色的身影道。
見着傅雲書一衆人等將速度放慢了下來,板着一張小臉慢慢的踱步走到傅雲書的身邊,若是忽略那白皙的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倒是可以看出幾分威嚴出來。
傅雲書見着景宸昭這般的模樣,嘴角抿了抿忍住了笑意,景宸昭的目光落在憋笑的傅雲書的臉上,見着宮人們對自己行禮淡淡的“恩”了一聲,緊接着沒有看蕭闕他們,而是對傅雲書說道:“傅大人的身體如何了?”
少年老成的模樣,讓傅雲書眼中忍不住的染上了一抹笑意說道:“多謝太子關心,雲書的身體已經大好了。”在外人面前,傅雲書也不好叫他阿昭的。
“這幾日太傅在教本宮學習丹青作畫,母后曾說過傅大人精通丹青寫意,正好來給孤看看。”景宸昭便就是這般口是心非的彆扭性格,分別是許久沒見到傅雲書想要多與傅雲書親近親近,尋了個丹青作畫的藉口。
傅雲書遲疑的看了蕭闕一眼,蕭闕點了點頭,說道:“我去皇后那邊,你就陪着太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