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在世界歷史上是個佔有一席之地的舉動。比如1837年1月27日,在彼得堡郊外的小黑河畔,“俄羅斯詩歌的太陽”——普希金在這裡同貴族丹特士進行一場中世紀式的決鬥。結果就是詩人死了。另外馬克·吐溫也曾應因爲朋友的慫恿而差點去決鬥,按照作家自己的說法,如果他去了,那麼他會“滿身是窟窿”。
在後來人類歷史的發展中,這種決鬥漸漸的消失了,法律佔據了至高的位置。而到了今天,在這個法律缺失的小行星帶,決鬥這個規矩就又冒了出來。對與錯不重要,重要的是誰的拳頭大。
另外,決鬥這種行爲,也是一種可以讓人們腎上腺素高速分泌的行爲,不管是參加決鬥的人還是觀看決鬥的人,都是這樣。隨着決鬥這種行爲的復甦,伴隨着這種行爲,賭注也隨之興盛起來。在希爾頓酒店這種地方,決鬥和黑拳,以及押注已經成爲了一體的經營方式。在這個地方,希爾頓酒店的僱員們保障裡面的秩序,但是矛盾,他們從來都提倡去角鬥場上用“劍”和鮮血來解決。
“帕麗斯·希爾頓小姐。”章邁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說話的金髮女人。就是她將薩拉像一件貨物一樣賣了出去,而且說的振振有詞。
希爾頓小姐也看見了章邁,在仔細看了他一會兒之後,她也想起了這位和自己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原諒我忘記了你的名字,我記得你和櫻庭美羽小姐曾經爲了救一個艾爾夫而跑到我的酒店裡來大吵大鬧是嗎?後來那個艾爾夫怎麼樣了?我想想,好像是被深紅刑場的大檢察官閣下槍決了是嗎?那麼這次您的決定呢?”
“嘿,章,我覺的你還是不要決鬥了吧,那個傢伙我認識,他好像是一名黑拳手……好像比較有名氣,殺掉了好幾個黑拳手了。”剛纔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的勞蕾塔不知什麼時候又跑了過來。
“對,那個渾身是酒味兒的傢伙說的沒錯。你說怎麼樣,黃皮的小子,要不要和我‘決鬥’!”
“決鬥……,誰能告訴我,決鬥是什麼。”章邁對於對方說什麼殺了幾個人無動於衷,要說手上的人命,恐怕在場的加起來都不如章邁殺掉的人多。
希爾頓小姐立刻放出了一段視頻來給他看。
這個所謂決鬥很簡單,也很血腥。就好像古羅馬時代的角鬥士們一樣,不同的是,決鬥的人不是用短劍和斧頭,也不是像普希金那樣用燧發槍,而是使用pa這種工具來進行的互相的砍殺。斷肢,血漿,甚至還有內臟,而在那個好像籠子一樣的決鬥場周圍,追求暴力,刺激的人們大聲的嚎叫着,將手中的錢換成一張張的賭注。
看的出來,使用的都是斧頭,鏈鋸劍,振動匕首之類的東西,只有在要害部位使用了碳化硅裝甲板,其他的部位都是一些看起來很威武的弧形鋼板,看被沉重的斧頭劈開的時候的火光,好像連滲碳處理都沒有做過,就是一些最普通的薄板。
你們既然喜歡鮮血,我就給你們鮮血。章邁的酒現在有些清醒了,但是他心中的那種想要發泄出來的怒火越來越旺了。
他閉了一會兒眼睛,然後睜開,用平靜的可怕的聲音對希爾頓小姐和那位號稱黑拳手的光頭佬說道。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不要着急。”希爾頓小姐用手指放在嘴脣上,“我會給兩位搭建一個很好的舞臺的。兩位先稍事休息一下。”說完,她示意自己身後的保鏢將站在旁邊的那個銀髮的亞述女人帶走。
“這隻艾爾夫我先帶走了,她將會作爲最甜美的獎品出現你們的舞臺上。獲勝者,將會得到她。”
說完,她轉身消失在了拐角處,而那個亞述人則在被人推走的時候,還在轉頭望着他,眼眸中充滿了疑問,不捨和嘆息。
“嘿,章,你不會爲了一個亞述女人如此大動干戈吧,你,你會認輸的是嗎?”勞蕾塔感覺自己的腿肚子在打哆嗦。他有些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平靜的略顯沉悶的人會斗的過一個黑拳手。
“勞蕾塔,你對亞述人怎麼看。”章邁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看法?”勞蕾塔抓抓頭髮,“我沒什麼看法。”
“這樣啊。”章邁嘆了一口氣,“我呢,從來不覺的亞述人和我們有什麼兩樣。他們力氣很大,但這又如何呢,也許他們能包攬奧運會的全部獎牌,但是他們連一臺機牀都不會使用。再說,力氣大有什麼用處,還不是被pa好像割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人類文明早就過了靠身體素質吃飯的年代了,爲什麼卻依然要對一個和自己連生殖隔離都沒有的種羣斬盡殺絕。”
“我,呃,我不太明白你說的話。”勞蕾塔覺的章邁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你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地球上太多和你一樣不明白的人。你去玩吧,如果你想掙些錢的話,就壓我打贏。”說完,他來到了一名侍者面前,“能帶我去挑選一下pa嗎?”
“好的,您這邊請。”
角鬥場是一個巨大的半球型的籠子。上方用明亮但不刺眼的光芒將整個球體照亮,而在球的周圍,則是密密麻麻的座位。剛纔這裡剛打完了一場黑拳比賽,工作人員正在清理場地內的血跡和崩掉的裝甲碎塊。用來墊場的美女們正在跳着大腿舞,而躁動不安的人羣都擠在工作人員的pa旁邊,把自己手中的錢換成賭注,美元,太空圈的星元,人民幣和上合通用的亞元,什麼樣的都有。而上一場贏了的人正在涌向場邊,將贏來的錢划進自己的賬戶。
而在後面,章邁正靜靜的站在一臺被噴塗成白色的pa前面,工作人員給那臺pa的重要部位裝上的碳化硅裝甲板。而在旁邊的架子上,則是一排排的振動匕首,長柄碳結晶刃口的斧頭,鏈鋸劍和爲數不多的格鬥釘刺。在另外的一排架子上,則是各種型號的用來助推的火箭。
都是格鬥用兵器,這種比賽需要的是血腥,一槍放倒的比賽沒有意思。而能夠在瞬間對碳化硅裝甲板造成很大威脅的僅僅只有格鬥釘刺。但是格鬥釘刺的用法不是一般的拳手能掌握的。所以,這個比賽雖然血腥,但是死人的情況並不是很常見,再說了,比賽場地旁邊的急救室裡就是醫療艙,不是被在臺上直接殺死的,很快就能救回來。
外面的主持人已經在活躍氣氛了,賽場上嘈雜的聲浪都能傳進後臺來,工作人員按照他的要求給他的pa上裝備了格鬥釘刺和兩把振動匕首,一把使用,另外一把備用。然後,工作人員用一個小小的拖車將pa推了出去,而章邁則在後面跟着。
聚光燈照了下來,章邁感覺有些刺眼。而那個饒舌的主持人正在用尖利的聲音介紹雙方。章邁是白方,主持人首先介紹的是他,胡說了一會兒之後,他來到了章邁的面前,低聲耳語了幾句。
“嘿夥計,不想給自己起個綽號嗎?這樣纔夠酷,會有更多人壓你的注的。”
綽號,章邁隨意的掃了一眼下面狂躁的人羣,他想也不想的報出一個綽號。
“白騎士。”
“ok,你真棒。”主持人笑了笑,然後回到了舞臺中央,然後高聲的叫到:“這位就是我們著名的白騎士,雖然他是第一次參加格鬥,但是誰也不能小看他!”
“接下來是我們的重磅選手,我們的‘戰斧’!”
舞臺的另外一頭,那個光頭佬高舉着雙手跑了出來,然後在觀衆面前做了一個仰天咆哮的動作,整個賽場內歡聲雷動。下面的觀衆們嚎叫着,不時還夾雜着“殺了那個小白臉”的喊聲。其中還有對章邁的噓聲。
章邁冷漠的看着這一切,一羣只能用暴力,毒品和金屬的噪音麻醉自己的愚蠢的人們。不過,好像自己也差不多。
下一個環節是互相檢查對方的pa,這是爲了保證公平。希爾頓酒店並不需要用操縱決鬥來獲取什麼經濟利益,它需要的僅僅是有各種娛樂項目,而且公平合理。在這個連奧運會比賽都會被操縱的時代,一個血腥的地下格鬥竟然有很公平的比賽環境,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這個綽號叫“戰斧”的光頭佬用的是在格鬥中很平常的配置,一把短柄戰斧,一把鏈鋸劍,然後還有一把振動匕首。另外他在身後裝備了兩枚衝刺用的火箭。像章邁那樣使用匕首和格鬥釘刺,而且不用加速火箭的人在這裡反而是少見的。
在舞臺的前面,從地上升起了一個金屬架子。剛纔那個被希爾頓小姐帶走的亞述女人正被幾條鎖鏈捆在那裡,而身上除了幾個重要的地方有一些繃帶外,都是****的,而且好像還被在身上抹了一層油,蜂蜜色的肌膚在燈光下閃動着精緻的光澤。她的頭髮被完全弄的溼透了,水正不停的滴下來。
這一出場,整個賽場裡的氛圍更加高漲了。人們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尖叫,口哨,更有人打算扔東西,不過馬上被巡場的安保人員用泰瑟槍制止了。
“這就是這次決鬥的獎品!我想,我們不少的客人都見過這位冰山美人。而且大家有很多都想和她來一發是嗎?!”主持人擡起了那個亞述女人的下巴。
“我上過她,就像一團爛肉一樣!我想買她的人一定後悔死了,花大價錢買了這樣一箇中看不中用的五級貨色!”一個聲音在下面響了起來,這種拆臺的行爲讓主持人一陣尷尬,爲此,他不得不停止了這種煽動行爲,直接讓決鬥開始。
“現在,我們比賽正式開始,贏家就可以將這位冰山美人帶走!”說着,他一把將亞述女人胸前的繃帶扯了下來!
開局的鐘聲就要響了,兩遍的工作人員在詢問兩個人還需不需要什麼別的東西。那個光頭佬‘戰斧’要了一些紅色的顏料,在自己的臉上和額頭上塗抹了一些,弄了一些自以爲是的戰紋上去,又引來觀衆們的一陣嚎叫。
“我,將取得勝利,然後我會把那隻艾爾夫在這裡撕碎!你們說好不好!”
“好!”“我們等不及了!”“殺了它,殺了他們!”
而章邁,則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有酒嗎?白酒。”
白酒?工作人員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種不小心就會沒命的時候喝酒?不過既然對方提出了,那自己照辦就好了。
“請問您要什麼酒?”
章邁低頭想了想,他在腦海中回憶自己和王克一他們頭一次出去喝酒喝醉的時候喝的是什麼。好像那次不僅僅有自己和王克一,還有**王,兔子,小白好幾個人。一羣嘴上剛長毛的傢伙偷偷溜出去吃飯,王克一從家裡偷出幾瓶酒,幾個傢伙喝的酩酊大醉,然後被發現後,一人捱了一頓竹筍炒肉。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景芝白乾,就是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這種酒。
應該說,不愧是希爾頓大酒店,什麼酒都能找到。看到熟悉的藍色瓷瓶,章邁突然感覺自己一羣人乾的那些破事兒就在昨天。
一仰脖,整整一瓶酒水都進了肚子,就好像一條火線一樣從自己的食道一直衝進胃裡。
爲了老克,爲了**王,爲了兔子,爲了小白,爲了自己,爲了永遠也回不去的昨天!
扔掉酒瓶,那個塗抹得臉上好像猴子屁股的大光頭已經點燃了衝刺火箭,高舉着斧子橫衝了上來。而他右手的鏈鋸也發出了刺耳的噪音。他的pa的裝甲板上全是黝黑的尖刺,就好像一個巨大的豪豬。衝刺火箭的咆哮讓他好像一隻飛行的秤砣,帶着破空的呼嘯衝着章邁砸了過來。
章邁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從來沒有過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給我去死一次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