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相嘴炮並且舞刀弄槍了好幾天之後,沸沸揚揚的並且持續在八卦屆發酵的事情終於有了新的變化。這件事情的正主兒,亞述行星西法赫王朝的第一公主,安·瑞文戴爾·西法赫殿下終於走到了前臺。她在循環者協會的L1首府烏諾接受了國家電視臺的專訪。在專訪中,公主殿下向媒體說明了她的父母同英國政府駐西法赫王朝領事布萊爾·威爾斯利先生達成的協議。她下嫁給英國維斯特敏斯特公爵喬佛理,同時她所擁有的西法赫王朝的第一順位繼承權和王室直屬的加克圖索,伊拉特古,鄂加斯,佛拉沃德低地等地區的繼承權也一併轉移給她和喬佛理(可以改稱爲西法赫,維斯特敏斯特親王)所生下的孩子。而作爲報償,西法赫王朝的國民將擁有大不列顛聯合王國榮譽公民的稱號,享有基本人權,公民權,私有物品神聖不可侵犯等一切權利等同於地球人。並且,英國將向西法赫地區轉移鋼鐵,電力,高性能電池,水電站,大規模亞臨界核電站等民用工業,並將投資海上造船業,基礎輕工業等一些列的產業援助。其力度之大,足可以媲美二十世紀中葉的美國馬歇爾計劃,蘇聯援助中國的156個工業項目,以及中國在二十一世紀中葉向坦桑尼亞投資興建“地球的紅飄帶”超級加速器所連帶的大規模基礎工業援助。
安一句謊話都沒有說,僅僅是完完整整的將布萊爾·威爾斯利先生的原話複述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蓄意隱瞞。
但是,就因爲安的實話實說,讓英國人和事件中心的喬佛理成了整個地球的笑柄。
“哈哈哈哈哈,公主殿下啊,竟然被這樣的謊言騙到。我看你還是嫁到我們德克薩斯來吧,起碼我們還能告訴你怎麼養牛。”
“這位公主殿下絕對是沒有選好夫婿。真想用自己換回一套工業體系的話,她就應該嫁到中國去。”
“樓上的白癡,中國人的最後一個皇帝在四百多年前就死了。”
“既然都是皇室,那麼嫁給西班牙或者葡萄牙王室也可以吧。”
“天哪,你怎麼總打算讓外星人的公主殿下嫁到笨豬國家去。”
“你們都理解錯了,據我的測算,如果那位公主殿下願意去拉斯維加斯或者阿姆斯特丹跳脫衣舞的話,沒準就可以賺夠他們進行工業化的鈔票了。”
“那你還不如讓她去蘇富比拍賣她的xxx,我覺得很多政治家或者大銀行家會去搶購吧。其實這樣說起來,那位喬佛理公爵大人,豈不是會有許多不是他的小孩兒。”
“你們不知道嗎,那位公主殿下被救走的時候,畢加索上同時少了一個上合的實習生,這麼說,喬佛理公爵被牛頭人了?”
“哦天哪,可憐的公爵大人。”
普通人,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最感興趣的,從來都是八卦。這件事情背後的政治交鋒,利益爭奪反而沒有人注意。最後,網上的話題,不可避免的滑向了桃色和獵奇。但是無論如何變換,中心人物還是不會有大變化的。一個上合學生,一個外星公主,還有一個英國公爵。這幾個元素所能引發的各種相像,就像一陣暴風一樣席捲了八卦屆,在人們的舌頭底下和指尖上演繹出無數的版本。
在這洶涌的八卦浪潮中,一條中國的新聞被淹沒了,除非有些關聯的人,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在上合的新聞網絡上,有一條章邁臉上被打了馬賽克的消息,被捲入鬧劇的我國實習生已經被釋放,正在辦理回國手續。在這條消息中,記者介紹了章邁因爲見義勇爲而被捲入事件的過程,同時提醒廣大市民,出行注意安全。
章邁揹着一個小小的旅行包。他的個人賬戶已經被解凍了,他先買了去地球的船票,然後又在中轉一號買了一些換洗的衣服。這些日子摸爬滾打的都是這一套衣服,已經挺髒了。
他打算先L4,然後再回來。既然爲人子,那麼基本的孝道是必須遵守的。但是他也打定了主意,不管自己的家人同不同意,自己這一趟亞述行星,是去定了。所以,他不打算去地球,而是到L4,委託王克一向自己的父母說明一切。
不爲別的,僅僅爲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堅持。
我們是人,不是禽獸!既然是人,那麼就要做一些同禽獸有區別的事情。這是在那件幼兒園前面,那位叫做李赤騎的PMC老闆告訴自己的。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將安送回市政府後,那位先生找到了自己,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扔過來一隻金屬的酒壺。
“喝吧!你說的我都聽見了!”
擰開蓋子,一股辛辣的酒氣撲面而來。
章邁會喝酒,但是像這樣一口氣將半斤高度白酒全倒進喉嚨裡,這還是頭一回。
“55度的西鳳!”章邁噴出一口濁氣,將酒壺扔給李赤騎,“對不住,我糟蹋東西了。”
“好小子,還懂酒。”
“哼哼,給老師們幫忙,在飯桌上喝過。”章邁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站穩。
“行,小子挺對我胃口。走!哥哥帶你過過癮去!”李赤騎不由分說的拉起章邁就走。
男人的交流方式,就那麼幾種。要不就是在酒上,要麼就是用拳頭,當然,對於有條件的,則是用槍。
李赤騎很顯然是最後一種。
兩臺重型PA,李赤騎和章邁一人一臺。在中轉一號的射擊訓練場內,兩個人面前是一溜重型靶板。兩臺PA的駕駛員保護系統都已經放到了最低檔上,這種情況下,25MM鏈炮的巨大聲響和後坐力將有很大一部分讓射擊者自己來承受,而不是被PA扛過去。
李赤騎認爲這是一種非常男人的交流方式。
章邁的酒醒的差不多了。沒辦法不醒,就算他喝的太沖,在射擊場裡也沒辦法長時間的迷糊下去。因爲這裡面的硝煙味兒和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讓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崩的緊緊的。炮口跳動的閃光和合金靶板上的凹痕和孔洞,都讓他的腎上腺素開始緩慢的分泌。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說的恐怕就是這個意思。
雖然半邊身子已經被震的發麻,他依然堅持這裝入一個彈夾,將最後一塊靶標打成粉碎。
“說吧,李哥,你肯定有事情和我說吧。”他將25鏈炮放在工作臺上,然後看着李赤騎。
“嗯,是有點事情。”李赤騎將一個彈夾的埋頭彈裝鏈炮,“你小子說要幫那個小丫頭,是嗎?”
“是。”章邁斬釘截鐵的說。
“理由呢?想好了嗎?”
“哪有那麼多理由。”章邁想也不想的會說,“總覺的那羣人渣造了孽,我們卻要跟着捱罵,我很不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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