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重很快就替樑緣把身後的繩子解開了。
察覺到自己手腕的束縛一鬆,樑緣有幾分迫不及待地將手撐在身側,想要起身。
陸重卻一把攔住了她的動作,將她的雙手扣在了掌中,他低聲說道:”不要試圖逃離,這樣只會讓你自己受傷。”
說着,帶着幾分思索的目光落在樑緣的手腕上,看着上面鮮紅的印記,是她先前掙扎時被繩子給勒出來的。
他目光微微一黯,兀自從口袋裡拿了一支藥膏出來,打開,擠出一點,輕輕地擦在樑緣的手腕上。
冰涼的藥物配合着他不輕不重的按揉,帶來些許的痛意。
樑緣抗拒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被他緊緊地拽着,她不禁有些憤然,“鬆開,我、啊……”
陸重卻驟然加大力道,在她手腕的痛處上面重重一按,帶着懲罰似的,“聽話!”
樑緣緊咬着脣,沒有再不識相的去掙脫手腕。
他這才滿意,又放輕了力道,輕柔地給她擦着藥,可樑緣的心裡面卻並沒有半分感動,有的,只是對他深深的寒意。
“好了。”
將藥擦完,陸重才鬆開了她的手,他拿起手帕,將手上的藥膏擦淨,用過的手帕隨意丟進了垃圾桶裡。
將飯菜擺到手邊的桌上,他對樑緣說道:“吃飯吧,你的手不方便,我餵你。”
說着,他已經自顧自拿着碗筷,探着身子靠近了樑緣幾分。
“我自己來。”
樑緣看着他的手湊到自己眼前,忍不住說道,然後擡手將他碗筷接過來。
牽扯到手腕的痛處,讓她皺了皺眉,但是仍然忍了下來。
她纔不想要讓陸重來喂自己。
陸重見狀,只眸光閃了閃,倒也沒有說什麼,往身後微微退開,拿起另外一副筷子,端着碗跟她一起吃。
樑緣沒有半點胃口,扒着碗裡面的食物,緩緩地嚥進去。
她強迫自己要多吃點,補充體力,這樣待會兒纔有逃脫的機會。
陸重就靜靜的陪着她吃飯,不時給她夾菜。
一頓飯吃完之後,他用乾淨的帕子給樑緣擦了擦脣角,然後才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繩索。
樑緣看了一眼,心裡微凜,開口說道:“我想洗澡。”
陸重動作微頓,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掃過。
她是被強行帶過來的,身上的衣服凌亂,又被綁着囚禁了這麼久,顯得有些頹然。
他眉梢淡淡的挑了挑,點頭同意。
樑緣心裡鬆了口氣,從地上坐起身來,身子踉蹌了一下,陸重伸手想要扶她一下,被她側了側身避開。
“我給你拿一套乾淨衣服。”陸重毫不在意好心被拒絕,邁步去旁邊,拉開歐式豪華衣櫃,從裡面去了一套白色的睡衣出來,微微頓了一下,鳳眸一轉,拉開下方的櫃子,取了一套嶄新的內衣出來。
一併拿給樑緣。
樑緣並沒有細看,接過之後就跨進了浴室裡,走了進去之後,又驟然停了一下,轉過身來,看着仍然站在原地的陸重:“我洗澡很慢的,如果懶得等,你可以先去忙別的事情,等會兒……讓你的手下把我綁起來好了。”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着些許輕嘲。
說完,樑緣就重重的將浴室門給關上了。
陸重站在門口,不一會兒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他若有所思地在門外站立了好一會兒,接了個電話,而後臉色變得不大好看起來。
“等我過來。”
將電話掛掉,又看了緊閉的浴室門一眼,他這才擡步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忘對守在門外的保鏢說道:“等她洗完澡,記得把她綁好。”
而後,陸重才匆匆離去。
樑緣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猜到陸重已經離開,她就迅速的從浴室裡面出來了,身上穿着陸重拿給他的新睡裙。
門外的兩名保鏢也適時的走了進來,“樑小姐,請你配合。”
樑緣看了地上的繩子一眼,沒說什麼,乖乖地將手伸了出去,只是帶着幾分請求的說道:“這次麻煩幫我綁前面,因爲反綁在後面,我的手真的很酸。”
兩個保鏢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按照樑緣的請求,將她雙手綁在了柱子上。
屋子裡面的這根柱子簡直就像是專門爲了把人綁在這裡而設的。
等兩個保鏢出去將門關上之後,樑緣警惕的四處看了看,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悄然將身體湊近柱子,手腕被綁住,只能小範圍的活動,不過並不影響她把藏在腰間的衣服裡的東西拿出來。
浴室裡面沒有什麼銳器可以利用的,但是有一樣東西卻對她的逃脫計劃有用。
沐浴乳。
樑緣出來的時候藏了很多在睡衣的小口袋裡面。
她動作很迅速,挑出滑膩的沐浴乳抹在自己的手腕上,快速的讓自己的雙手變得溼滑。
這是她被困許久之後想出來的法子。
陸重用繩索只是爲了束縛她的自由,繩子綁的並不是特別緊,但是僅憑她用蠻力掙脫,是怎麼也脫不開的。
如果有了潤滑的沐浴乳作爲輔助,就容易很多了。就跟戴手鐲和戒指是一樣的道理,在難以取下的時候,用一點油性潤滑劑,就很容易摘下來。
當樑緣的雙手都被沐浴乳覆蓋之後,她開始緩慢的掙脫,雖然仍舊很費力,不過看到自己的手正一點點的從繩子裡解脫出來,樑緣長長的呼了口氣。
一隻手脫困之後,另外一手就毫無壓力了。
她把繩子丟在地上,淡淡的瞥了一眼,又警惕的看了看門口方向,確定門外的保鏢沒有察覺。
逃跑計劃正式開始。
樑緣眼中閃爍着微微光芒,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窗邊,將窗簾小心地拉開了一個角落。
她不確定窗外是否有保鏢。
透過沉重的窗簾,樑緣往外面看了看,一片綠林,樹木蒼翠。
森林?
樑緣訝然。
不過讓她驚喜的是,透過窗臺,她發現自己身處的是一棟木屋,窗邊有大約四十公分高的窗戶,可以往外面推開。
窗洞不大,勉強能夠鑽出去……
“如果從這裡逃出去的話……”她看了看屋子下方,有四五個保鏢。
不能直接下去,會被發現的。
她將目光放在了距離窗外一米遠的樹幹上,巨大的樹幹,足足有一人腰粗。
樑緣目光定了定,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