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得很緊,那手勁幾乎像是要把她的腰給活活勒斷似的,就連骨頭都在隱隱作痛了。而且,不光是痛,這會兒兩人這樣的摟抱姿勢,還曖一昧到了極點。
只是這會兒,她卻壓根無暇臉紅,甚至就連痛都強忍着了,因爲她現在有多痛,就代表着他有多痛苦,他所承受的精神上的折磨有多少。
只是一個是身體上的,一個是精神上的區別而已。
“凡凡……我……我什麼都做不了,我該做些什麼的,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他的聲音,低低的帶着一絲嘶吼一般的,響起在房間中。
君容凡微皺着秀眉,深呼吸着,努力的讓自己暫時忘記此刻被勒的疼痛,她的手輕輕的撫摸着他的黑髮,喃喃着道,“寒,不是你的錯,這一切不是你的錯……我相信,如果當時你跟在你母親身邊的話,你一定會不顧一切的保護着你的家人的,所以,真的不是你的錯,別再自我責備了,也從來都沒有人怪過你。”
那時候的他,不過是一個16歲的少年而已,在那樣的爆炸面前,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她的聲音,就像是最好的撫慰一樣,他的身子顫了顫,又把她抱得更緊了幾分,那雙漆黑的眸子,緩緩的閉上着,“凡凡,你來了……”似呢喃,又似低嘆。
在他幾乎又再度的陷入着過去的回憶的時候,是她,又一次的把他從那痛苦的回憶中拉了出來,那麼的意外,卻又那麼的理所當然……
“嗯,我來了,所以你別再去想那些曾經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了,也別徒添自己的煩惱……”她的聲音,在房間中悠悠的響着,而他,只是緊緊的抱着她,聽着她的聲音,感受着她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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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休息室出來後,君容凡和穆逸寒乘着車子,一路朝着穆逸寒的別墅駛去。當司機在問着穆逸寒回哪兒的時候,穆逸寒說了別墅的地址。
君容凡稍稍一想,就明白過來了,他現在的狀況,雖然情緒已經平緩下來了,但是臉色卻依舊不太好看,他這個樣子,只怕回穆家的話,又會引得他家裡人的擔心了,所以他纔會選擇回別墅那邊。
原本君容凡只想着既然沒事兒了,那麼兩人各回各家,只是奈何他的手卻是牢牢的抓着她的手,不肯鬆開分毫,當她想要開口讓他鬆手的時候,他卻是用着那雙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那雙眼,不似平常的那樣冰冷,倒似有着一種隱隱的懇求之意,楞是讓她把想要說的話,給卡在了喉嚨裡。
得,他剛剛經歷過了那種痛苦的回憶,她就當是日行一善吧。君容凡只得讓自己這樣的想着。
才上車沒多久,君容凡的手機就響了,因爲右手被穆逸寒的手給抓着,所以她只能用左手去拿出手機,接聽着。
電話是葛嬌嬌打過來的,“容凡,你跑去哪兒了?現在還安全不?沒受什麼傷吧!”葛嬌嬌的聲音焦急的傳來。
君容凡估計自己剛纔突然那樣跑了,估計是把這個死黨給急壞了,於是忙道,“我沒事兒,很安全,嬌嬌,你呢,安全嗎?”
“我沒事啦,我現在在賽車場的外頭,工作人員正在清點人數,說是要一個個確定人數才能離開。”葛嬌嬌道,“你呢,在哪兒,要不一會兒咱們在停車場那邊我前面停車的地方見?”
“不了,你一會兒自己先回去吧,我這邊……”君容凡說着,瞥了一眼身旁的穆逸寒,“我這邊還有點事情,我到時候自己回去。”
葛嬌嬌聞言,於是又和君容凡聊了幾句,叮囑着她要注意安全,這才結束了通話。
坐在君容凡身邊的穆逸寒,半垂着眼眸,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他的手,卻是一直緊緊的抓着君容凡的手,就像是要溺水的人,在一直抓着最後的一塊浮木。
等車子開到了穆逸寒的別墅前,兩人下了車,君容凡道,“你已經到家了,那我就回去了。”反正送到這裡,也差不多了。
可是他卻並沒有鬆開手,“既然來了,就進去一下吧。”他道,那眸光,看着她的時候,又讓她的心臟一揪。
今天就當是特殊情況吧!君容凡想了想,倒是沒有再拒絕的跟着穆逸寒進了別墅。
曾經以爲,那天她把她的私人物品都搬離了別墅,也許就不會再踏進這裡了,卻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她又進來了這裡。
一時之間,君容凡倒是頗有點五味雜陳的感覺。
兩人經過了客廳,上了樓梯,走進了穆逸寒的臥室。
“你先去洗個臉,然後睡一覺吧。”君容凡道,這會兒他的臉色依然很難看,有些蒼白。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竟突然間有些慶幸嬌嬌帶她去了賽車場,如果今天嬌嬌沒有帶她過去的話,那麼發生這樣的爆炸,他又要用上多久的時間,才能恢復神智?
老天,她在想什麼!君容凡趕緊打住了這會兒的思緒,都已經分手了,她滿腦子,想着的都還是他的事情。
穆逸寒卻並沒有如君容凡所言的,去浴室洗把臉,反而是一把抱住了君容凡,他的頭靠在着她的肩膀上,就像是疲憊到了極點似的。他把她用力的摟進了懷中,“凡凡……是不是我一放開你,你就會離開?”
他這話,讓她有些怔忡,就彷彿還有着另一層深意似的。
“既然你現在已經到家了,我當然要走了。”她回道,讓自己不要去多想。
他沉默着,過了良久後,聲音有些沙啞地道,“那如果我讓你別走的話,你還會走嗎?”
“……”他的聲音,就像是一根弦一樣,在不斷的撥動着她的心湖,驟然間,又泛起一陣陣的漣漪。你們已經分手了,分手了!她在心中不斷的自我提醒着,然後深呼吸了一下開口道,“寒,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突然這樣說,不過我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