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當年薊縣水利局的概況
1977年6月下旬至1979年7月中旬,我在薊縣水利局(現在的水務局)政工組(科)工作。
當時三樓的中廳式房間是政工組的辦公室,二樓的中廳式房間是辦事組的辦公室,工程組、工管組和農田建設指揮部的辦公室都在二樓,後勤組和機井指揮部的辦公室都在一樓,防汛指揮部設在下倉河防站。
那時水利局的局長是解放戰爭時期參加革命、1967年前曾任上倉工委書記的劉連科(後來曾任薊縣副縣長、天津市水利局副局長),三個副局長中,一個是解放初期參加工作、1967年前曾任公社主任的老幹部孫樹山,一個是原排水站技術工人、造反派代表劉海餘,一個是原來在組織部幹部組管理過我們下鄉插隊的大中專畢業生的年輕幹部蒙玉爲。另外還有一個在家休息,沒有被三結合的原水利局老局長韓廷臣(1980年落實政策被安排爲副局長)。當時蒙玉爲被縣裡抽出去搞社會主義路線教育,平時就是孫樹山主持機關工作,劉連科和劉海餘都經常往下邊的業務部門和工地跑。
我在水利局工作這段時間局機關的下設部門比較少,只有政工組、辦事組、工程組、工管組和後勤組,還有機井指揮部、農田建設指揮部和夏季臨時組建的防汛指揮部。
那時縣裡的各局的業務工作都實行雙重領導,既接受縣革委(1980年後改稱縣政府)的領導,又接受天津市各對口委辦局的領導。
薊縣水利局的劉連科局長和主管業務的劉海餘副局長,以及各業務部門的組長(科長)要去天津市水利局去開會,工程組、工管組、機井指揮部等業務部門既要向縣革委農辦彙報工作,也要向天津市水利局的相關處室彙報工作,領取市裡下撥的資金補助和糧食補助。
而各局在政治上只接受縣裡的領導,薊縣水利局負責政工的副局長孫樹山以及政工組與天津市水利局政工處沒有工作關係。
水利局的局機關各部門是根據工作內容的不同而設立的,當時也是本着精簡機構的原則設立的。
在水利局機關的七個部門中:
政工組負責人事勞資、政治學習、紀檢監察、安全保衛、黨團婦武等工作。1977年6月,我到薊縣水利局政工組時,這個組原有五個人,組長是坦克一師的轉業幹部孫勤,副組長是王振英,政工員有一個是先復原回村務農,又安排工作的部隊幹部張毅,一個是原薊縣一中學生領袖、學校***主任、1966屆高中畢業生、1968年離校參軍入伍,1976年退伍安排工作的退伍兵李振生,一個是1964年高中畢業、曾經是四清借幹,後“招幹”轉正的女幹部趙彩榮,我來了就是六個人了。六個人中王振英年齡最大,已經四十多歲,其次是孫勤和張毅,四十歲左右,趙彩榮、李振生三十多歲,我年齡最小,也三十虛歲了。在機關,大家都稱王振英、孫勤和張毅爲“老王”、“老孫”和“老張”,稱趙彩榮、李振生和我爲“小趙”、“小李”和“小孟”。1978年秋,原大堼上公社武裝部長、三十七八歲的趙廣福又調到水利局政工組來了,大家稱他“老趙”。
辦事組負責行政事務工作,組長是四十五歲左右的張榮玉,副組長有三十七八歲的陳世奇和三十多歲的孫振清(後來曾任過薊縣縣委書記),經常在機關值班的內勤是四十多歲的辦公員張懷英,還有二十六七歲的辦公員劉保金,1978年又從縣革委農業辦公室調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辦公員郭春富(後來曾任薊縣副縣長)。還有機關伙房的管理員王進華、炊事員老高等人,二十多歲的女打字員張耀勇、女電話員陳恩芬、王見軍,也算辦事組的人員。機關有一輛北京吉普,開車的司機張玉科也算辦事組的人員。
後勤組負責財物工作,組長是五十歲左右的喬森,有沒有副組長不記得了,經常在機關值班的有五六個會計,我記得有幾個五十多歲的老會計和幾個年輕的財會人員。老會計中我還記得李會計和曹永善(我初中同學曹振遠的父親),年輕會計中有小呂和女會計吳桂霞,1978年又分配一個財貿學校畢業的小夥趙慶邦。
後勤組分管全局的資金和物資兩大部分,資金包括兩部分,一個是水利局全局三百多人的工資和辦公費等收支情況,另一部分是天津市水利局下撥給薊縣的水利建設經費和施工糧食補貼的管理、使用和向各公社發放情況。管資金的會計在局辦公樓裡上班,管物資的人在城西三八水庫前面的水利倉庫裡上班。
三八水庫處水利倉庫的負責人是五十歲左右的老房,會計是李洪翰和李秀珍。還有劉爾更、後來的軍隊轉業幹部王寶玉等多個庫房保管和裝卸工。
後勤組還負責管理幾輛運貨的汽車,當時有一輛蘇聯產的嘎斯車,還有一輛國產的單排座130貨運汽車和一輛雙排座的140貨運汽車,有王師傅、小楊子等汽車司機。
後勤組還有派到建築工地的管理物料的人員,如1944年參軍入伍、但文化水平很低、組織能力差、最高職務是機槍排長的部隊轉業幹部孟玉珍,就長期在水利建築工地管理物料。
工程組負責某項具體的水利工程設計、施工等工作,組長是四十歲左右的仇宏,副組長是四十五六歲的趙金榮(後來曾任薊縣副縣長)和三十四五歲的老司,經常在機關值班的內勤是二十六七歲的技術員楊桂琴(天津市裡人)。
工程組是人數最多的部門,當時有三十多人,分爲水利工程土建設施圖紙設計、現場施工和跑小水三部分業務。有兩個工程師和二十多個技術員,工程師有趙金榮和張宗山,其餘大部分都是技術員。
設計室由副組長老司和鄭貴連負責,還有吳桂琴、陳富春、王福生、王淑華、李翠文、小路、小林子、楊雪琴等人,他們幾個人都在機關上班。
圖紙設計人員要先在普通的辦公白紙上畫草圖,草圖定稿之後再放大樣,也就是在整張的或半張的白紙上繪圖、描圖,繪圖員要求字跡工整,一絲不苟。一張圖紙要複製好幾份,那年代沒有這麼大的複印機,整張紙或半張紙大小的水利建築圖紙,在白紙上畫好後,要鋪在感光紙上晾曬,曬好一張,再曬另一張。
縣裡的水利建築工程,由水利局負責現場施工,既要有帶工的行政幹部全面指揮工地的民工幹活,也要有工程技術人員現場指導和監督。工程組的副組長、老工程師趙金榮、工程師張宗山、技術員陳慶富、徐子海、杜春濟等十幾個搞施工的人員常年在下邊工地。
跑小水的負責各公社、各大隊的水利工程的規劃設計、預算投資,水利設施的保養維修等情況的摸查與覈實情況。
那時各公社都有自己的小型水利工程,如小排水站、小揚水站,小水庫、小塘壩、渠道、閘門等設施,這些小型水利工程的投資實行民辦公助的政策,由公社先自籌一部分資金,國家在給一部分資金補助和施工中的糧食補助。因爲各公社每年需要向縣裡申請工程預算,縣裡再根據這些上報的工程預算數字,向市裡申請要多少水利撥款和糧食補助。工程組就是代表薊縣從天津市水利局的工程處,申報工程補助款和補助糧的,市局的工程處則是代表市政府下撥補助資金和糧食指標的。這些部門的具體工作人員都有較大的權力,據說一次仇宏去市裡開會,順便給工程處的人帶去一大提包(30斤)紅果,同時詢問一下工程補助糧的情況。那個處長說:局長還沒研究批准呢,這次你們薊縣報少了。仇宏說看看他們都報多少啊?一看申報表,薊縣只申報三十萬斤,其他縣都申報五六十萬斤或七八十萬斤。仇宏說再給我們增加點吧,處長就在阿拉伯數字“30”的前面添加了“1”,變成了“130”萬斤。
爲了防止各公社虛報騙領國家的水利投資撥款,工程組就需要派人到各公社去實地查看,調查覈實。這些負責負責到各公社覈查小型水利設施情況的人員,就稱爲跑小水的。他們按工委片分工,每個工委片一個人,全縣八個工委片,就有八個跑小水,加上分管領導和內勤,就有十多個人。跑小水的人員中大多是中等水利專業學校畢業的年輕人,如張紹文、程秀玉、劉國棟等,也有王景友、耿景榮兩位五十來歲的老同志。這些跑小水的人手裡的權力也不小,因爲各公社申報的工程有沒有虛報誇大成分,全憑他們去核實。
據說一次馬伸橋公社書記王江在縣裡開會時,詢問劉連科局長給他們公社多少工程補助款,劉局長說準備給二萬元。幾天後,卻給了一萬元。王江就問公社秘書近日水利局是否有人來檢查覈實水利工程情況,秘書說工程組的程秀玉來檢查覈實,我正忙於工作,也沒空陪同,那兩天他就自己到工地去查看的。王江埋怨秘書說,你這沒招待人家,就把一萬元錢沒了。以後,只要水利局來人,一定要熱情招待。
工管組負責全縣水利工程設施的管理工作,1977年6月時的組長是三十多歲的高勤,後改爲新調入的四十歲左右的阮德壽,高勤因公負傷致殘後改任專職黨支部書記;副組長是三十多歲的任福祥,內勤是二十七八歲的宋玉琢。工管組對口水利局的河防站、排灌處等幾個下屬單位,掌握和摸查排水站、高灌站、灌渠、水閘等水利工程設施和機械設備的運行及管理情況。
機井指揮部負責全縣各公社、各大隊所有的各類機井情況,指揮部主任是四十七八歲的蘇永發,副主任有沒有不記得了,內勤是三十多歲的蘇榮第。他們也有些人經常往下跑,如郭呂順等人,他們要到各地去了解打機井的情況,以及爲各村打深機井造預算、由上級申請、支領補貼和發放等情況。
農田建設指揮部負責全縣各公社的農田建設情況,如修建了多少水利設施、建成了多少畝旱能澆、澇能排的大寨田、以及準備再修建的多少畝大寨田等情況。
農田建設指揮部是爲直接對縣革委負責的臨時機構,嚴格講不屬於水利局的業務部門,他們負責對全縣農田建設情況的摸查和了解。因爲縣革委不能只看各公社報給縣裡的數字,還要派人到下面的各公社、各大隊去實地查看,覈實一下上報的數字是否準確。所以,組建了一個“薊縣農田建設指揮部”,牌子掛在水利局大門口。因爲是臨時機構,就沒有專門的人員編制,指揮部主任由辦事組副組長孫振清兼任,沒有副主任,在機關值班的內勤是張瑞祥,成員有劉光才、潘學營、石衝等。農田建設指揮部有十幾個人,他們按工委片分工,每個工委片一個人,全縣八個工委片,就有八個跑農田的,這些人經常往下跑,有時在一個工委片一住就是好幾天。
還有每年夏季來臨之前至秋季到來之後,縣裡都要成立臨時機構“防汛指揮部”,由縣委領導擔任總指揮,水利局領導擔任防汛指揮部辦公室的負責人,防汛指揮部的臨時辦公室設在下倉河防站,由水利局辦事組副組長陳世奇和辦公員劉保金長期駐守,具體負責,其他人根據工作任務臨時抽調。1978年9月灤全河水系突發大水時,縣委書記馬樹魁、水利局長劉連科等都住在下倉了,我也曾被臨時抽調去下倉防汛指揮部去打雜。
1977年6月時,水利局下面還有機井隊、排水總站、河防管理站、洲河灌區與泃河灌區等幾個下屬單位:
薊縣機井隊,駐地在城西三八水庫大壩西側,與後勤組的水利設備倉庫是坎上坎下,倉庫在津圍公路東側、三八水庫西側的大土坨子坎下,大門口朝西開,出門就是津圍公路。機井隊在大土坨子的坎上,大門口朝北開,出門向北走一段路,到白馬泉村南向西拐上津圍公路。
1977年6月時的機井隊的隊長是1967年前曾任城關公社武裝部長的四十七八歲的羅遷,指導員是在反右傾運動中受處分的原薊縣檢察院檢察長、五十多歲的王廣平,副隊長是先復原回村務農、後安排工作的部隊營級幹部、四十歲左右的王佔山,辦公室的內勤是薊縣一中1966屆高中畢業生、1968年離校參軍入伍、1976年退伍的退伍兵佟德篆。1977年秋羅遷調任西窪排灌處主任,機井隊隊長由指導員王廣平兼任。機井隊下面有十來個打井的小班組,每臺打井的鑽機爲一個機組,負責人稱爲機長,還有一個負責後勤工作的稱爲材料員,其他人就是操作鑽機和打下手的工人了。
那時機井隊有幾臺鑽井機正在山區打井,這是領導最關心的事情。因爲平原地區打機井一般不會白費力,不管水量大小,總會有水的。可山區的機井則不同,山區的地下水可能位於山溝裡,也可能位於山包下,選擇井眼位置帶有一定的風險,有時電測的不準確的話,還可能打“乾眼”,就是白白的鑽下二百米深,在山底下沒有找到地下水。據說薊縣機井隊曾經在山區打過一眼“乾眼”,這也是沒辦法的。
好在那時山區打機井的工錢由國家擔負,打完出水了纔算成功,再由村裡花錢購買潛水泵等配套設施,如果打不成功,村裡也沒有多大損失。1977年至1978年時,機井隊在於橋水庫南岸的山區有洞子峪機組,縣城北面的山區有許家臺葫蘆峪機組,洪水莊公社有旱店子機組等。
那時一眼山區的深機井要用一年多的時間才能完成,因爲用岩心鑽打井的速度是很慢的。機組人員號房子住在社員家裡,自己有伙房和炊事員,機組人員要三班倒,晝夜不停的開機鑽井,工作也是很辛苦的。
河防管理站過去稱薊縣河道管理所,河防站主任是五十多歲的蘇文相、副主任是三十六七歲的馬庭和,內勤是小杜,一個濃眉大眼高個子的小夥子,我的初中同年級的同學聞合在財務室工作,會計是三十六七歲的劉素蘭(官稱劉二姐)。河防站負責縣內河道的堤埝維修和防汛工作,薊縣境內的主要河道州河、菊河、薊運河,以及漳河、麼河、遼運河、禿尾巴河等的堤岸防護等其都屬河防站管轄,各條河道間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所護堤的房屋,由負責巡查河堤的河防站職工住宿和自己起火做飯吃。
巡查河堤的人員大多是一個人住在守堤的房子裡,自己做飯吃,每天要在堤埝上步行幾十里路,查看堤埝有沒有被破壞。應該說階級敵人出於政治目的故意破壞是很少見的,常見的主要是被附近的人取土使用。那時農村睡火炕,每隔幾年就需要更換一次炕坯,也有的人家蓋房子需要土坯,有些人就暗地裡從堤埝下部刨些土用來脫坯。還要查看堤埝在大雨過後有沒有被雨水沖毀的部位,同時也要查看堤埝上的樹木有沒有被盜伐的現象等。總的說,巡堤員雖然沒有體力勞動,但一個人在野外吃住也很孤獨,長期步行巡查也是夠辛苦的。
設在楊津莊公社小漫河處遼運河岸邊的單位是州河灌區管理站,主任是四十多歲的王保庭,沒有副主任,會計和內勤是誰也不記得了。
設在尤古莊處的單位是泃河灌區管理站,主任是五十多歲的杜文學,會計是三十來歲的崔希忠,出納員戴玉琪,內勤是胡玉營。
灌區是負責爲一部分農田提供灌溉水源的,下面管理幾個設在河道與渠道上的節制閘,每個閘門處都有幾間房屋,有幾個或一二個人看守和操控閘門。這些看守閘門的俗稱“看閘人”,身份既有工人,也有幹部。
水利局的灌區是1969年以後成立的,是因於橋水庫開始蓄水,可以灌溉農田而組建的國營灌溉機構。
州河是自東面的遵化縣起至南面的寶坻縣與薊縣之間的薊運河而貫穿薊縣中部的一條大河,1960年在薊縣城東的州河上游修建了一座大型的平原水庫——於橋水庫,佔地一百三十多平方公里,庫容量達到五億立方米。那時由於農村灌溉機械化程度不足,這座大水庫只攔洪不蓄水,十八萬六千八百畝庫區的土地可以種一季冬小麥。1969年,根據國務院與河北省的指示開始蓄水,這就爲薊縣的農田灌溉提供了大量水源。於是,薊縣在於橋水庫以下的州河上先後修建了山下屯、東趙各莊、楊津莊三個大閘口,就可以把於橋水庫的水分別輸送到東西兩側的渠道里面去。
洲河灌區負責州河沿岸的城關、別山、下倉工委片部分耕地的灌溉任務,水源主要來自州河。
縣裡先在於橋水庫前面的州河山下屯處修建了一個大閘門,把州河攔腰截斷,在閘口上游不遠處開挖兩條渠道。一條連通東面遼運河,一條連通西面的漳河,在這兩條渠道與州河交匯處都有一個小閘門。在不需要供水的時候,關閉兩個小閘門,開啓大閘門,於橋水庫裡的水就全部流往下游,一直到渤海里去。需要供水時,適度關閉或者全部關閉大閘門,提高閘門上邊的水位,再開啓小閘門,河水就沿着渠道自然流進遼運河或者漳河的裡面了。
州河上的東趙各莊閘口和楊津莊閘口,也是這樣的結構,只是經過不同的路徑流入遼運河與漳河的不同河段,不同的引流渠道沿途可以灌溉不同公社的農田。
麼河是發源於薊縣城西部的一條小河,雨季時來自北面山區的洪水通過麼河在城南匯入州河入海。春季時麼河水量不足以灌溉岸邊的農田,這就需要通過州河把一部分於橋水庫的水調入麼河。修建了山下屯閘口後,就可以提高州河的水位,也可以使河水經引漳入州的橫渠倒流進入麼河,灌溉麼河兩岸的農田。
遼運河是發源於薊縣東南部的一條小河,它是薊縣玉田縣交界處的灤泉河的支流,灤泉河是薊運河的支流。薊縣在遼運河與灤泉河交匯處修建了一個水閘,把河水截流在薊縣境內。同時,又通過在山下屯閘口、東趙各莊閘口上面的渠道,把於橋水庫裡的水通過州河引入遼運河,就可以爲遼運河兩岸的農田提供水源了。
在遼運河兩側還有很多條灌溉渠道,也有幾個小閘口,都由洲河灌區管理站派人守護。
泃河灌區也稱漳河灌區,主要負責州河西面、泃河東面的尤古莊、上倉兩個工委片的灌溉任務,水源來自東面的州河與西面的泃河。
漳河是發源於薊縣西部的一條小河,也是泃河的一條支流,它的上游是黑豆河與禿尾巴河。爲了防汛排水和灌溉,漳河、黑豆河與禿尾巴河都有渠道與東面的州河或西面的泃河相連通。泃河下游是薊縣與三河縣、寶坻縣的界河,薊縣在泃河河道上修建了紅旗莊閘口和辛撞村的閘口,可以把泃河的一部分河水引入漳河流域,灌溉州河與泃河之間的農田。而設在州河上的山下屯大閘、東趙各莊大閘和楊津莊大閘,都可以爲西面的漳河提供水源。
灌區供水是利用薊縣的河流與渠道北高南低的地勢,使河水自然從高處向低處流動的,各公社的農田灌溉,還是需要用水泵從河裡或者渠裡抽水灌溉的。
因爲薊縣的東大窪太河窪與薊縣的西大窪青甸窪的地面都低於周邊的泃河、州河與薊運河的河面,到了雨季,兩個大窪裡的幾萬畝土地的積水,不會自然流進大河入海。所以,薊縣纔在兩個大窪的周邊修建了多座排水站,用大功率的水泵,把低窪處的積水,擠壓到高於窪地農田地面的河水裡邊去。據說沒修排水站之前,兩個大窪裡的幾萬畝農田,每到雨季都要大量積水,直到秋後才能滲下去,有些地塊可以種些不怕水的大高粱,無法種玉米、豆子等莊稼,有的地塊只能種植一季冬小麥。爲了增加耕地面積,增加糧食產量,國家才大量投資農田水利建設,修建了排水站和電灌站。
設在下倉公社幹八里處的單位是薊縣排水總站,主任是五十多歲的賀銀,副主任是三十六七歲的吳平,內勤是代學華,管後勤的會計是四十五六歲的張文翰。
排水總站下面管轄薊縣境內設在州河、泃河、灤泉河、薊運河上的十多個國營的排水站,每個站都有一個站長和一個技術負責人。各排水站實行報賬制,一切預算和開支都由總站負責。
另外,還有二個正在施工中的屬於縣裡的大工地,一個是薊縣與玉田縣邊境的三道港國營排水站工地,總指揮是1967年前的原縣委副書記,尚沒有被三結合的劉榮(三結合後任薊縣縣長)。另一個是邦均附近的董各莊國營高灌站工地,總指揮是反右傾運動中受處分的原薊縣法院院長王田。那時期,不少因犯錯誤受處分的行政領導幹部,都被分配到水利局的工地去“帶工”,而水利局的機關裡是不安排犯錯誤幹部的。1978年三道港排水站竣工後,劉榮他們又到楊津莊節制閘工地,修建新的閘口去了。
正在施工的董各莊國營高灌站,與灌區的供水方式是不同的,高灌站是用很大的水泵,把水從地面的河裡提高到高架的水槽上,通過水槽向高於河道的地面水渠裡送水,再通過水渠向農田裡送水。有的高架水槽長几百米,也稱渡槽。高灌站也稱電灌站或者揚水站。在靠近於橋水庫兩岸的半山區公社,都修建了這種高架水槽的揚水站。因爲普通水泵的揚程有限,有些往山坡上的農田送水的渠道,就需要建立二級揚水站或三級揚水站。這樣供水方式成本較高,在當時的農業學大寨,全黨全國大辦農業的時候,國家向農村投資很多,山坡地改成的水澆地,種出來的小麥成本是很高的。
1977年秋,薊縣水利局內機構改革,把灌區與排水站合併管理,成立了東窪(太河窪)、西窪(青甸窪)兩個排灌處。東窪排灌處主任是賀銀,副主任是王保庭和吳平,內勤是代學華,賀銀、吳平還排灌處還在幹八里的排水總站院內辦公,王保庭分管北面的灌區,還在小漫河辦公。
西窪排灌處的主任是羅遷,副主任是老杜,內勤胡玉營,後勤會計崔希忠,出納員戴玉琪、王明亞。他們還在尤古莊灌區院子裡辦公。
那時期國家的排水站和灌區,不是無償爲農村服務的,而是要在農業稅之外,在加收排水費和供水費。排水站和灌區徵收的水費,是按照受益面積的工地畝數來計算的,每年秋後交公糧、賣餘糧的時候,排水站和灌區就派人到有關公社的糧站去,通過糧站從各村的賣餘糧款項里扣除一部分水費。有的村既是排水的受益村,又是灌溉的受益村,需要交納兩筆水費,灌區和排水站都派人去收水費,就顯得人員重複,還容易給人造成重複收繳的誤解。所以,1977年秋後,水利局就把灌區與排水站合併在一起,按地域分別組建了兩個排灌處,由排灌處統一覈算,對於一個村需要交兩種水費的,把排水費與灌水費加在一起計算,一次性收取。
這種排水費和灌水費,是國家規定的,也要上交縣財政,是不是夠排水和灌溉的成本很難說清。因爲國家在修建排水站和水閘時投資很大,平日裡維護、保養,以及管理人員的開支也很大。
1977年至1979年時,水利局的局機關和下面各單位的幹部、工人加在一起,大概有三百多人。其中幹部和工人大約各佔百分之五十左右。在工人中,有一小部分是農業戶口的合同工,他們和長期工一樣,也可以增加工資,也可以領退休金,只是還從農村分口糧,需要向單位轉糧食關係(1982年以後,這些人都轉正了)。
水利局的幹部、工人中有一部分是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具體有多少人不記得了,行政幹部中黨員佔大多數,技術幹部中黨員比較少,連工程組副組長、老工程師趙金榮都不是黨員。
那時局裡設黨總支部和團總支部,由主管政工和主持機關工作的副局長孫樹山任黨總支書記,政工組長孫勤任副書記,下面各黨支部書記兼任黨總支委員。局機關下設三個黨支部,政工組和辦事組和農田建設指揮部爲一個黨支部、工程組、工管組爲一個黨支部,後勤組和機井指揮部爲一個黨支部。下面的各單位都有自己的黨支部。
水利局黨總支部隸屬薊縣縣直機關黨委會管轄,向縣直機關黨委會彙報工作。
另外,縣委在各局裡設黨組,水利局的黨組書記是局長劉連科,幾個副局長爲黨組成員。局黨組隸屬縣委管轄,向縣委彙報工作。
水利局黨組是代表縣委領導水利局全盤工作的組織,局裡的各類重大事項都要經過黨組研究討論。
水利局黨總支委員會只負責黨務工作,如發展新黨員、查處犯錯誤的黨員,組織黨員學習和收繳黨費等。不過問水利局的人事、行政、後勤和業務工作。
水利局的青年團員人數不多,也有一個團總支和幾個團支部,團總支書記由政工組的黨員兼任,委員由各團支部書記兼任。那時局機關有一個團支部,團支部書記是工程組的內勤楊桂琴,機井隊、河防站、排灌處等單位都有團支部。縣直各局的團支部由團縣委直接領導,向團縣委直接彙報工作。1977年時,政工組李振生兼任團總支書記,1978年由我兼任團總支書記。那時的團縣委書記是王進,我下鄉插隊的孫各莊公社隆福寺村萬守義的女兒的萬玉華,在溵溜公社擔任團委書記。
團縣委佈置的團的中心工作與縣直機關黨委會佈置的黨的中心工作基本相同,彙報工作時也很容易。
那時水利局的政工和行政、後勤人員的幹部中,沒有大學學歷的,四十歲以下的多爲中專和高中學歷,四十歲以上的多爲初中或者小學學歷。行政幹部中,當過兵或者軍隊轉業幹部佔和大比例,轉業幹部中大多是連排級軍官。
業務部門的技術幹部中,大多數是中專學歷,只有少數的是大學學歷。1962年前參加工作的老技術幹部中,只有張宗山是大學本科,解放初期參加工作的趙金榮是大學專科學歷,仇宏等都是中專學歷。1966年後分配來有幾個比較年輕的大學生,有工程組副組長老司和小林子,還有州河灌區的“郭大學”。1974年後分配的工農兵大學生有工程組的鄭貴連和吳桂琴。還有一個水利局推薦上大學的程連茹,他本來是中專畢業分配到工程組的,他是帶工資上大學,畢業後還要回薊縣水利局工作的。
老司學的是水利工程設計專業,他是外地人,後來調走了。郭大學和林大學學的什麼專業不記得了,可能是專業不對口,郭大學被安排在州河灌區西八溝附近看閘口,小林子是天津市裡人,三十多歲尚未結婚,因爲家庭出身是民族資本家,**運動中在大學裡受歧視,患過精神抑鬱症,分配到水利局後,就在工程組的設計室打雜,跟着曬圖紙。
1976年以前,技術職稱的評定是很嚴格的,那時只有大學畢業文憑或者成績卓著的中專畢業文憑的工程技術人員才能評定爲工程師,聽說薊縣只有城建局的王家驥、水利局的趙金榮和張宗山是工程師,其他人都屬於技術員。還有機井隊搞電測,勘察尋找地下水源的王作友,當時也很出名,也是後來才被評爲工程師的。
水利局局機關的總人數大約有七八十人,可平時在機關辦公室上班的人並不多,我們政工組有四五個人經常在機關,一兩個人抽出去下鄉當工作隊。辦公室經常在機關值班的只有組長張榮玉、辦公員張懷英和郭春富,副組長陳世奇和辦公員劉保金,都經常往下邊跑,去下邊的單位和工地瞭解情況。工程組除了組長和內勤,只有設計室的人員長期在機關上班,其他人也經常在下邊工作。工管組、農田建設指揮部和機井指揮部,都有比較多的人員,可平時除了組長和內勤在機關值班外,其他人員都要經常在下邊工作。
1967年以前,薊縣各局的負責人的職務是局長和副局長,局機關的部門稱爲股,負責人的職務是股長和副股長。習慣上大家也不分正職還是副職,統統稱呼他們爲“張局長”、“李局長”或“張股長”、“李股長”。水利局劉連科被大家稱爲“劉局長”,副局長孫樹山、蒙玉爲被稱爲“孫局長”、“蒙局長”,副局長劉海餘則被大家稱爲“海餘局長”或“海局長”。而局裡各組的組長和副組長,則無人稱他們的官銜,就是老張、老李的稱呼。如辦事組長張榮玉、後勤組長喬森,都五十來歲了,1967年前就是股長了,大概人們覺得“組長”不是官銜,就稱他們爲老張、老喬。組長仇宏、阮德壽都四十多歲了,也被稱爲老仇、老阮。而下屬單位的主任、站長、機井隊的隊長、機長的職務,則被大家稱呼官銜。如西窪排灌處的老杜,原來是菊河灌區主任,後來任排灌處副主任,大家都稱他杜主任,以致他的名字卻是很多人都不記得了。
對於那些技術職稱的幹部,歲數大的老同志大家都在他們姓氏後面加上職稱,如“張會計”、“李會計”等,而年輕的財會人員則被稱爲“小張”和“小李”了。工程組的趙金榮和張宗山兩個工程師,被大家稱爲趙老師和張老師。沒有業務職稱的同志,年紀大的在姓氏前邊加個“老”字,年紀輕的加個“小”,不老不少的則免去姓氏直呼其名字。如老司、老王(景友)、老耿(景榮)、(王)大光、(張)紹文、(劉)光才、小王、小路、小吳、小林子等。
雖然大家覺得組長不是官銜,可在當時卻是與各工委下面的公社、各局下面的工廠、公司、中學、醫院等單位都是平級的。
那時薊縣的局與工委是平級,公社與各局下屬的部門和單位是平級,如薊縣排水總站的站長賀銀是由公社主任的任上調來的,大仇莊排水站的站長楊文是從公社副主任任上調來的。西塔莊公社書記楊久靜調進縣城任工業局下屬的服裝廠廠長等。而公社的組織幹事、宣傳幹事、公安助理、民政助理、財經助理、秘書、武裝部長、團委書記、婦聯主任等部門幹部,調到各局裡則是大辦公員了。我們河北薊師的幾個老同學、曾經在公社擔任團委書記和婦聯主任的王淑霞、王存霞、王玉榮、劉玉環、郝淑蘭、王桂榮等人,結婚後都調進縣城了,都是做了一般幹部。
各局下屬的部門或單位的領導職務都是經縣委組織部任命的,如阮德壽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外地,妻子在薊縣的老家務農,他原來在張家口地區某縣任水利局副局長,調回薊縣後被直接任命爲薊縣水利局的工管組組長,原來的組長高勤改任黨支部專職書記。我和趙廣福調到水利局政工組當政工員,郭春富從縣革委農業辦公室調到水利局辦事組當辦公員負責寫材料,都是縣組織部幹部組的決定的。這好像與我們曾經擔任的公社下屬部門領導職務有關,這與調進水利局的其他幹部不同,如後來從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調回來的許天德,從小港公社調來的被免職的原公社書記王榮華,以及接收的部隊轉業幹部和下鄉知識青年等,都是由水利局黨組自己安排的。
水利局也接受過退伍兵當工人,每月的工資是26元,還不如合同工的工資高,屬於工資最低者。
1978年夏季,根據國家的政策,在農村插隊的上山下鄉知識青年,全部就地安排工作,薊縣水利局也接收了二十來個天津市裡在薊縣農村插隊的知識青年,我記得一個小夥名叫陳義,別人的姓名不記得了,這些人都分到下面的排灌處去了。這年還分配來幾個天津市水利學校的中專畢業生,大部分都留在局裡的工程組了。這年還分配來幾個軍隊轉業幹部,有王亮、王寶玉、馮少華、尹明福、楊澤榮等人。這幾個軍轉幹部都留在局裡了。
1978年底或1979年初的時候,經天津市裡批准,薊縣水利局舉辦了了一個臨時性的水利專業中專培訓班,學制一年,從高中畢業生裡招考學員,畢業後全部分配到水利局工作。這個培訓班一共招考了四十多學員,由工程師張宗山、鄭貴連等人擔任教課的老師。
到1979年春季,隨着揭批四人邦運動的深入發展,各項工作的撥亂返正,上級規定縣裡的行政機關中取消“組”的名稱,將縣裡各局的下設部門的名稱,從“組”改爲“科”或者“股”。
天津市講的是區縣局平級,縣裡的各部室委辦局的地位等同於國家的縣處級,下屬部門統稱爲“科”,局屬科級單位的下設部門稱爲“股”。這樣一來,水利局局機關裡的辦事組改稱辦公室,政工組、後勤組、工程組和工管組就改稱“科”了。而河北省的縣裡的各局都屬於國家的鄉科級,下屬部門則改稱爲“股”了。
1979年,縣裡搞機構改革,把機井指揮部和機井隊從水利局分離出去,單獨成立一個局級單位機井辦公室,由原縣委副書記劉榮擔任主任,蘇永發、王廣平擔任副主任,王佔山擔任機井隊隊長。他們在縣城東面小毛莊附近的邦喜公路南側徵了一塊地,修建了辦公樓和廠房、庫房等,把三八水庫西側的井隊大院留給水利局了。
到1982年,縣裡又搞一次機構改革,把海河指揮部和機井指揮部與水利局合併了。這時劉榮又進一步落實幹部政策,擔任薊縣縣長了,海河指揮部和機井辦公室的負責人都擔任水利局的副局長了,一下子水利局有了七八個副局長。縣海河指揮部劃歸水利局管轄後,各公社的海河分指揮部改爲水利局下屬的水利站,原來公社海河分指揮部的工作人員都是公社自聘的下屬各村的掙工分的社員,這次也都給轉正成爲水利局的幹部或者工人了。各公社的水利站直接負責水利工程水利設施的修建和管理了,局裡也就不必再派人去跑小水了。後來,水利局機構改革,組建了專門負責施工的水利建設工程隊和專門的水利建築設計室。政工科也分出去黨辦室、保衛科、紀檢組、工會等組織,與1979年時的機構設置變化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