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商手下的動作更緊了幾分,他自然不可能放棄了沈千幸自己離開,他是不會這麼做的,從剛纔他已經看出了,這些黑衣人明顯就沒有想過要留一個活口,別說沈千幸,就是韓弗曳他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他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左欣茹原本也是被父親鍛鍊過的,跑這麼點路程自然不在話下,可是韓弗曳和韓玥就不一樣了,他們從來都是以車馬代步,這麼沒有目的的奔跑,自然有些吃不消。
見他們越跑越慢,而那些黑衣人越來越近,左欣茹還是狠了狠心。
“咱們分開跑。”
韓弗曳聽到左欣茹的話,心頭一震,手便鬆開了左欣茹,更拉緊了韓玥。他能看出,左欣茹的體力還很好,他們不能拖累了她,而讓他丟棄了自己的妹妹,那也是不可能的。
左欣茹微微一愣,看到韓弗曳對自己點點頭,也對他點了點頭。果真,跑了一段距離之後,韓弗曳並沒有再聽到有人向這邊追來。心中一驚,回頭看去時,卻見左欣茹正揮動着手裡的木棍,堪堪擋住那些黑衣人的攻勢。
只是遠遠的看着,仍能看到左欣茹的身子一頓,似乎被那些人劃了一刀。韓弗曳心中一痛,他剛纔心中還對左欣茹有幾分懷疑,以爲她是怕自己兄妹二人拖累她,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玥兒,聽哥哥說,我們不能一起跑了,你朝山上跑,不要停,不要回頭。”
韓玥雖然疲憊,可是驚懼已經讓她有些機械化了,只知道跑跑跑。甚至都沒有感覺到韓弗曳已經鬆開了自己的手,已經朝前跑去。
左欣茹原本還想要看看他們跑遠了沒有,見到韓弗曳跑下來,微微一愣,便笑開了。身上卻捱了那些黑衣人一刀。
韓弗曳見到,也是怒了,俊臉驟冷,薄脣緊抿着,掄起手裡撿好的石頭,便向那黑衣人砸去。
那黑衣人似乎也沒有想到韓弗曳會回來,一愣之下,竟然中了個正着。頭上一疼,手摸上去時,便是一手的*。
其他幾個黑衣人,有一個已經追了韓玥去,而那幾個原本是看着左欣茹似乎並不厲害,就讓一個人來對付她,他們則遠遠的站着,看着。
只是纏鬥的人一受傷,他們自然也就圍了上來。
左欣茹也不知自己如何反應,竟然直直的就朝着韓弗曳竄來。
“快走。”
韓弗曳反握了左欣茹的手,兩人驚慌的跑着,中間韓弗曳也丟了幾次石頭,也並不起什麼作用,也就不再徒勞。
左欣茹身上已有幾處傷口,一個無力,一個受傷,那些黑衣人倒也不急着殺他們,只是遠遠的跟着,似乎想要看他們自己脫力倒地一般。
只是,韓弗曳卻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他一個大男人,定然不能看着一個女人爲了自己死去。就是他死,也要保護好左欣茹。
“你們倒是跑啊,怎麼不跑了?哈哈哈哈......”
幾個黑衣人還真沒有想到兩人這麼會挑路,好好的路不走,竟然就挑了這麼一條路來,那懸崖雲霧繚繞,看不清有多深,但是被他們踢落的碎石,並沒有聽到落地之音,想來應該是極深的。
韓弗曳一手緊緊的環着左欣茹的腰,怕她滑落下去,緊緊的看着對面的人。他知道這些人是爲了晟王而來,自己落到如此地步,他並不恨。只是想到左欣茹也要因此喪命,心中卻有些難受。
“你怕嗎?”
左欣茹眼神已經有些渙散,此時她髮髻散亂,衣服幾乎都要被那鮮紅的血跡染紅。她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跑不動了,但是能與韓弗曳在一起她還是覺得很滿足的。
“不怕。”
韓弗曳並不是沒有仔細看過u左欣茹,只是卻從未覺得她這樣美過。雖然她此時是如此不堪你,可是這樣一個女子能爲自己連命都不要,他欠她的要如何才能還啊。
“若是此次能大難不死,我便娶你爲妻。”
左欣茹的脣邊漾起一抹笑意,她卻從未像現在這般怕死,她不想死。可是或者的希望如此渺茫,但是如果可以,她捨不得他死去。
雙手緊緊的環了韓弗曳的脖子,頭窩在他的頸間。她不敢說話,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便會耽誤了韓弗曳一聲。
韓弗曳也轉過身子,讓她摟的舒服一些,只是他的腳還沒有站穩,身子便已經向前傾去。失重的感覺讓他瞬間清醒,只是韓弗曳想要再環緊被自己放開的那纖腰,卻已經再也碰不到。
左欣茹並沒有放開他的脖子,若是自己在下面,他應該便會多一些生還的希望吧。若是自己死了,他應該也就不用爲難的要娶自己了。
“好好活着,找個好姑娘......”
“不,我們都要活着,我要娶你,我心悅於你。”
說出這些話,韓弗曳都有些愣了,左欣茹的眼睛卻是明亮了幾分,隨即便又暗了下去,這句話,若是在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之時聽到該有多好?可是......
韓玥努力的跑着,可是她終究還是跑不動了,跌倒在地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中已經空了,韓弗曳並不在身邊。也不由得慌了,只是讓她再回去找,她卻不敢,昏昏沉沉的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也不敢再亂動,看到身旁的草叢,便也滾了進去。
直到那腳步聲從身邊經過,又走遠,韓玥的心頭才鬆了幾分,暈死過去。
在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韓玥此時只覺得身體一片冰涼,想要撐起身子,卻是如何都坐不起來。
終於摸到了一根樹幹,想要撐着站起時,卻腳下一滑,只覺得身體似乎又被尖利的石頭刺過的鈍疼,便再也一無所覺。
迷濛之中,韓玥還是看到有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也只微微勾脣一笑,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動了,若是死也就死了吧,她還沒有吃到烤魚,恐怕不僅要當個餓死鬼,再跑,也只能被累死。
“你個王八蛋,有本事殺了我......”
陳國公府,太子坐在陳國公的下首,面色陰沉,看着依舊閉着眼睛,手中的文玩核桃轉個不停,只轉的參秦有些心煩。
劍眉緊蹙,放在桌上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卻不敢出聲打斷陳國公。
這幾日,他本就心煩,而且父皇竟然還讓他在家多陪陪皇長孫,準備滿月酒。在他看來,這明着是重視皇長孫,可是實際上卻是要罷了自己的職務。讓參商那小子接手,據他手下的那些官僚說,參商已經在御書房批改奏章好幾日了,而自己也只是協助,他竟然已然親自上手了,讓他如何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