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幸心頭一頓,也涌出了幾絲暖意。如果段茹還在,怕也是見不得她受苦的吧。
“姨母,我沒事,您別擔心。”
方思瑤拍了拍撲進自己懷裡的沈千幸,說到底,這個孩子她看着長大,而且自己和段茹情同姐妹,她早已把她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母親,我也要抱抱。”
“去,你這丫頭湊什麼熱鬧。”
沈千幸任由韓玥擠在自己身上,也不推開她。兩人笑鬧一陣,倒也沒有了剛纔的那份傷感。她也知道,這是韓玥在用她的方式來安慰自己。
“姨母,就算沈家當真無人,也輪不到一個姨娘來當家,我想着到時候讓人給父親說一個繼室回來,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倒也不用擔心什麼。”
方思瑤似是有些詫異,“原本我還以爲你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所以並未敢提起過。你一個姑娘家去做這樣的事當真不好,不若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那就多謝姨母了。只是父親還年輕,而哥哥卻不是父親親生的。但是,哥哥待我如親兄妹,待母親也是克盡孝道,所以......”
所以,她並不想讓嫁進來的女人再生什麼孩子。畢竟哥哥只有一個,她不想失去,更不想他受到傷害。
方思瑤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樣的雖說不是找不到,可是卻還是有些難找的。
“你的想法我知道了,給我些時日吧,我得好好的找找。”
沈千幸倒也不急,只不過現在已然有了參商,那她肯定是要出嫁的,只要在她嫁出去之前能找到這個人,也是可以的。
“那就麻煩姨母了。”
“傻孩子,跟我客氣什麼?”
聽到方思瑤說這樣的話,她除了有幾分感激,更多的缺失有些歉疚。沈千幸也知道,若不是因爲韓弗曳這層關係,恐怕就是再親近,方思瑤也做不到如此的地步。
從韓府出來,沈千幸倒也沒有讓韓玥來送。她已經很累了,沈千幸也不想再折騰她。
被逼着答應過半個月幾人再去烤魚,沈千幸才被准許離開。
卻沒有想到在府門之前,竟然見到了江瓷年。
江瓷年的形容有些狼狽,臉上的指印甚是明顯,而且已然有些烏青。
“明月郡主。”
江瓷年儘管看着狼狽,卻還是努力的維持着她骨子裡的那份傲氣,卻看起來甚爲滑稽。
“沈千幸。”
兩人相對而立,江瓷年似乎也並沒有心情去追究,沈千幸見到她並沒有行禮這一事實。
“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一次。”
“明月郡主,我認爲你找錯人了吧,或許你應該找沈合鈺。”
江瓷年臉色微變,若不是沈合鈺她哪裡會落到如此地步,她從來沒有忘記過,那日她與沈合鈺合作,最後卻將自己給賠了進去。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甚至她以爲,沈千幸也並不可信,但是她想要背水一戰便需要一個同盟。而除了沈千幸,她卻不知道還能找誰。
“不,我覺得我們需要合作。”
“明月郡主何苦非要找我合作,我又不會嫁到太子府去,沒有辦法幫你對付誰。”
江瓷年的臉微微有些僵硬,她知道她現在這副模樣並不怎麼好,而且剛剛參秦那一巴掌打的着實用力,讓她的腦袋都發蒙了好一會兒呢。
“你應該我找你合作,並不是爲了參秦,而是爲了參商。”
“晟王殿下又怎麼了?”
“你可知道我原本嫁給參商表哥帶去的是什麼,是江家的勢力。”
而江家的勢力,便也意味着是帝國的江山。可是參商卻拒絕了,沈千幸早就猜到了。但是此刻,秦兒聽到卻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她想象不到,若是參商當真因爲這個而錯失了江山,回落的什麼樣的後果。此時,沈千幸真的有些迷茫,卻也是第一次,想到了除沈家意外,參商的安危。
“明月郡主又想要得到什麼?”
江瓷年知道沈千幸也明白其中厲害,能得到參商青睞的女子,又如何會是一個尋常女子,她早該想到,可是卻總是被愛情和嫉妒衝昏了頭腦,讓自己錯失了最好的時機。
“我要的不多,只是參商後宮的一席之地。”
江瓷年早已看清現在她的處境,若是以前,她甚至會要求那皇后之位,可是現在呢,她已非完璧之身,又如何配得上參商,若是參商肯接受她,她也就感激不盡了。
沈千幸很難決斷,她不能替參商做決定。若是說來,其實她更願意相信參商的。可是此刻,在聽到方纔的那席話,她的心裡已經亂了。她怕,怕的反而比以前更多。
畢竟,她的執念便是沈家可以免受災禍,然而,若是沈家的平安卻要參商來付出代價,她是萬分不願的。
“明月郡主,本王認爲本王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罷。”
江瓷年嬌軀一顫,轉頭時,參商已經出現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那冰冷的眸光似乎要將她給凝實了。
“參商表哥。”
參商只是劍眉緊蹙,並未回話,他知道,沈千幸是在擔心他,他的心裡很高興,卻又很複雜。高興的是,沈千幸終於在考慮沈家的安危之餘,也想到了她。
然而,這卻是不相信他。
“本王是不會答應的,如果無事,還請早些回太子府吧,你已是太子妃。”
江瓷年只覺得渾身冰涼,她早該想到的,原本參商就不喜她,現在她已然是太子妃,又如何能入了他的眼。可是,她不甘,她愛他,比沈千幸更愛,爲什麼他就是看不到自己呢。
“你......你當真如此絕情?”
參商並不說話,絕情嗎?他有情,卻只對他愛的那些人,江瓷年明顯不在此列。他並不絕情,只是他的愛太少了。
“好,我明白了,參商,只希望你不要後悔。”
江瓷年飛身上了馬,便頭也不回的馳騁而去,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沈千幸如何都覺得悲涼。
“你不需要同我說些什麼嗎?”
“什麼?”
沈千幸打着迷糊,她已然看出參商有些生氣了,也知道,只是因爲她的不相信,才讓他如此生氣。
可是,關心則亂,沈千幸早已亂了,哪裡還能用大腦思考問題。
“你如何會在這裡?”
“我如果不來這裡,是不是你就將我賣給了別人?”
“我沒有。”
參商也不同她辯解,從小他便知道,與女人沒有道理可講,所以,與其徒勞的浪費口舌,倒不如給自己省些口水。
“是嗎,如此說來,我還應該感謝你。”
若不是他想看看她是不是已然安全到家,哪裡會來到這裡,看到這些,可他不來那便是不知道她要將自己賣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