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
長公主雖然很想質問一句,卻最後,還是將那句話咽在了肚子裡。
“太子殿下,瓷年形式魯莽,還望太子殿下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參秦只以爲他是來質問自己的,可是聽到這句話,心中仍覺得有幾分轉不過圈來,只是原先的心虛卻是不見了。
“姑母不必如此,也是本宮不懂事,太過沖動,傷害了瓷年表妹。”
長公主微微點頭,且不說梯子是真心還是假意,但總歸事情沒有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只是想讓女兒這輩子可是好好的便好了。
長公主並不傻,卻只是將這件事說成是誤會,給了參秦臺階下,也可以讓瓷年不至於那麼尷尬。
只是太子答應了跟她一同回府去接江瓷年時,長公主還是很詫異的,畢竟太子殿下貴爲東宮之主,能同意將瓷年接回來還是很不容易的。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長公主卻是心中有些打鼓了,太子殿下都肯放下身段到了,但是卻不一定瓷年也會毫不計較,看來還是要好好的做做瓷年的工作纔是,不然太子去了豈不是尷尬。
相處了這麼許多日,參秦自然也知道江瓷年的脾氣,此次既然長公主已經來了太子府,若是江瓷年肯回來也就罷了,此事一筆勾銷。可若是江瓷年不識好歹,那他自己一個人離開也就罷了,倒要讓長公主知道,這件事不管是誰的錯,卻是他主動去爭取了。而他一個太子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夠多了吧。
參秦來到太子府時,江瓷年便已經知道了,卻嚷着讓下人將參秦給趕出去,但是那些下人又如何敢,只能看着小姐發着彪踹這個一腳,打那個一拳,卻不敢多言。
“瓷年,夠了!”
江楓已經想辦法去對付參秦了,這時自然不在江瓷年的院子裡,長公主看到江瓷年現在這副德行也是皺着眉,很是失望。
她尚且可以忍辱偷生,她的女兒爲何就如此的耐不住性子,讓她如此的操心呢。
江瓷年站在原地,等着長公主的責罰,畢竟這個母親連哥哥都打了,她又算得了什麼。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那些嚇人瘋也似的逃開,院子裡只剩下江瓷年和長公主兩人。
“瓷年,陪母親去屋裡坐一會兒吧。”
見長公主已經走到了房內,江瓷年也只好跟上,看着屋子裡像是被洗劫一空般的,架子上的瓷器和字畫都是被扔了一地,長公主也只是耐着性子,將打翻的凳子扶正,坐在了凳子之上。
“來,坐下吧。”
江瓷年只覺得心中隱隱的不安,她並不知道長公主要對她說些什麼,可是偏偏是這樣的母親,讓她覺得很是陌生。
“瓷年,母親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與你父親的事情?”
見江瓷年還有些猶豫,長公主便牽過她的手,將她拉倒自己身邊的凳子上坐下。
“母親當年爲什麼嫁給你父親,你應當也聽說過。可是,你卻並不知道,母親在嫁人之前,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只想着今後也能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江瓷年有些驚訝,原本她以爲母親應該和父親是兩情相悅纔對啊,今日得到這樣的結果卻又有些難以接受。畢竟,在她看來,愛一個人,卻要嫁給另一個人,那是一種煎熬,就如她一般。此時心中也有一些複雜。
“可是在那樣的環境下,你父親又如何會真心待我?後院裡自然也是三妻四妾,因爲我性格太過剛硬,不會討夫君歡心,自然夫君也不喜歡,連後院中的妾室姨娘也都能欺負母親,而母親再如何說當時也是一個外嫁的公主身份,豈容她們如此踐踏。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那母親......”
江瓷年並沒有對長公主說過自己的遭遇,可是,聽到長公主的遭遇,她卻覺得與自己的甚爲相似。
“我原來也同你一樣,並不好。甚至連哭訴的地方都沒有,不像你,心裡委屈了,還能回到長公主府來。”
長公主的神色很複雜,她自然心疼自己的女兒,卻又不想提起以往的事情,畢竟那些深埋在心中的往事,也讓她甚是憤恨。
“可是,後來,我也知道了,若是想要在後院中立足,那便只能先取得夫君的歡心。”
取得夫君的歡心,江瓷年只覺得心頭十分厭惡,那日洞房花燭之後,她心中便是不想在看到參秦,甚至不想想起他,因爲那讓她覺得很是噁心。
“不過,事實證明,母親的做法是對的,因爲當你父親開始與我親近後,我再收拾那些賤人,自然也沒有人再管,甚至你父親也站在我這一邊,因爲我是正室,而那些女人,再如何受寵,也只是妾而已。”
江瓷年並不是很懂,可是想到顧氏俆氏,沈合鈺,以及那紅玉,她都是恨的牙癢癢。可偏偏顧氏俆氏,她無可奈何,而沈合鈺懷有身孕,紅玉又極爲得寵,她動不了任何一個女人。
“母親是想勸我去哄着那參秦,坐穩了這太子妃之位?”
長公主點點頭,就算不願意看着女兒受委屈,可是她嫁給了太子,卻是事實,那麼她能做的就是讓女兒過的更好。
“可是母親,我們是有區別的,我並不需要爲了江家做些什麼,江家也不用我做什麼,我又爲何要去討好那參秦?”
江瓷年蹭的起身,只將長公主帶的身形有有些不穩。不過長公主也不在意,她知道女兒心中執念已深,可是她也只能盡力開導,總有一天,她想想女兒會感激她的。
“瓷年,我們是相同的。”
將女兒很是不解,長公主也只是起身,走到她身邊幫她理了理頭髮。
“因爲我爲的是我的弟弟能夠登上皇位,而你也要保你哥哥一生無憂。”
對於江楓,在江瓷年的心中還是很特別的,哥哥,從小便對她很好,爲了她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而自己就是要星星要月亮,他也必會想盡辦法的滿足她。
“皇上雖然偏愛晟王,可是太子身後有陳國公的支持,現在又有了咱們江家的勢力,想要坐了那皇位恐怕也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到時候,你便是皇后,江家則與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江瓷年從來沒有想得這麼遠,江家,她姓江,自然對江家也是有感情的。而對江楓,其實她也不願意看哥哥吃苦受罪。
再想到參商對她的侮辱,江瓷年的心中更是憤恨。如果她得不到他,那麼沈千幸也是別想得打,他生不是她的人,那死了他也要當她的鬼。
“母親,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的,爲了江家,爲了哥哥。”
長公主心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又細細的交代了一番,讓她收拾收拾,等會兒便讓參秦過來,還反覆告訴她,不可使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