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睿在父皇面前並沒有落淚,可是同母後相擁,卻終是忍不住落下淚水。有孃親的孩子,無論多大了,無論多堅強,在娘面前永遠都是孩子,都可以想哭就哭。
孤飛燕早已止步,看着眼前這一幕,她才知道這不是夢!她緊緊抿着嘴,忍着不想哭。她和皇兄一樣,希望自己堅強!都那麼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不懂事了。尤其是她,她不能在爲君九辰的事情難過了,不能再讓父皇和母后擔心了!
父皇最喜歡看她笑,母后還總是吃醋呢!十多年不見,父皇依舊不老,她也得依舊是那個天真笑愛的小燕兒。
孤飛燕強忍着,特別特別想堅強地對父皇笑一笑,道一句,燕兒想您了。可是,當龍非夜上前,微微附身,朝她張開雙臂的時候,她就忍不住了。
“嗚嗚……父皇!”
她飛奔過去,一下子就撲到父皇懷裡,嗚嗚大哭起來,不僅僅是悲慟更有委屈,像是要將這數月在君九辰那受的委屈全都哭出來!有爹爹孩子,無論受的委屈大小,在爹爹面前那都是天大的委屈呀!
龍非夜抱緊了女兒,心痛如刀割。他沒有勸,而是柔聲道:“哭吧,沒關係,父皇在。”
如果睿兒的懷抱不夠,還有他呢!他和韓芸汐其實已經在他們背後站了一會兒了,也聽到了季江蘭說的話。
他和韓芸汐在冰窟中感知到鳳之力的時候,還以爲在燕兒他們找到了雲玄水經,找到了冰海所有秘密,也以爲君九辰已經修達人劍合一了。他們在兩股力量的抗衡中逃了出來,立馬就往北岸趕,卻遇到了唐離他們,詢問後才得知君九辰背叛的真相。他們和唐離他們一樣疑惑君九辰既修成了人劍合一,爲何還會死在燕兒劍下。無疑,季江蘭的話給了他們答案。
龍非夜一言不發,俊朗的眉頭緊緊鎖着,任由女兒在他懷裡哭。而此時,睿兒已經不哭了,反倒在替不斷落淚的母后擦眼淚。韓芸汐可沒有這個忘記這個打一出生就霸佔龍非夜,總跟自己爭風吃醋的小女兒。她很快就走過來,想安慰,可是明明剛剛纔收拾好情緒,見女兒哭得如此委屈,她的心就又疼了起來。
她哽咽不能語,輕輕地撫拍女兒的後背。
這個熟悉的動作,溫柔的力量,讓孤飛燕立馬轉頭看來,哽咽許久纔出聲,“母后……”
韓芸汐滿眼的淚,硬是忍住了,故作打趣地說:“看什麼看。今日母后不跟你計較,把你父皇讓給你,想哭就哭吧。”
若是從前,孤飛燕一定是趕緊摟住父皇都脖子,提防母后詐她。然而,此時她卻哇一聲大哭起來,轉身撲到了韓芸汐懷裡去,“母后……嗚嗚……燕兒好想好想你!”
韓芸汐摟緊了孤飛燕,恨不得將女兒嵌入懷中。什麼爭風吃醋,那都是鬧着玩的呀!自己身上掉下來肉,她比龍非夜還疼惜呢!何況,她比龍非夜還了解燕兒和君九辰小時候的感情,她更知道燕兒親手殺掉君九辰,那得有多痛。她太瞭解語言的蒼白了,她只說:“我們都知道了,我們回來了……”
孤飛燕哭着哭着,卻突然一陣暈眩,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燕兒!”
韓芸汐大急,連忙攙住孤飛燕。龍非夜急急將她橫抱起來,韓芸汐連忙把脈,大家全都圍過來了。幸好,孤飛燕並沒有大礙,而是疲憊加上悲傷過度,肺氣心氣不足而昏迷。她晉級了藥王鼎,又同君九辰大戰了一場,能撐到現在已經是透支了。
上官夫人連忙道:“翻過這個山丘,有一座茶莊,先到那落腳吧。”
龍非夜看來,問道:“你是上官夫人?”
上官夫人先是一愣,隨即想起龍非夜和韓芸汐都沒見過她。她正要自我介紹,寧承走了過來,道:“嗯,她是在下的夫人,上官珵兒。”
顧着同兒女重逢,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同大家敘舊。龍非夜看了寧承一眼,似想說什麼,但又沒有說,他衝上官夫人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周遭衆人,認真道:“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他頓了片刻,仍舊認真,“我和芸汐,感激不盡。”
韓芸汐沒說話,卻認真地點頭。
唐門主立馬出聲,氣呼呼的,“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還……”
他還未說完,寧夫人就打斷了他,對龍非夜道:“能得您一句感激,這輩子值了!”見唐離還要說,她朝唐離看去,道:“好了好了,都在心裡,不必多言!趕緊先安頓下來,燕兒要緊!”
確實不必多言。
都是情義不相負的人,否自也堅持不了十多年。
唐門主閉了嘴。
這時候,韓芸汐和龍非夜同時出聲。
韓芸汐問道:“小七呢?”
龍非夜問道:“顧北月呢?”
不得不說,他們都有些不安,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兩人不可能不來的。唐門主連忙解釋:“太傅那小兒子病了,和秦敏在寧州寸步不離地守着,抽不開身。君九辰的事,他交代過了,說是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韓芸汐連忙問:“明辰是……舊疾復發了?”
唐門主無奈點了點頭。
龍非夜眼底閃過了一抹複雜,他還要追問,軒轅睿連忙道:“乾爹到冰海找你們了,你們沒見到他嗎?”
龍非夜和韓芸汐離開冰海中心,走了好一會兒才遇到唐門主他們,並沒有看到顧七少的影子呀!沐靈兒急急道:“七哥哥不會是還在找你們吧?不會出什麼事吧?我去找他!”
韓芸汐道:“冰海已經恢復,不至於大事,放心吧。我去吧,你們先回去。”
她走到趴在一旁的小東西身旁,問道:“你還行嗎?”
小東西立馬爬起來,昂首挺胸,特別精神。韓芸汐立馬從解毒空間裡取出一顆毒丹來,喂小東西吃下。小東西一口吃掉,更加精神。它嗚嗚直嗷叫,它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芸汐麻麻的毒丹了,好懷念。
韓芸汐摸了摸小東西,回頭看了龍非夜一眼,見龍非夜點頭,她便坐上小東西的後背,往冰海而去。這茫茫冰海,若是失散了,要尋個人還真的不容易。若是靠小東西的嗅覺來尋,那倒是容易一些。
韓芸汐一離開,龍非夜便將孤飛燕交給軒轅睿,道:“你們先回吧,照顧好燕兒。還有,君九辰的餘黨,務必抓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