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涯扭頭看去,見這人年紀較自己小了一些,顯得還有些稚嫩了些。
但是此人長相不俗,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特別是一雙大眼睛很有神韻。
其衣着也是頗不凡,身上的氣度更顯悠長隨和,站在人羣中顯得極爲扎眼,顯然不是一般人家出身的子弟。
張天涯出身不好,一向比較討厭世家子弟,但是此人給他的感覺,卻並不厭惡。加上剛纔聽到此人稱呼藝妓爲小姐,倒是頗讓張天涯感覺有些吃驚。
因爲無論在哪個時代、哪個地方,不說那些賣身的妓女,即使是賣笑的女妓,社會地位通常都是很低的。
張天涯心裡暗笑,這個小青年長這麼大了,是第一次來妓館不成?他決定好爲人師一次,好好爲這個愣頭青講解一番。
張天涯便頗爲老辣地說道:“小子,你聽好了!今天我老人家就來指點你一番,如何甄別美女吧!你先看那六個女妓的脖頸。”
那小青年連想都不想,就照着張天涯的指示看去,六個女子的脖頸皮膚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說道:“很白、很細嫩,有什麼問題嗎?”
張天涯嘴角一揚,頗有些不屑地說道:“不要以爲她們的皮膚不錯,你要是看仔細。第三個那裡有個小小的凸起,不用說,那一定是粉刺。再看看第五個,脖頸白得並不光潤,分明是抹粉來掩蓋較黑的膚色……”
那小青年細細看去,似乎還真的有那麼一回事,不禁有些詫異張天涯觀察之仔細。
能夠讓這樣有背景的小青年感覺訝異,張天涯原本有些自卑的心裡,不由得有些得意起來。
張天涯繼續說道:“剛纔那是色的方面,現在再來說藝。她們現在跳的天方舞屬於北方舞,傳自遊牧民族最爲熱情奔放。但是你看這六人卻跳得軟綿綿的,特別是腰肢無力,還以爲她們昨晚接客太多,今天都活動不開了呢!”
那年輕人先是覺得張天涯說得刻薄了,但是仔細看去,確實也有那麼一絲意思。他本來還看得興致勃勃,如今被張天涯這麼一評判,頓時感覺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那幾名女妓本是北方,生性比南方女子要豪爽不少。她們其實也並非是什麼妓女,而是被這裡的老闆從西秦帝國請來這裡表演,身份自然不同於這裡的妓女。
可是偏偏張天涯在爲那個少年評判的時候,又旁若無人地將聲音說得極大聲,頓時惹惱了六人。
她們立刻停下表演,紛紛怒視張天涯。
其中一個女伎實在是氣不過,板起臉跳下臺,來到了張天涯跟前,身高居然是跟張天涯差不多。
那女伎當即伸手指着張天涯斥道:“你這南蠻子,懂得什麼北方舞,居然敢說我們腰肢無力?!”
其實,張天涯剛纔也不過是隨便那麼一說,想不到這個小娘皮居然反應如此之大。
張天涯身邊的那個小青年,見到女伎來興師問罪,連忙閃到一邊,只做旁人一般掩口偷笑起來。
張天涯心中暗道:“這女伎好大脾氣,居然敢罵我老人家是南蠻子!看我老人家怎麼戲耍你一番!”
張天涯便展開伶牙俐齒,說道:“這位姑娘,你開口罵客人,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何況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個南方人呢?如果我要是北方人,那你豈不是罵你自己也是個南蠻子了嗎?”
那女伎反應很快,立刻反駁道:“哼!看你說話的口音,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南方人!”
張天涯隨即就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老人家是在南方長大的北方人,你說我現在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這裡的客人中,要是有生長在北方的南方人的話,那麼他是北方人還是南方人?那麼我們究竟是南蠻子,還是象你一樣是個北方佬呢?”
“你,你……”那女伎知道張天涯明着在跟她理論,暗中卻是在罵她是個“北方佬”,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大堂裡面的那些客人見到那女伎氣得臉都紅了,看起來甚是可愛,便都跟着高聲起鬨了,瓊華別院裡面頓時噓聲一片。
張天涯更加得意起來,目光忽然掃過那女伎胸前。
那女伎本來就發育得極好,否則也不可能被選來表演了。她現在被張天涯氣得厲害,胸前起伏不定,大有波濤洶涌之勢,甚是有看頭!
張天涯微微一愣,心中暗歎,好大,真是好大,恐怕一隻手是握不過來!不過我老人家居然會因此失神,真是罪過,罪過!
張天涯這聲罪過,不知是在說他張天涯調笑女伎是罪過,還是在怨恨老天,將他困在陽明山太久是罪過……
這時候,人羣中走出來一箇中年婦女,臉上則是濃妝豔抹的,幾乎都快要看不出,她原來的臉色究竟是什麼樣的了。
張天涯一看便知道,此人應該是這裡的老鴇。
那老鴇連忙拉開那個女伎,低聲勸說了她幾句,讓她不要跟客人起衝突。
然後,那老鴇子對張天涯諂媚地笑道:“這位貴客,小梅纔剛來咱們瓊華別院,還不懂規矩。您可不要怪罪。來,來,今天我給您介紹幾個漂亮的!”
老鴇說着,鬆開那女伎的手,上前拉着張天涯的胳膊,就要往樓上去。
張天涯卻也並不抗擊,只是跟着老鴇子走,居然還不忘回頭,挑釁地向着那女伎笑道:“這個老鴇倒也識趣。儘管把你們這裡最漂亮的女子,都給我老人家叫來。爺,有的是錢,我要試試她們的腰肢是不是夠力!”
那女伎聞言,頓時氣得臉色刷白。
張天涯跟着那個老鴇上了二樓的房間。
老鴇感覺張天涯身上一定很有錢,便殷勤地領來了十餘個標緻的女郎,讓張天涯隨意挑選。
張天涯也算是內行,就仔細挑選了兩個合心意的留下,其餘的質量比較差,隨便給了點賞錢,就讓她們離開。
然後,張天涯叫來一席最高級的酒菜,一邊吃,一邊和那兩個女郎調笑,倒也快活似神仙,把這段時間來的憋悶暫時丟到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