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涯抱着藍又時,以最快的速度一直衝到了官道上面。
不同以往的是,現在的管道上面居然顯得頗爲熱鬧。
其中不少看起來像是行商的人,成羣結隊地帶着各種貨物在管道上面急匆匆地行進着。張天涯猜測這類人要麼是因爲戰火的波及,原來的地方生意做不下去了,要麼就是要帶着各種物資到處投機倒把的。
同時,這些人裡面其實還夾雜着一部分的衣着樸素的平民,絕大部分都是徒步趕路。這類人應該是那些有點積蓄的平民人家,正在趕着逃難。至於那些沒有家底的人家,估計只能夠在戰爭發展到迫不得已的程度纔會選擇背井離鄉。
同時,一些軍隊撤退下來的散兵遊勇也夾雜在人羣裡面,不知道是要去哪裡,但是從臉上的神色看,全都顯得很氣餒,看來官兵被叛軍打得潰不成軍了。
看到這樣的情景,張天涯也就不好再用出提縱術。在這樣的環境裡面,閃避前方的人,估計就要弄得他筋疲力盡,還怎麼有精力快速奔行呢?
張天涯眼看沒有辦法了,只好停下來站在路邊,看着熙熙融融的人流都看得有些傻眼了。這一路上過去的人流到底有多少啊?幾千人?幾萬人?
這時候,張天涯的身前正好看到一個比較大型的商隊緩緩地從眼前通過。他默默地算了一下,好傢伙,這個商隊裡面一共有二十七頭妖獸,其中還有兩頭走路特別安穩的露地白牛這樣的龐然大物。
張天涯心裡一動,就是他們了。他當然不是想要當路搶劫,這路上這麼多人,人家一人罵一句,張天涯估計就要羞愧得無法做人了。所以,做人當然還是要文明一點了。
張天涯連忙抱着藍又時快步追上了商隊,攔住了商隊的第一頭妖獸,那是一頭巨馬象,一種比較常見的大型運輸用妖獸,脾氣非常之溫和,力氣也是非常大,行動速度其實也不慢,但是食量也是非常之龐大。這種妖獸跟露地白牛一樣,不是一般人能夠養得起的妖獸。
操控第一頭妖獸的人,看到前面忽然竄出來一個人影,不,仔細看了一下,應該是兩個人才對,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巨馬象的繮繩。
結果是,巨馬象又向前邁出了兩大步之後,方纔停了下來,差點就把張天涯給踩到了。
這把那個操控者嚇出了一身冷汗。
巨馬象的身形實在是太大了,前面的那個男子的身材看起來很高,但是其實都沒有巨馬象的一條腿高,巨馬象只要把腳擡高,直接就從頭頂下去踩成肉泥了!
操控者驚嚇之後,自然而然就是感覺非常憤怒,眼前這是自己要找死啊,還是過來碰瓷的?
操控者忍不住立刻高聲罵道:“你找死啊,要死找別地死去,別來這裡禍害別人!”
張天涯頓時聽得眉頭一皺,真想要立刻騰身上去,就給那個罵人的傢伙幾個耳刮子,打掉他幾顆門牙再說!
但是張天涯還是忍着脾氣,硬是把剛剛升起的怒火給壓下去了,因爲他現在是有求於人,不可能跟人家立刻翻臉。這點做人的道理,他當然懂的。
整個商隊看到前面第一頭妖獸停下,後面的自然也跟着停下來。他們以爲前面出了什麼嚴重的事情,紛紛高喊着問最前面的那個操控者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人在巨馬象上面扭頭高聲喊道:“沒事,就有人把道路攔住了,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麼。”
“不會是搶劫的吧?”
“什麼人那麼大膽,光天化日之下,敢在管道上面搶劫!”
“讓我去看看,你們等着!”
…………
後面的商隊裡面,頓時是變得一片亂糟糟的,而且普遍表現得頗爲強勢,看來這支商隊的實力頗爲強大,連強盜都並不害怕。
果然,後面的商隊之中立刻就衝過來了七個人。
張天涯的雙眼一眯,目光在這七個人身上掃過,赫然全部都是武修者,只是級別普遍不是很高,三個練氣中階,二個修者上階,一個是修者下階,最後一個實力最高,能夠達到修士上階。
這些人顯然是這支商隊的護衛,規模確實頗爲盛大,怪不得不怕有強盜前來搶劫。
不過,在張天涯看來,對方的人數雖然多,但是實力普遍都很弱下。他若是真的想要要滅掉他們,只是需要花費一點手腳而已。
張天涯也不想廢話,向着那七個武修者高聲問道:“你們誰是這支商隊的主事者?”
那七個武修者看到張天涯雖然顯得有些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也是顯得髒亂了些,但是雙目之中炯炯有神,那種油然顯露出來的氣質,顯示着這並非是一般的凡人。
而且,對方的懷裡還抱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雙目緊閉着,看起來好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從上面兩點來看,他們的心裡很自然的得出判斷:眼前的人應該不是攔路搶劫的強盜纔對。
那個實力最高的武修者排衆而出,向着張天涯拱手問道:“閣下何人,爲何要攔阻我們的商隊的道路?”
張天涯見到此人的態度還算可以,便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不是緊要的事情的話,在下也不想耽誤你們的時間。敢問閣下,可就是這支商隊的主事者?”
那人搖頭說道:“不是,但是這支商隊裡面的事情,很多時候還是可以做主的。”
“那就好。”張天涯單刀直入說道,“在下見你們商隊的妖獸足有二十七頭,可否賣一頭給我,我這裡有個傷患,受不了奔波的勞苦。”
應該說,張天涯這輩子只怕還從未像現在這樣文明地跟人說過話,今天這事算是創造了一個歷史。
他忍不住在心裡對藍又時說道:“藍妹子啊,我老人家爲了你,可是在跟人低聲下氣啊,等你傷好之後,就跟我老人家滾一次牀單作爲回報吧!”
那人本來還是一派和顏悅色,聽到張天涯的話之後,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說道:“閣下這是故意在強人所難嗎?”
張天涯頓時感覺有些驚訝,自己難得這樣有禮貌、有態度地跟對方談話,可是對方居然認爲自己在跟他爲難?難道這個人是犯賤,非要自己對他們發出恐嚇纔算是好好說話不成?
張天涯問道:“你爲什麼這樣說,在下是真的想要買下你們的一頭妖獸,怎麼會強人所難,你在說笑吧?”
“你個狗屁的說笑!”那兩個修者上階的武修者中的一個,忽然指着張天涯大罵,“你個混蛋是強盜派來踩盤的!”
說着,此人身形一閃,便衝到了張天涯的身前,卻原來是個木屬性的武修者,當頭一拳就向着張天涯頭頂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