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夜,楊硯卿再度返回筆架山,筆架山周圍拉起了防戒,士兵們揹着槍,一幅警戒的模樣,有孔令錚帶隊,自然是一路暢通。
“追蹤井上的人有結果了嗎?”楊硯卿問道。
“在離這裡六裡外發現了一些痕跡。”孔令錚說道:“還發現了一個東瀛獨有的打火機,所以正派人循着那條路追下去。”
見楊硯卿要開口,孔令錚又說道:“我也沒有那麼傻,對方有可能是故佈疑陣,聲東擊西,所以我沒有放過其它離開的道路。”
楊硯卿點頭:“這樣做很合理。”
重新回到那間墓室,下陷的地方被圍了起來,以防有人中招,除了這一點,其它地方都沒有動過,楊硯卿說道:“我懷疑墓下有墓,這裡並非太極暈的核心地,越過這裡,直接打一條通道向太極暈的正下方,那裡纔是最終的寶穴,我想到那裡看看,勞煩孔少爺安排人,按我的指示打一條地道。”
“沒問題。”孔令錚儘量保持鎮定:“方副官,調人馬和工具過來。”
“是,少爺!”方副官領命離去。
人馬調來以前,楊硯卿走到棺邊,裡面的男屍接觸到空氣,便開始腐爛,陰沉棺木失去了應有的作用:“真是可惜了這陰沉棺。”
齊石雙手叉在腰上,在墓室裡胡亂轉悠着,猛地一擡頭,他嚇了一跳,一下子撞到身邊的洪三,洪三怒道:“幹什麼呢,見着鬼了。”
“可不就是鬼,大哥,你看頂上是什麼東西,密密麻麻的一層。”齊石嚥下一口口水:“看起來是蟲子,把整個頂部都覆蓋住了,光線暗還真看不出來。”
現在這裡燈火通明,那些東西就徹底暴露出來,楊硯卿說道:“我上去看看。”
孔令錚點燃一個火把:“一般蟲子都怕火,帶上這個。”
楊硯卿接過來,爬上齊石的肩膀,極力控制住身子的平衡,火把一舉上去,上面撲啦啦地掉下來一大片,那些蟲子圓滾滾地,一落到地上,身子便翻轉過來,肚皮朝上,肚皮是褐色的,細細的觸角硬邦邦地,落到地上時,發出“砰”地一聲,就像冰雹落下的響動。
謝七與洪三蹲下去,拿着石塊小心撥拉着:“死了。”
楊硯卿搖晃一下身子,將身上的蟲子抖落,這些死掉的蟲子原本緊緊攀附着頂部,在火光映射上去的時候才掉落,難道,它們怕火?
楊硯卿將火把舉上去,然後橫掃一遍,所有的蟲子便嘩啦啦地掉下去,下面的人趕緊讓開,離得遠遠地,直至所有的蟲子落下來,厚厚的一層,齊石扛着楊硯卿,無法閃避,任由蟲子落了一頭,只有腳下能動,踩一腳,響聲“啪啪”地,就像放鞭炮一樣,好不容易等到所有蟲子掉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到楊硯卿一動不動:“大哥,怎麼了?”
“這上面有一副七星北斗圖。”楊硯卿說道:“正對着下面的棺木,不簡單啊。”
楊硯卿跳下來,與齊石一道拍着身上的蟲子,齊石彎腰下去看着:“這蟲子好硬,脆脆的,如果烤來吃,一定不錯。”
“什麼時候了,還想着吃。”洪三說道:“這地方不大,但就是讓人感覺怪怪地,全身發毛。”
謝七說道:“北斗七星兩邊的圖形好怪,與這裡的格調一點也不搭,你們看,十六個女子,明明頭戴佛冠,可是赤足露臍,扭挎擺臀,十分妖媚,還有另一邊,是十個女子,看上去都是傾國傾城的女子,可是斜臥在榻,寸縷不着,也十分荒誕,與之相對應的是十位男子……”
謝七閉上了嘴巴,那十位男子與十個女子正擺出荒誕的姿勢,身邊的洪三嘀咕了一句:“這根本就是酒池肉林的翻版。”
“這是十六天魔與十倚納。”楊硯卿說道:“雖然沒有銘文銘刻,這兩幅圖案,再邊上之前發現的陪葬與弓弩,我大概知道這人是誰了,元朝最後一個皇帝——元順帝,看來他密謀讓自己的後代重拾江山,雖然找到了風水寶穴,可是讓人給封存了,前有埋金,後有這些四陰之地生長起來的蟲子遮住了北斗七星格局,一番計劃是打了水漂了。”
“我知道了,元順皇帝荒淫,讓十六位女子頭戴象牙佛冠,身披瓔珞,身着大紅綃金長短裙,金絲襖,手執法器在宮中起舞,這十六位女子被稱爲十六天魔,並不是特指這十六位女子,換上其她的女子,做相同的打扮,一樣被稱爲十六天魔,”謝七說道:“至於十倚納,這個……”
“十倚納並非指那十位女子,而是指那十個男人,那些男人是元順帝從皇親國戚中挑選出來的。”楊硯卿說道:“這些人被召集到宮中學習秘宗法,纔有了這一幕。”
因爲太過荒淫,謝七隻覺得面紅耳赤,話也接不下去了,匆忙說道:“這位元順帝滅亡也不是沒有道理。”
其餘人則轉移了目光,不再看頭頂的景像。
楊硯卿說道:“明明是好端端的北斗七星圖,左右兩邊突然出現這些畫面,實在有些突兀,替他找到這地方的人是高手,沒道理又毀自己的道行。這更像是高手過招,我倒是想到一個人,有可能是他阻住了這位元順皇帝的路。”
“誰?”謝七問道。
“明朝時期有不少能人異士,據說明朝的開國皇帝就靠着風水秘術助自己奪得天下。” 楊硯卿說道:“所以這位開國皇帝極有可有緊盯着逃到蒙古的前朝皇帝,這位前朝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燈,妄圖重塑王朝,兩人對壘,纔有了這麼一番結果,這些只是我的猜測,結果如何,無人知曉,你們聽一聽就可以了。”
謝七說道:“明朝開年有一位劉伯溫,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前朝軍師諸葛亮,後朝軍師劉伯溫,會不會是他?”
楊硯卿點頭:“的確有可能,十大預言中便有他預測的燒餅歌,此人的能耐不小,可惜,前事不可考,我們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再說。”
謝七微微點頭,兩人的目光始終沒有撞到一起,孔令錚看得清楚,想到鈴木香織的話,心裡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霾,鬱郁起來。
此時,方副官帶着人馬進來:“少爺,準備好了。”
一共進來了十多個人,手裡都拿着工具,孔令錚看着楊硯卿:“你來安排。”
楊硯卿說道:“好,開始吧。”
楊硯卿似乎自信滿滿,帶着那些人就開始挖,從那具沉陰木的正東方下手,孔令錚說道:“我們能幹什麼?”
“什麼也不用幹,等着就好了,如果願意,替我找到那個華夏人。”楊硯卿淡淡地笑:“我先下去了。”
那條通道已經挖下去四五米深,約兩米寬,楊硯卿跳下去後,齊石也緊跟在後,楊硯卿手上的羅盤到了地下便顯得不安起來,羅盤上的指針加速了轉動,而且毫無指向性,楊硯卿索性收了起來,從地下的砂石進行判斷,引導着那些士兵進行挖掘,那些人體力充沛,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往前延伸了二十米,在楊硯卿的指揮下又繼續往下,這樣一來,地下的通道就成了一個“7”字形。
到達“7”字底部後,突然傳來“啪”地一聲,楊硯卿掏出羅盤一看,指針居然一分爲二!
這惹得齊石有些不安:“大哥,這怎麼回事?”
“快要到達太極暈的所在了。”楊硯卿轉頭對那些士兵說道:“接下來請幾位一定要小心,以免破壞太極暈。”
那些士兵似懂非懂,其中一名年紀長一點的人說道:“我們都不太明白,反正只要聽從楊老闆的話行事,不要擅自動手就可以,對不對?”
“沒錯,這位大哥是個明白人。”
那人便說道:“不怕告訴楊老闆,在幹這個以前,也是下過幾次墓地的。”
這人十分爽朗直接,齊石便說道:“這老大哥不錯,大哥,繼續吧。”
說話間,後面又尾隨進來幾個人,是孔令錚,謝七和洪三,楊硯卿問道:“你們怎麼下來了?”
“怎麼可以守在上面,我們也想知道下面是什麼情況。”洪三說道:“你們不覺得奇怪麼,這下面的溫度都沒有發生變化,一般地底不是涼一些麼?”
齊石一驚,他們一路往下,因爲人多擁擠,反而覺得有些躁熱,洪三一說,齊石也覺得不對勁了:“大哥,按正常情況來說,越往地下越涼,可是這裡怎麼是恆定的溫度?”
“你問我?”楊硯卿不禁笑道:“問錯人了吧,不妨問問這位老大哥?”
那位老兵說道:“楊老闆太看得起我了,我那以前就是混口飯吃,哪裡懂得什麼門道,反正只要挖下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楊硯卿笑道:“這就是經驗之談,既來之,則安之,挖下去就知道了。”
楊硯卿一聲令下,那些人繼續開挖,齊石問道:“方副官怎麼沒有下來?”
“上面要留一個人看着。”孔令錚說道:“追捕的人馬上就要回來稟告。”
不知爲何,楊硯卿不抱什麼希望,那個華夏人若是如此輕易地被逮住,倒會讓自己失望了,就在此時,傳來咣的一聲,一名士兵說道:“挖到岩層了!”
那名士兵拿起鐵鍬一看,不禁愕然,鐵鍬的前端已經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