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這寂靜的裂變戰場上那突如其來的聲音着實嚇到了伽辰,“難道還有人留在這裡沒走?”伽辰一邊做好戰鬥的準備一邊心中想道,但聽聲音那麼蒼老應該不是無極學府的學員。
“呵呵,小道友你不必驚慌,老夫只是看到你這奇特的天魔血脈,倍感驚奇而已。”那蒼老的聲音呵呵笑道,語氣上聽來是沒有什麼惡意。
“你到底是誰?”伽辰絲毫不敢放鬆,無形中真人境那龐大的精神力如天羅地網般散發而出,捕捉着這裂變戰場內的蛛絲馬跡,卻仍然感覺不到任何聲明的跡象。
“你不用找了,我就在你頭上。”那蒼老的聲音似乎看穿了伽辰內心的想法,慢慢說道。
伽辰擡起頭,除了那不知何時又再次出現的一輪血月,廣袤的夜幕空無一物。
正待伽辰準備繼續發問的時候,只見那輪血月竟開始一點點變化,好似膠狀的血月慢慢的涌動着,凹陷,凸起,到最後堆積成了一張老人的面孔,那老人深邃的眼眸叫人一眼望不穿,如星空一般的眼底好似有萬年滄桑的堆積,在老人的臉上,那是一道道由時間的長河堆積而出的皺着,老人的眉毛都已經發白,常常的垂在臉頰兩邊。
“你是……”伽辰倍感驚奇,說中的動作卻不敢停滯,渾身的靈力瘋狂的涌動着,他不得不對着血月老人高度戒備,因爲每次這血月出現,似乎都會引來災難。
“小道友,不用那麼緊張,不會再有戰爭和流血了,再也不會了。”老人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着伽辰,蒼老的面龐微微笑道,卻讓伽辰感受到了一股落寞的情緒。
“之前那些劫難都是你搞出來的吧?”伽辰盯着那老者問道。
老者先是一呆,然後不以爲然的苦笑了一下,“算是吧,我族遺址受到入侵,我必須對入侵者進行抵抗。”
“竟然是上古力族的人?!”伽辰難以置信的口氣對熙兒問道,“不是這上古力族在幾萬年前的裂變時代就已經消失了麼?”
“笨蛋,你沒看出來那只是一團殘留的意識麼,你不用緊張,他的最後的力量早在幾萬年的消磨中用完了,就算是還有,這一路的大戰也把他給消耗殆盡了,現在這老者對你沒有什麼威脅的。”熙兒語氣輕鬆的對伽辰說道。
“咦?天魔血脈,體內竟然還有殘缺的上古四大聖物之一的月之靈心,難不成小子你要……”那老者還要繼續說下去,卻突然臉上的表情一變,變得極其怪異和震驚,硬生生將後半句話嚥了回去,老者別有深意的看了眼伽辰,不再說話。
一時間伽辰到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這存活了幾萬年的上古力族,若是不敬,倒是顯得伽辰這個後輩沒有絲毫教養,若是敬,他又無法忘卻之前那血腥的一幕幕,都是由這人引起的。
“呵呵,小道友你沒必要去爲這繁縟禮節糾結,再說,我也沒多長的時間了,本來~經過幾萬年的煎熬,我已經是將近枯竭,再經過之前那一場場惡戰,哎……”老者的臉上滿是落寞與不甘。
“你可否跟我講一下幾萬年前這裡發生的事情?”伽辰突然好奇的問道。
“幾萬年前……幾萬年前……”慢慢的老者陷入了回憶之中,“幾萬年前這裡是我們上古力族居住的地方,也是裂變時代我們上古力族與蠻族的主戰場,那次裂變之戰整整持續了三年之久,最終結果你也看到了,我們力族最終慘敗,而我,作爲上古力族最後一人族長,已經是無絲毫顏去面對列祖列宗,於是將自己死後的靈魂釘在了這輪血月之上,永世沒有超生,我也可以守護着我們上古力族最後的一片遺址,算是對我族做出的最後一點貢獻。”
老者此刻那蒼老的面龐上已經滿是痛苦之色,沉默了許久之後,老者那張開而乾裂的嘴脣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動了幾下,再也說不出話來,伽辰聽得出來,那老者的聲音,已經近乎哽咽。
“對不起。”伽辰真誠的低下了頭,此刻的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冒犯竟是那樣的無禮,一個人,竟然以讓自己永世不得超生的代價來以此謝罪,竟然一個人在這孤獨而漫長的歲月中守望萬年,爲的,僅僅是那一份對本族最後的執着,伽辰難以表達此刻心中那翻滾難以平復的心情,他難以想象,究竟是多麼強大的信念,能讓他在萬年枯寂的日子中仍然堅持着。
“呵呵,小道友切莫如此,雖說我也不願意對你們動手,但作爲最後的守護者,作爲最後的力族族長,那是我的使命,小道友你能夠理解老夫就倍感欣慰了。”蒼老的聲音此刻更顯得落寞,讓人聽了很不是滋味。
“本來我的靈魂就快要枯寂消散,卻沒想到竟然能在最後一刻有幸見到天魔血脈的傳人,老朽我這也知足了。”那老者有些自嘲的語氣說道。
“前輩,您對天魔血脈非常瞭解麼?”伽辰關心的問道。
“不。”老者搖搖頭,“天魔血脈太過少見,就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天魔血脈的傳人,其餘的我也都是道途聽說而已,能夠真正瞭解天魔血脈的,應該莫過於這上古四大聖物了,你倒是應該好好問問你體內的月之靈心。”
“不過天魔血脈修行不易,據說是極難修成,這位小道友,修道之路漫漫而永無止境,尤其是你們這些身具強大血脈的,一路下來必是坎坷荊棘困難重重,其中之最又數這天魔血脈,凡是能堅持到最後的都是大忍耐大毅力之人,小道友,你可千萬不能半途而廢啊。”
伽辰點點頭,儘管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仍然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的樣子。
“難不成你還要在這裡呆上幾萬年,就一直這麼守護下去麼?”伽辰關心的問道。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老者的臉上涌現出一絲解脫的輕鬆,“本來我的靈魂之力在這幾萬年的消磨之中已經將近枯竭,之前又和你們惡戰幾場,到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了,若不是此刻我還這強撐着和你說話,可能馬上就會消散,永遠的消散於這虛空之中,與我族遺址,共同長眠於此。”
伽辰看着老者臉上那隱藏着的一絲不甘,似乎感覺到了些什麼,“前輩,若是您還有什麼遺願要求,我伽辰若是能幫的上的,必定在所不辭。”
聞言老者感激的看着伽辰,“要求到談不上,只是我這個無能的族長,到最後竟然連本族的聖物都無法保住,被外人掠奪而去,事到如今我已經別無選擇,伽辰小道友,如果在以後的道路上你能得到本族的聖物的話,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幫我找到我上古力族的血脈傳承,幫助其完成覺醒,得到我族聖物,將我上古力族傳承下去而不會永遠消亡,老朽我感激不盡!”
到最後,伽辰竟聽得那蒼老的聲音中夾雜着幾分祈求的意味,伽辰明白,這老者,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力族聖物?是那把長弓麼?”在伽辰印象中唯一強大的就是被歐陽拓收走的長弓。
老者點點頭,“那只是一半,名爲列日弓,還有一半名爲棄天箭,就是你從青銅鼎身上得到的那塊黑色物體。曾經在裂變時期列日弓和棄天箭是融合在一起的,融合在一起的它們是我力族的絕對聖物裂天弓,只是在裂變戰爭中裂天弓受到極大的損傷,這才一分爲二,成爲了現在的列日弓和棄天箭。”
“咦,熙兒,我得到的那塊黑色的東西呢?”伽辰聞言翻遍自己的儲物囊,卻沒有找到,他記得明明是裝在了儲物囊中的。
“不用找了,被那個該死的歐陽拓拿走了。”熙兒氣憤的說道,緊接着,伽辰腦海中出現了歐陽拓從伽辰身上取走黑色物體的場景。
“這個歐陽拓,果真早有算計!”伽辰狠狠的捶了一拳,無奈的說道。
“伽辰小道友你不必着急,老朽我這本就是非分之想,你能有這份心老朽就已經感激不盡,老朽不敢奢望你能真正去爲尋找這兩件寶物而傾盡全力,只是希望你以後若是能夠遇到本族的傳承血脈,能提攜一下便是,那尋找聖物的事情轉告他一下,就已經是對老朽最大的幫助了。”老者的話語是的極其無奈,作爲一名長輩,卻要如此低聲下氣的和一名晚輩這樣說話,那種心情,伽辰感受的道。
曾經的上古力族族長落到如今之中地步,就是伽辰都不禁唏噓不已。
“前輩,你將這聖物的事情全部告訴我,不害怕將來我得到聖物而佔爲己用麼?”伽辰都很好奇那老者爲何對自己如此信任,問道。
“呵呵,就算是那樣,老朽也是無能爲力,事到如今老朽已經是無路可走,就算是你將其佔爲己有,那也是老朽之無能,是老朽的無能啊!”老者的語氣突然變得非常激動,那其中隱藏的萬年的不甘與哀怨,盡數爆發開來。
“前輩,伽辰不敢講話說的太過絕對,但伽辰日後若是能得到那兩件寶物,尋得力族傳人,必會按照前輩所說,伽辰只能將話說道如此了地步了。”
那老者點了點頭,滿是感激的面龐上卻隱藏着一絲深深的無奈,“天魔血脈的傳人,我相信我不會看錯人的,那兩把寶物需要全部晉升到帝器級別才能融合,最後再說一句,我上古力族與常人最大的不同,便是我上古力族的心臟長在左邊!”說到最後,老者的聲音已經變成了近乎喊的方式,眼看那老者還有千言萬語,卻已經來不及說了。
“心臟長在左邊!”突然,伽辰腦海衝浮現出一個久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