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公公又看了看楚憐玉那病怏怏的身子,好感頓時又消散全無。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宣桃氏桃夭夭即刻覲見,不得有誤!”
楚憐玉心中一緊,她早就預料到了獨孤衝遲早會宣她覲見,但萬萬沒有想到是在這個時候。
更何況東宮本就是皇宮的一部分,獨孤衝要見她,大可傳個口諭,如今卻下了聖旨。
她若推脫,就是抗旨不尊,可她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
南翩翩,你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借刀殺人的如意算盤?
楚憐玉在心中冷冷一笑,不管怎樣,先把獨孤衝應付了再細想其他的事情。
獨孤衝是蒼國的皇帝,權力的至尊,她能避則避,不能避就儘量不發生摩擦。
“公公可否容我梳洗一番?”楚憐玉只想拖延一點時間,多恢復一些力氣。
那傳旨的公公不悅道:“你可快些,皇上可等着呢。”
楚憐玉不由得再次冷笑,獨孤衝不上早朝,等着她是要作甚?
難道見她比上朝還要重要?只怕是來者不善!
春花秋月也爲楚憐玉捏了一把汗,畢竟楚憐玉來歷不明,卻被獨孤聿安置在梨花苑,又沒有任何的名分。
說白了,現在的楚憐玉,什麼都不是!
梳洗之後,楚憐玉的確恢復了一些,至少能勉強自己走路。
春花秋月攙扶着她走出了房間,傳旨的公公說道:“哎,你們兩個留下,皇上吩咐了,不許她身旁有人隨行!尤其是你們這些伺候的人。”
春花道:“可是姑娘剛受了傷,尚未恢復,身子虛弱,公公可否通融通融?”
“這可不是雜家的意思,是皇上的旨意,莫非你們想抗旨不成?”
“奴婢不敢!”春花秋月立馬就跪了下去,不敢多說。
楚憐玉對春花秋月說道:“你們莫要擔心,我去去就來!我想吃蓮花羹,你們若是閒得無聊,就去給我做一些,等我回來。”
“是!”
“請吧!”宣旨的公公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聽在耳朵裡,並不是那麼好聽。
楚憐玉渾身無力,走起路來,頗爲困難。
那公公見她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倒也沒在路上爲難。
於是平日裡只需一炷香的路程,楚憐玉愣是走了一個時辰。
獨孤衝在大殿上召見。
而大殿是大臣們議事的地方,昔日她尚是楚國公主,在大殿上倒也沒有什麼不妥。
不過今日她只是一介普通女子,上這大殿,難免嚴肅了些。
“夭夭參見皇上!”楚憐玉既然以桃夭夭的身份留在這皇宮,許多事情,就算她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包括禮儀。
坐在龍椅上的獨孤衝一動不動,許久,他才說道:“擡起頭來!”
楚憐玉並不畏懼,她現在容貌盡變,獨孤衝絕不可能認得出她。
她毫不畏懼的擡起頭,甚至不怕和獨孤衝對視。
獨孤衝並沒什麼變化,只是不如昔日那般精神抖擻。
獨孤衝看她時的神色,亦是打量再打量。
獨孤衝身子微微一顫,看到眼前的楚憐玉頗爲震驚,然而並非因爲她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