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翩翩臉色微變,有意提高了聲音,“莫非你忘了天下之大,而你卻如此之渺小,又豈會沒有你楚憐玉的容身之地?”
楚憐玉也笑了,“難道你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無論走到哪裡,或是藏到哪裡,只要腳踩在地上一天始終都是在天子腳下。”
南翩翩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但驕傲如她又則能讓楚憐玉騎到頭上。她依舊保持着笑意,只是笑得有些猙獰,“可你似乎是忘了你我之間的一個約定。”
當南翩翩提到‘約定’二字的時候楚憐玉臉色變了變,她當然記得,只是卻不願意在此刻提起。
“不過十壺桃花酒罷了,難道我堂堂楚國公主還拿不出十壺酒來?真是笑話。”楚憐玉雙手端在前面,從未如此裝腔作勢過,裝得也有些痛苦,背對着南翩翩的時候忍不住伸出舌頭還用手扇了扇風。
南翩翩不依不饒,“是嗎?那就請高貴的楚國公主把那十壺桃花酒拿出來吧。”
楚憐玉咬了咬下脣,試圖想個法子將南翩翩給打發走,但她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南翩翩與獨孤聿自幼青梅竹馬長大,東宮更是任由她自有出行,她縱使躲過一次,卻避不了總是會遇見。
楚憐玉理虧,南翩翩也不是一個省油的主,自然步步緊逼,“既然你拿不出十壺桃花酒來,那就履行我們的約定吧。當我的丫鬟,聽憑我的差遣,不得有任何的怨言!”
楚憐玉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你是蒼國將軍的女兒,而我卻是楚國的公主,你想讓一個公主當你的丫鬟,難道就不怕消受不起,折了陽壽?”
楚憐玉抿嘴淺笑,“我可是聽說陰曹地府判定一個人是否能再次進入輪迴投胎做人的時候,喜歡用這個來評判一個人一生的功過。”
南翩翩氣得小臉忽青忽白,她一咬牙,目光兇狠,“怎麼?難道堂堂楚國公主要言而無信?”
楚憐玉眉頭一挑,“非也非也,我只是想說,桃花酒我自然是會給你的,只是希望你多給些時間,讓我有足夠充足的時間釀酒。”
楚憐玉眸子一低,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忽然她又擡起頭,直勾勾的盯着楚憐玉,不知盯了多久,倒是把楚憐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南翩翩忽地問道:“沒想到你的命倒是挺硬的,去鬼門關走了一遭還能這麼快恢復。常人若是像你這般重病一場,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吧。”
南翩翩話中有話,說得意猶未盡,楚憐玉摸了摸鼻尖,笑了,“我楚憐玉福大命大,註定一時半會死不了,所以,無論是誰想要我死,只怕都是徒費力氣。”
楚憐玉雖是這麼說着,心中卻思考着另一個問題,南翩翩看她的目光太過怪異,這種奇怪讓她的腦部神經高度緊繃起來。
甚至,她的腦海裡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或許雲兒的死真的和南翩翩脫不了干係。
就在毫無準備,甚至沒來得及多加思考的情況下,楚憐玉腦門一熱,脫口而出,“雲兒是不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