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酒樓今日人滿爲患,隨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桃花鎮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今日桃花酒樓裡來了一位奇怪的女子,能吃能喝,而且只吃素,與他們這裡的民風很接近,所以很多人都跑去看熱鬧。
不多時,寧白笙就發現,一樓的各處都坐滿了人,還有一些孩童不時的穿梭其中,追追打打,好不熱鬧。
其他人看似在吃東西喝茶,其實皆耳朵豎起,仔細的聽着她這裡的動靜。
寧白笙知道,再不出絕招,就徹底慘了。
太子在四處尋她,蕭月嬋定然也不會放過她,若知道她在此處,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她看了一眼小二,被他殷勤的目光看得有些臉紅,當然不要誤會,她臉紅是覺得不好意思,人家這樣對她,她竟然想開溜,她咬了咬牙,看來只能回來時再還他們的飯錢了。
她此刻就是焦點,所以她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衆人齊刷刷的望去,卻見那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又不解的看了回來。
寧白笙可顧不得什麼了,微提着裙襬就坐到了窗臺之上,準備往下跳。
誰想這時,一道聲音攔住了她。
“我說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寧白笙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忍不住回頭一看,差點沒摔下去。
妖孽謝問天一身青衣從容走來,從一樓緩緩的步上二樓,步伐輕緩,從容有度,一派紳士風範。
他眸光微轉,流動着異樣的光華,偏頭看着她,似乎很好奇。
待他站到二樓,小二立刻上前,道:“公子,小的已按照您的要求,好生侍候這位姑娘,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寧白笙微張着嘴巴,猛吞口水,原來是他讓他們這麼做的。
妖孽擺了擺手,讓小二下去,來到寧白笙吃東西的桌前,他緩慢的坐了下來,拿起旁邊空出的碗筷,幫自己添了些東西,輕吟淺酌,動了一下筷子,這才擡頭。
仔細的打量她一番,問道:“你不吃了嗎?”
寧白笙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自己這幅模樣,是人都能猜到她是準備做什麼,如今被曝出是一個誤會,真是,她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輩子,上輩子加起來也沒這麼丟人過。
想到這裡,她冷哼一聲,一腿彎曲,一腿放平,身子靠在窗柩上,望着窗外,道:“不吃了,看會風景。”
‘噗嗤’,謝問天被她一本正經說的瞎話差點沒噎到,一口湯噴了出來,小二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上來,怪異的看了一眼寧白笙,連忙賠笑着幫謝問天收拾桌子。
寧白笙裝作沒看到小二的表情,反正她臉皮最近變厚了,沒所謂。
望着窗外大朵大朵盛開的桃花,有些奇怪。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不知何時,謝問天來到她身後,寧白笙一回頭就看到他一張妖孽的臉,嚇得驚呼一聲又差點掉下去。
謝問天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從窗柩上拉下來,一個旋身跌到他的懷裡。
寧白笙一站穩就從容退了出去,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眼睛不時的瞟啊瞟。
“現在發現本公子比景色好看了?”面對她的打量,謝問天哈哈大笑。
寧白笙瞪了他一眼,道:“那條小蛇呢?”
“原來是想花花了,它不在,出去找吃的了。”謝問天隨意的說完,示意她坐下來。
這時,大堂裡的人依然很多。
寧白笙瞄了一眼,在桌底狠狠的踢了他一腳,惡生惡氣的問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會這樣,故意看我出醜的?”
妖孽無所謂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下襬,鳳眸微轉,帶着邪氣的眼睛看向她,離得近了,寧白笙才發現,他的眼珠子與衆人不同。
不似常人的黑或微黃,而是另一種黑,如墨汁般透着一股冷幽幽的氣息。
寧白笙打了個冷顫,再望向他時,卻沒了那種感覺,讓她有些奇怪。
“本公子很忙的,哪有空看你出醜。”謝問天隨意的說道:“只是花花喜歡你,所以本公子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你吧!”
接受?寧白笙再次被他奇葩的用詞雷得外焦裡嫩。
“謝了。”寧白笙決定三十六計,走爲上策,道了聲謝就快步向外走去。
再和他呆一段時間,她懷疑自己也會變成神經病。
酒樓裡,所有人的目光劉刷刷的跟着她,一直到看不見,衆人又回頭朝上看去,卻發現原本在那裡坐着的男主角也不見了,於是一邊議論一邊散去。
接下來,她走了三座城池,卻再也不敢進去了,只得抄小路趕。
太子令已發,沿途各處都是她的畫像,讓她意外的是,她看到了一則消息,九公主蘇映蝶也被通緝。
不同的是,她是被壞人擄走,四處派人尋找,而蘇遇蝶據佈告上說是偷了一種名貴的藥草,致使當今皇上身體越發不好,大逆不道,這才下令通緝,最後一句,讓她久久無言。
死活不論。
她大概打聽了一下,蘇映蝶還未被抓到,那就是說白泥他們沒有危險,還在逃亡。
她略微思索片刻就扔到腦後了,如今之計,是她要儘快趕往西陵邊界,也不知道如今東陵與南陵的戰事如何了?
蘇西洛有沒有到邊關?
她身在外面,根本不想去動用任何信息網,要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被知曉,這次恐怕再也沒人救她了。
想到這裡,她就暗歎自己當初不好好學武功,最重要的是,輕功啊輕功,她愣是學不會。
自問資質並不差的她,在蘇西洛教導了數次之後,就放棄了。
只能說,有的人天生就適合,而有的人再苦練都沒有用。
暗夜無月,天陰沉着臉,儘管是夜裡,都能給人一種壓抑的氣息。
彷彿墜入了黑暗的地獄,沒有一絲星光,到處都是黑濛濛的,伸手不見五指。
寧白笙點了一堆火,她如今是向北走,這邊的氣候有些不正常,動不動就下雨,而且特別潮溼,比南陵上京的氣候差多了。
一路走來,她僱過馬車,也搭過順風車,可眼看着形勢越來越緊張,尤其在臨近黎城時,最近的幾個城池更加嚴了,到處都是盤查的官兵。
手裡皆拿着一幅畫,上下比對,男女都不放過,把她女扮男裝的計謀打消了。
她一邊撥弄着火堆,一邊思索着,偶爾跳起的火苗高高躥起,撲通幾下又化成灰塵掉落下來。
火勢漸小,她也懶得再去找柴火了,合衣躺在旁邊的樹下假昧。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她感覺脖頸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碰了她一下,她猛一睜眼,還未來得及看是什麼,就聽到不遠處有沙沙的聲音傳來。
她心中一凜,仔細聽去,有不少人在靠近,雖然腳步聲很輕,但在這暗夜裡是掩飾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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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起身,藏身在大樹後面,很慶幸的是,她爲了方便,借了幾套黑色的衣衫,如今與黑夜融成一片,倒也不那麼顯眼。
稍時,就聽到那些腳步聲停了下來,“郡王妃,我知道你在這裡,快點出來吧!”
一道宏亮的聲音傳來,寧白笙知道,一定是火光暴露了她的行蹤,不過這些人又是怎麼知道她在這一帶的呢?
不等她深思,那邊又喊話了,“郡王妃,莫要爲難於在下,太子有令,爲了國泰民安,務必要請您回去。”
寧白笙聽罷,心中狠狠的鄙視了太子一把,去他的國泰民安,還不是怕蘇西洛謀反,自立爲王,將南陵三分天下嗎?
說得比唱得好聽。
那邊的人似乎很着急,沒隔多久,又傳出話來,同時他們的腳步也在漸漸逼近,寧白笙仔細聽了一下,這些人成合圍之勢將她困在中間,想毫髮無損的離開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郡王妃,在下數到十,您若不現身,我就一把火燒了這片林子,大家同歸於盡,反正在下帶不回您回去也是死,不如與王妃您做個伴。”
那人說得很無奈,還帶着一絲悲涼,讓寧白笙心生疑惑,同時心中不安,誰願意與你作伴。
寧白笙無奈的想,這裡的人爲什麼都喜歡數數,不是數到十就是數到一,難道小學都沒畢業嗎?
當然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一”
“二”
他數得很慢,可十個指頭也就那麼多,寧白笙咬了咬牙,她若不出去那些人真的放火,在外面看着,她也逃不出去,還白白毀了這片樹林,不如先想辦法穩住他們,反正他們也不會要她的命。
想到這裡,寧白笙在他數到‘九’的時候就走了出來,道:“本妃在這裡。”
雖然看不到什麼,但她明顯的感覺到數數那人長出了一口氣,顯然他也不想死。
火把亮起,不多時數十名黑衣人已經將她團團圍住,乍亮的火把圍成一圈,有些晃眼。
寧白笙微微眯起眼睛,向前望去,衆人分開,露出剛纔喊話之人。
他一身黑衣,面相普通,可寧白笙突然覺得他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們是不是見過面?”她眯着眼睛,一手擋着火把,問道。
男子突然哈哈大笑,連聲招呼都沒打,伸手便抽出旁邊一人的寶劍,向她刺來,臉上帶着瘋狂的恨意。
寧白笙根本躲不開,如此近的距離就算她會輕功卻連運功的時間都沒有,心中哀嚎一聲,此生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