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一晚上的計劃被打破不說,現在還因爲一時間的客套變成真的要給東西,整個心臟都要碎掉了。
他的本意是拿到股份的同時,順便的和傅家攀上關係,可是現在不僅僅是沒有攀上關係,反而還賠進去一些股份,他在商場橫行那麼多年,頭一次吃了這麼大的悶虧。
可偏偏就什麼都不能說。
“怎麼?爸爸這是很不情願嗎?”蘇蒔低頭,大半的情緒都被掩蓋起來,嗓音低了幾個分貝,帶着幾分的低落落的感覺。
就連蘇南都分不清楚自己這個女兒是真的還是假的失落。
傅澤梟的手掌貼在她的腰肢上,帶着幾分滾燙的溫度,燙的蘇蒔有些恍惚,只聽到他沉沉的嗓音,尾音有些上揚的危險,“蘇先生這是反悔了?”
一番較量下來,蘇南絲毫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反而把自己推入了絕境,他實在是太久都沒有關注過自己的女兒了,就算把她扔到傅氏的時候也沒有眨眼。
蘇南頓了頓,看着身邊看熱鬧的人,臉面拉不下來,早知道會這樣的話,也不會放下這樣的大話。
“沒有,只是這孩子還小,等着她結婚的時候我再給她,又不是不給,怎麼說,我也是她的爸爸。”蘇南的話說的格外的生硬。
他硬是想找出一些合適的理由,可偏偏找不出很合適的,只能不停地延後,只要傅澤梟別參與進來就好,其他的都好說。
蘇蒔早就不是那個可以任由別人拿捏的了,在被扔進訓練營開始的時候,家這個概念就離着她太遠了,遠到遙不可及。
她沉了一下心思,把所有的情緒調控好,擡起下頜看着蘇南,眼中還帶着些許的孺慕之情,打消了蘇南心底的懷疑,“爸爸,我覺得我現在就可以先試試,如果爸爸願意的話。”
哪怕她現在恨不得整個蘇家都完蛋,可是現在也不是時機,必須要忍下這段時間,等到她有足夠的時間,纔會一點點的報復回來,只是現在需要做的是不讓蘇南懷疑。
一旦蘇南開始懷疑了,這件事情就更加的複雜,蘇蒔不喜歡任何的事情超出她的掌控。在訓練營唯一的好處就是,她學的比之前更加的內斂和沉靜,懂得該做什麼,懂得什麼時候表現出什麼樣子。
她任何時候都可以雲淡風輕,只是面對傅澤梟的時候,心情莫名的失去了控制。那種很奇怪很陌生,甚至讓人有些驚恐不安的感覺。
蘇南本來還懷疑她今天突然的反抗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心裡剛剛騰昇出懷疑,看到蘇蒔和原先一樣的表情,瞬間打消了想法,還是原先自己那個逆來順受的孩子,看來是自己太過於緊張產生的幻覺。
“乖,你現在還沒有那麼能力,等着什麼時候你準備好了,也不遲,爸爸還準備好了新的股份呢,倒時候都是你的。”蘇南只顧的看傅澤梟的表情,倒是沒看到蘇蒔稍稍低頭蓋住的情緒。
果然又是這樣的一套說辭。
蘇蒔的心中早就有些嗤笑,心下掠過層層的荒涼,整個身體都有些許的顫動,不知道是因爲什麼感情在作祟。
傅澤梟的手掌因爲一直貼着她的腰肢,感受着她的顫動,本來不堪一握的腰肢看着就很脆弱,現在加上顫抖,更讓人不由的產生一些憐惜,他的嗓音清冷暗沉,“這一點蘇先生大可放心,我會在背後協助的。”
“並且,蘇家的股份,傅家絕對不會
動一分一毫。”
這算是承諾,這是傅澤梟給蘇蒔的承諾,而不是給整個蘇家的,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已經是蘇家攀上了傅家了,不由得歆羨。
只有蘇南自己知道,這一次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的心臟還在不停地滴血,整個臉都要變成了苦瓜臉,可偏偏想哭都哭不出來。
畢竟這些話可都是他自己說的,只不過被傅澤梟摻和了一腳,所有的結果全都變化了,他的心血啊,他的股份啊,所有的所有一剎那都不見了!沒有什麼比這一次更憋屈的了。
“傅少這是什麼意思?”若是普通的東西,既然傅澤梟都開口了,蘇南何必不賣個面子呢,可是這一次不同的,這一次關係的可是蘇家的股份,說什麼都不能讓出去。
蘇南雖然這麼問,可是臉上的笑意絲毫的不少,果不然是老狐狸,除了算盡天機,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本事了。他在試探傅澤梟的態度,他就不相信自己這麼說了,傅澤梟還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話說是說的很明白了,只是傅澤梟領不領情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蘇先生,我剛纔說過,蘇家的股份我不會動,可是我會幫助她,這一點您完全可以放心。”每個字都不高不低,恰恰好的傳遞出去,只是蘇南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哪裡是擔心啊,他壓根就不願意把股份讓出去啊。
旁邊人的嘀嘀咕咕的聲音更大了,一向和蘇家過不去的人走過來,哪怕一直壓抑住語氣,依然帶着幾分的嫉恨和蔑視,“傅少都這麼說了,你還要什麼不滿足的,難道你根本就不願意把股份給你自己的女兒?”
這後半句話只不過他嫉恨之下說出來的,可是誤打誤撞的真的撞擊到蘇南最在乎的事情上,他還真是不願意拱手送出去,畢竟那麼多的股份呢,自己還要倒貼上去一些,想想也是肉疼。
蘇南本來黑沉沉的臉色一下子更加的黑沉了,看着自己的死對頭,硬生生的擠出笑容,“那就不用你關心了,看來傅少還是很關係我們家小蒔的,還真是小蒔的榮幸啊。”
他說這些幾分真幾分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者只是爲了刺激一下自己的死對頭。
那麼多人恨不得倒貼給傅澤梟,只是基本沒有能夠和傅家真正攀附上關係的,可是現在的蘇家看起來倒是和傅家有些交情,以後和蘇家作對的時候還要掂量一下傅家的態度了。
這蘇家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夠讓傅澤梟出面!
被利用的明明白白的,傅澤梟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和蘇南交涉完股份的問題,順便的留下一個金牌律師就走了,只剩下蘇南自己皺着眉頭捂着心口位置,咬牙切齒的簽字。
這個字可是金貴,一筆簽下去,股份全部長着翅膀飛走了。
“好,蘇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律師拿到了具有法律效應的合同,點點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這場宴會上,估計沒有比蘇南的心情更加糟糕的了,他嚥下去一口老血,看着律師,硬生生的從嘴裡擠出一句話,“她和傅少的關係非同一般?”
她說的不過就是蘇蒔,只是這個稱呼叫出來有些怪異,絲毫沒有一個做父親的驕傲和自豪。
就連律師都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冷淡的父親的,尤其是剛纔還裝出一副慈祥和藹的樣子,轉瞬間就變成這樣,果然豪
門的事情容不得普通的人多加打聽啊。
“這個不屬於我工作的範圍。”律師收起來自己那些腹誹,依然帶着幾分的謙和笑笑,抱着合同離開。
蘇蒔站在傅澤梟的身邊有些不安,畢竟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從來沒有和傅澤梟說過,莫名的一股心虛的感覺騰昇而上,讓她低頭看着地面上的石頭,一個字沒說。
不知道走了第幾圈的時候,蘇蒔想到方纔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側頭,聲音淺淺,“剛纔,謝謝你。”
越是到最後,聲音越是低了幾個分貝,傅澤梟的心情驀地有些好轉了幾分。
在蘇蒔不知道的時候,林媚早就把所有的動態都如數的傳遞給他了,所以在他的眼下,蘇蒔的一舉一動壓根算不上是秘密。
“姐姐。”氣喘吁吁的聲音,不遠處一個拖着長裙的女孩極速的走過來,臉頰也帶着幾分運動後的潮紅,徑直的攔在他們的面前,看着傅澤梟的眼神有些流轉。
是蘇音璇。
“有事?”蘇蒔從來都不會委屈自己對不需要對待的人好臉色看,尤其正是因爲她們,自己的媽媽纔會那麼悲慘的死亡。
冷淡的語氣絲毫不能消減蘇音璇的熱情,她今晚就是因爲傅澤梟纔會盛裝打扮的,畢竟爸爸之前的意思就是這樣,只要嫁給了傅澤梟,以後都不用憂愁了。
“傅少,你好,我是蘇音璇。”她的聲音故意嬌嗔了幾個度,雙手一直絞着衣服,看着倒是有些大家閨秀的樣子,眼裡的情愫明明白白的傳遞出來。
傅澤梟不是傻子,她眼裡的情緒和之前那些女人實在是太相像了,同樣的讓人厭惡。
“嗯。”
一個淡淡的字就把她打發了,蘇音璇甚至有些驚愕,就這樣完成了?正常情況下,不應該繼續發展,然後感情升溫嗎?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蘇蒔!
蘇音璇的第一反應就是蘇蒔,眼底劃過憤怒,旋即擺上自認爲最溫婉可愛的表情,歪着腦袋,嬌嗔的說道:“姐姐,你也不和我介紹一下傅少,對了,剛纔南知哥哥還說不來了,給你的禮物。”
的確是南知給的禮物,每年南知都會給禮物的,可是被蘇音璇拿出來親自給,這還是頭一次。
哪怕是蘇蒔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藉此來告訴傅澤梟,蘇蒔是有夫之婦了,好一個心機婊。
禮物包裹的精緻,一如南知平時的性格和習慣,蘇蒔的心下微顫,不知道是感動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
可是不管那一種情緒,都沒能維持在三秒之內,禮物就被傅澤梟接過去,他脣角上揚,“我給你的禮物還在外邊呢,等會帶你去看看。”
從頭到尾,蘇音璇都像是個擺設,哪怕一眼都沒得到傅澤梟的垂青,讓她格外的憤恨和失落,自己究竟哪一點比不上這個姐姐?!不甘心啊。
蘇蒔對於這個妹妹也實在是不喜,頷首準備離開,如果不是很特殊的情況,她不願意和她有什麼接觸,畢竟在一起待過那麼多年,蘇蒔也基本認清楚了她的本質,可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純良天真。
“姐姐。”眼看他們要走,蘇音璇一下子着急了,這是什麼情況啊,難不成這傅家少爺是個瞎的?好端端的人放在他的面前不看,還真讓人恨得憋屈出一肚子的火氣。
“你誤會爸爸的好意了,爸爸從一開始就不是想奪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