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呵斥的女人被這樣的氣勢震懾住,愣了一會兒竟是沒反應過來,臉上青白交替,格外的難看。
周圍議論和嗤笑的聲音隱隱的變大,氣氛陷入僵局並且僵持不下。
南知乾淨的眉頭皺起,擋在蘇蒔的面前,生怕那些人會對蘇蒔做出什麼事情。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別想從這裡走!”略尖銳帶着惱怒的聲音,小姑娘的母親徹底壓不住火氣了。
“什麼事?”
淡雅如水的嗓音,帶着驟然的涼意,傾覆而來。
只見人羣中走出一個男人,身上穿着裁剪恰當的手工西服,筆直修長的腿包裹在西裝褲下,周身縈着冷貴的氣質,讓人不由的避開一條路。
而蘇蒔的手還被緊緊地攥在南知的手裡。
小姑娘的母親愣住,咬咬牙看着傅澤梟,語氣卻比剛纔的尖銳好了很多,“傅少,這個女人把我女兒推下去了,實在是惡毒!”
畢竟是有條條框框的規定約束着,她也不好說出那些粗鄙的詞語,可着實憤怒,臉上的表情都有幾分的扭曲,其餘圍觀的人皆是站在一側,看着他們的動靜。
惡毒?
傅澤梟漆黑的眸子落過去,視線冰冷,卻像吐芯的毒蛇一樣盯着他們交握的手上,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不明所以的人都生出一股畏懼。
明明趙家纔是主人,可傅澤梟的氣場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着他,仿若這個男人什麼都能解決,無堅不摧。
南知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察覺到這樣不善的視線,不過還是下意識的緊攥着蘇蒔,哪怕蘇蒔掙扎了幾下都無果。
小姑娘的母親捉摸不清他的態度,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身體都顫抖了幾下,看着自己女兒奄奄一息的樣子,乾脆忽視掉傅澤梟,上前幾步,“你給我女兒當衆道歉,這件事就算了!”
蘇蒔冷笑,擰眉掙脫開南知,精緻的五官帶着凌厲的美豔,“要道歉的是你們。”
傅澤梟長腿跨過,手掌貼在她腰肢上,帶着幾分的滾燙,讓蘇蒔下意識的哆嗦了幾下,無論她在訓練營磨練的多麼堅強凌銳,可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依舊會打心底的畏懼。
“你……!”小姑娘的母親被氣得身體顫抖,擡手一巴掌就要落下,卻被傅澤梟鉗制住。
她一下子愣住了,傅少幫這個女人?
“保安。”傅澤梟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每個字都帶着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一旁早就等着吩咐的人湊過來,微微的弓着腰,一副等着吩咐的樣子,“傅少有什麼吩咐?”
“查監控。”
能夠證明清白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查監控了,誰對誰錯,一眼就能知道,小姑娘的母親深諳自己女兒的性格,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體猛地一顫,開始後怕。
萬一是自己女兒的錯誤……
“是。”幾個保安麻利迅速的退下去。
最讓南知吃驚的不是這件事情的處理,而是站在蘇蒔身邊的男人,兩個人看着親暱自然,好像很早之前就認識了,默契熟絡的程度也是極其扎眼。
“小蒔。”南知略白乾淨的臉上閃過幾分明顯的不可置信,身體猛地顫抖幾下,“你們……?”
蘇蒔現在顧及不了他的情緒,畢竟這件事情還未完成,下意識的避開南知
的視線,只是粗略的說道:“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傅澤梟聽到之後,本來覆着寒冰的臉更是冷了下來。
小姑娘已經差不多要醒過來了,聽到要對質,本來孱弱的身體更弱了幾分,她心虛,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在無理取鬧,若是監控調出來,她日後的名聲必然也會受到影響。
“媽媽。”虛弱到沒力氣的聲音,剛要被擡到救護車的小姑娘急促的要起身,她母親有些着急的過去,卻聽到女兒比較小聲的話,臉色霎的一白。
“不要查監控,是我。”
這件事算是草草的結束了,趙爸爸的臉色好不到哪裡去,這一次本來是爲了自己女兒置辦的喜慶的宴會,卻出現了這麼一茬,看來這生意夥伴的篩選,該重新看看了。
小姑娘倒是沒想到,經過這一次的無理取鬧,不僅僅是丟了大家閨秀的名聲,更是丟了一大筆的生意。
趙爸爸頭疼的看着這樣的場面,陪着笑臉疏導了一下,才重新恢復了剛纔的秩序。
可他們幾個仍是站在原處,趙瀾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三個的僵持,怎麼看怎麼覺得有意思,最好蘇蒔惹怒了兩邊,一邊都落不到好。
“這是怎麼了?”趙爸爸疏導完之後,才發現這邊更棘手,這幾個人哪個都動不得。
趙瀾嘴角淺淺的勾起,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帶着幾分明顯的嫉恨說道:“誰知道蘇家小姐什麼本事,能同時勾着兩個男人,還真是好手段。”
她的話滿是醋意,她得不到的東西憑什麼這個女人能夠輕輕鬆鬆的得到!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幾句狐媚子。
聽到這番話,趙爸爸基本上知道怎麼回事了,不過看着蘇蒔的眼神更加複雜,蘇家將要破落,不過看着蘇家的女兒倒是有點本事,還能同時勾着兩個人物。
無論這邊怎麼議論,蘇蒔那邊的氣氛依舊是僵持。
南知還以爲蘇蒔是被迫的,臉上閃過幾分怒意,顯山不漏水的笑笑,順手拉着蘇蒔的胳膊,“我家小蒔還麻煩您照顧了,這麼多年,我倒是不知道她還要你這樣厲害的朋友。”
“朋友,嗯?”傅澤梟狹長的眸子微眯,眸子帶着迫人的銳意看着蘇蒔,聲線勾起上挑的弧度。
蘇蒔的手被同時拉住,聽得出傅澤梟語氣裡的壓迫,狠狠心甩開南知。
“抱歉。”
事情還沒處理完,並且按照傅澤梟陰晴不定的性格,誰也說不準他會做出什麼,南家現下的情況也不穩定,不管出於什麼情況,蘇蒔也不願意把他牽扯進來。
被甩開的南知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乾淨的五官閃過幾分自嘲,所以說,這麼長時間蘇蒔不見自己,就是因爲這個男人?
面前的男人氣場太強大,無論是長相還是能力,都穩穩地壓他一頭,南知頭一次感到無力,什麼事情都可以勉強,只是感情不可以。感情向來不是蜜糖,只是折磨人的毒藥。
“是因爲什麼?是因爲他你才這麼長時間不見我?”南知嘴裡苦澀的厲害,雋秀的面龐滿是苦澀和被背叛之後的怒意。
他很早之前就把蘇蒔當做是未婚妻,可現在她卻和其他的男人親暱如斯?
質問的語氣過於銳利,直直的刺向蘇蒔的內心,她沒法解釋,至少現在沒法解釋,總不能說是因爲利益交易,不能!她現在還不能說!
“
抱歉。”蘇蒔只能低低的說着抱歉,身體也跟着顫抖了幾下。
她所有的反應都落在傅澤梟的眼裡,他臉上的表情愈加平淡,類似於面無表情,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越是這樣,他的心情越是差到了極點。
“你先跟我回去!”南知壓下心底的苦澀,伸手就要把蘇蒔拉走,只是還未碰到蘇蒔的時候,就被傅澤梟攔住。
南知咽不下這口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妻成爲別人家的?他做不到!
“傅少,這是我和小蒔的事情,就算是走,也應該讓她自己選擇。”南知壓下心底的怒火,眼神直直的望向傅澤梟。
心底陣陣的煩躁和被背叛的心疼,絞心的難受。
傅澤梟面上愈加的冷,嗓音淳厚帶着氤氳不開的冷意,“你要跟他走,還是跟我回去?”
其實傅澤梟不必問這樣的問題,兩個人因着利益的捆綁,蘇蒔只能回去,可他看着方纔兩個人的親暱,心底莫名的不爽,就是想聽蘇蒔的選擇。
還能選擇誰?蘇蒔內心的苦澀絲毫不少。
她時時刻刻想着逃跑,可她卻身不由己,南知的眼神過於灼熱,帶着濃厚的疼痛,看的蘇蒔心裡都難受的厲害,“我跟你走。”
南知驚喜的擡頭,可發現這句話不是對着自己說的,而是傅澤梟。
他二十多年,終於感受到什麼是心疼,像是千萬只螞蟻在心臟上細細密密的噬咬,面色慘白,腳步往後退了幾步,“你想好了?”
傅澤梟倒是很滿意這樣的回答,看到南知的反應,方纔心底的不悅和陰霾揮去,滾燙的手掌貼在她的腰際上,脣角不明顯的勾起,“走吧,還要去孕檢。”
‘孕檢’這兩個字重重的砸到南知的心上,他們兩個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蘇蒔同樣也是愣住,可沒等反應過來,就被打橫抱起,手臂下意識的環着他的脖頸,詫異的微微張着嘴,想要解釋,傅澤梟卻沒給她解釋的機會,大步的離開,只剩下南知恍惚的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
南知的手背青筋暴起,頭一次開始痛恨自己的能力,他什麼都做不了,按照他現在的能力,根本沒法和傅澤梟抗衡,蘇蒔,蘇蒔!
魔咒一樣纏繞在耳邊,他的眸子逐漸的暗下去,原先的乾淨溫和也被暗色逼退了幾分。
“咯咯,你就眼睜睜的看着她走?”趙瀾走上前,站在南知的身邊,不經意的說道。
她們家族的目標就是和傅氏聯姻,可誰知道出來這麼一個狐媚子生生的壞了她的好事,如果能夠不用自己的手除掉她的話,對於趙瀾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了。
南知的手狠狠地攥了一下,旋即鬆開,眸中的情緒也很好的遮掩,他是南家的人,無論是生意上的彎彎曲曲還是人心的骯髒他都知道,只是他懶得去爭,現在南家掌權人身體漸差,想要從兩個兒子裡選出繼承人,他本來不想競爭,可是現在他變了主意。
“聽說,南家的二公子和你同父異母,正在籌備一單大生意,以備成爲競爭的資本。南家那兩個女兒也不消停,也想着爭奪家產?”
趙瀾的嗓音清脆,像是看熱鬧一樣,笑聲清脆的像是銀鈴,只是想起蘇蒔和傅澤梟的關係,莫名的嫉妒,恨不得直接毀了她!
“你想說什麼?”南知心下警惕,面上看不出絲毫的波瀾,黑眸望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