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澤梟對於她而言,是一切黑暗的開始,卻也是把自己帶出黑暗的一抹光。蘇蒔分不清自己對他是什麼情緒,怕現在也沒時間去想了。
這次交易,他答應的毫不猶豫,蘇蒔不知道自己是慶幸還是失落,有些東西不受控制的發展。
劉媽再次進來的時候,看着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嘆了一口氣看着蘇蒔,把手裡的糕點擺在桌子上。??
“少爺說,明天您可以出去,晚上的時候有個宴會。”
屋內片刻沉寂,劉媽站了一會兒,出門的時候像是不經意的嘆息,“還是順着少爺來比較好。”
蘇蒔手裡握着筆,有些僵硬,她知道劉媽的意思,今晚的宴會勢必是交易的開始。
後悔麼?
她也不知道,可是自己選的路無論如何也要走下去。她沒有任何的資本和能力可以後悔。
“嗯,我知道了。”蘇蒔收回自己的視線,糕點的味道再香甜,也勾不起她任何品嚐的慾望。
果然,第二天他真的沒有出現,整個莊園裡都是空蕩蕩的,蘇蒔反而有些不適應,關於宴會的東西已經送來了,她心下劃過幾分情緒。
手機震動了幾下,一個陌生的號碼。
蘇蒔皺眉接通,手指無意識的把玩着桌邊上放着的一盆花,花邊都有些萎蔫,看着低垂喪氣的,沒有多少的生氣。
電話那邊的聲音依舊是清涼妖嬈,哪怕沒有見面,蘇蒔都能想象出林媚張揚的模樣,“我們的約定即時開始吧。”
如果說上一次的誘惑讓林媚有些搖擺,這一次她的聲音真真切是答應了,蘇蒔不知道她轉變的原因是什麼,可是也不歸她關心,合作之後的事情纔是最重要的。
“我需要蘇家現在那份合同的具體內容。”蘇蒔有些失神的看着花朵,淡淡的說道。
林媚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提點多少,就明白是什麼意思,這個交易既然有了傅澤梟的插手,她必須要認真起來,最可怕的不是被蘇氏的人報復,而是傅澤梟的手段。
一直到打完電話,劉媽一直都是很忐忑的樣子,好像有什麼話想說,可糾結了半天,什麼都沒說出來。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蘇蒔一舉一動都帶着名媛的規矩和氣質,還摻雜着訓練營時候的凌銳逼人。
劉媽下意識的避開她的視線,這樣的表情讓她不由的想起自家少爺,也是一眼看透人的感覺,讓人在他們的面前無形可遁。
“方纔趙家來電話了,趙小姐等會可能就來這裡了。”
趙瀾?
蘇蒔印象深刻的人沒有幾個,這個趙瀾對傅澤梟的態度顯而易見,可現在傅澤梟不在家,她來這裡幹什麼?總不能是找自己吧。
蘇蒔不由的自嘲,她找自己能幹嘛,現在她自己都是自身難保,還是家族的棄子,誰還能找她啊。
趙媽的嘴巴張啓了幾下,本來想找點什麼話緩解一下氣氛,可到最後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門口傳來門鈴的聲音。
趙瀾穿着限量版的嫩黃色的衣服,手裡拎着小巧的包,巧笑倩兮的站在門口,嘴角帶着恰恰好的弧度。
一副賞心悅目的樣子。
打開門的瞬間,她臉上精緻的笑容有些變化,嘴角的弧度也堪堪的落下來,擰眉不悅,“怎麼
是你。”
蘇蒔站在門口,視線沒有波瀾的看着她,相比較而言,趙瀾的臉色不算是很好,她這一次上門還是精心打扮,想要給傅澤梟一個驚豔的,誰知道開門的不是他,而是他最不想見到的蘇蒔。
“趙小姐看到我很驚訝?”蘇蒔的心情算不上好,並且本來和趙瀾的關係也不是很好,也沒有必要非要裝出很親暱的樣子。
看着面前的人略冷淡的樣子,周身的氣質也有些清冷,趙瀾幾乎咬碎了一口的牙,這個莫名蹦出來的女人還真是時時刻刻的挑戰着人的耐性。
“你爲什麼會住在這裡?”趙瀾強壓下自己的情緒,臉色不算是很好的看着她,語氣帶着幾分的逼問。
她可是要準備和傅氏聯姻的,現在竟然出來一個女人住在傅家莊園!誰不知道傅澤梟有潔癖,除了傭人根本沒有女人能夠入住,可這個是什麼?!
劉媽有些不喜的看着她,本來還以爲是個大家小姐,倒是沒想到也是個眼皮子淺顯的,這聯姻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現在趕着上來擺出女主人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的厭惡。
蘇蒔對於她的質問沒有任何的情緒和波動,而是越過她準備出去,既然她現在有一天的時間可以出去,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去查蘇家的地下賭場,聽說有一層專門是sexparty,可她一直沒有確切的證據,現在她想和林媚聯手,短時間內動搖蘇氏最大的搖錢樹。
可趙瀾不知道她出去幹什麼,看着她要走的樣子,臉色更難看下來,本來精緻的妝容,現在格外的難看,有些被嫉恨扭曲了幾分。
“你別走!”趙瀾引以爲傲的冷靜在見到她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破裂,拉着蘇蒔的手腕,不由的加重力氣,語氣格外的難聽,“你以爲住在這裡,傅澤梟就真的喜歡你了?”
趙瀾的下巴微微的擡着,滿眼的不屑和傲然,帶着上層人獨特的鄙夷,“和他聯姻的人永遠都不是你這樣的棄子。”
關於傅氏訓練營的事情,她只是知道一點,具體的接觸不到,要不是她家和傅氏的關係密切,根本不知道那些其他家族送去的孩子是幹什麼的,更多的人只是以爲送去做寵物的,怕那些送孩子去的家族也是這麼認爲的。
可是她知道,雖然不多,可足夠的瞧不起蘇蒔。
無論是寵物還是其他的工具,蘇家既然把她送出去的,就已經算是放棄她了,多麼的可悲啊。
棄子這個詞語對於蘇蒔來說,不亞於任何尖銳的東西,狠狠地刺向心裡。
是啊,蘇家不要她了,把她當做工具貢獻出去,她還要什麼感情可言。
“那也和趙小姐沒有關係。”蘇蒔的臉上哪怕任何的不堪和懦弱都沒有,而是揚着下頜,杏眸稍稍的眯起,帶着幾分危險的味道。
她不急不慢的說道,好整以暇的看着趙瀾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更何況,聯姻的話,誰說非趙家不可。”
這句話戳中了趙瀾的心事,她臉色霎時間蒼白下來,尖銳的指甲都刺進了手心,這個女人!一定要除掉!
“我上次說過的交易還算數,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來找我。”趙瀾按壓住情緒,臉上實在扯不出好的表情。
她說的交易,無非就是讓蘇蒔離開,然後她許諾蘇蒔安全,不會受到任何的脅迫。
自由,多麼美好的詞語,在蘇蒔看來,這是她一直迫切想要的,也是一直都在準備的,可是趙瀾的許諾?她還需要好好想想。
劉媽沉不住氣了,就算現在少爺和蘇小姐之間的關係有些緊張,可也輪不到一個外人在指指點點,忍不住開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趙小姐進來坐吧,站在門口說話終歸不是很好。”
趙瀾剩下的話都被塞回去,眼睜睜的看着蘇蒔從自己身邊很自然的離開,卻沒有辦法阻止,心中的惱怒又加重了一層。
“傅少呢?”趙瀾面對劉媽的時候,多少的還是帶着幾分的尊重。畢竟這些傭人天天在傅澤梟的面前出現,說些好話討好一下不會是無用功的。
劉媽垂下眼,把茶點擺在她的面前,聲音也帶着規規矩矩的平淡,“少爺在開會,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現在聽到不確切的回答,趙瀾下意識的就要發火,可想了想還是壓住火氣,畢竟現在不是自己的地盤上,還是安安穩穩的比較好,省的節外生枝。
“那我等他回來吧。”趙瀾本來想回去,可怎麼想怎麼覺得憋屈,還是忍忍坐下繼續等待。
她就不信傅澤梟能夠一晚上不回來!
林媚的辦事速度果然快,這才幾個小時的工夫,已經挽着一箇中年男人的胳膊,巧笑倩兮的樣子,在酒吧內的包間笑的如同狐狸一樣狡詐。
等蘇蒔按照她短信過去的時候,酒吧裡燈光閃爍,各色的人都在搖擺,音樂在耳邊震耳欲聾,很容易帶起人們的情緒,讓人忍不住的亢奮。
“妞,要不要來一杯啊?”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喝的暈乎乎的,拿着杯子到蘇蒔的面前,滿身的酒味,臉上還不懷好意的眯眼笑着。
蘇蒔下意識的避開,語氣清冷的厲害,帶着幾分的壓迫和怒意,“滾。”
冰冷的一個字,男人雖然還在醉酒中,可下意識的後怕,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幾步,可退完了之後覺得有些丟人,酒精一瞬間衝到腦袋裡。
“爺就動你了怎麼着!”男人肥膩的手抓着蘇蒔,語氣斷斷續續的帶着幾分的調戲,另一隻手說着就要往她腰肢上放,酒味纏繞在蘇蒔的鼻尖,讓她忍不住的噁心。
陣陣噁心席捲而來,下邊的拉扯不過就是酒吧裡的小插曲,更多嗨到爆的音樂淹沒了這邊的動靜,可二樓的獨屬包間裡,氣氛卻僵滯到零點以下。
“主子,我下去吧。”白管家擦了擦頭上的虛汗,看着底下的爭執,怎麼每次這蘇小姐總是要出現點狀況呢。
傅澤梟的眸子清冷,依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直盯着下邊的狀況,半晌才從喉嚨溢出一句話,“她自己就可以。”
白管家還在消化這句話,什麼叫做‘她自己就可以’?
可沒等他疑惑過來,底下的情況陡然的發生變故。
剛纔還處於主導地位的胖男人,被蘇蒔反扣住,按在地上,渾身的肥肉都被踩在腳底下,看着像是匍匐在地上一樣的狼狽。
白管家忍不住爲那個男人點蠟,好端端的幹嘛去招惹她,畢竟那也是訓練營出來的人,剛纔是他擔心的多了。
“把他解決了。”傅澤梟的眼裡滿是嫌惡,看着底下的男人,如同看着一個不值錢的破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