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真相揭露

璃月微微蹙眉,一把抱起心絃琴和那幅畫,雙眸微微掃射了一下,發現這裡很像一個地通道。

在不遠處,竟有一縷微光襲來,有光的地方,就有出口。

想到這裡,璃月驚奇的看向前方,“無心,我們一直往前走,一定能走出這條地道。”

“嗯!”無心重重點了個頭。

只見通道約莫有半尺款,四周都是泥土,像是人挖的地道。

他們剛纔已經墜了許久,才墜到通道下方來。

再看不遠處,趴着兩名宮女的屍體,嚇得無心悠地冷抽一口氣,“小姐,這裡……怎麼會有宮女的屍體?”

再看向不遠處,地道里除了又些許水漬,還有許多人的骷髏。

骷髏到處都是,看得無心抱緊雙臂,和璃月緊緊挨到一起。

“小姐,這裡這麼多骷髏,該不會全是從枯井扔下來的死人吧?”無心看着恐怖的骷髏堆,頭皮發麻,身子也跟着顫抖。

璃月穩穩深吸口氣,目光沉着的看向四周,最後放到那兩個死去的宮女身上。

看四處浸着的水漬,還有這麼多骷髏,她知道,這裡與枯井是相連的,所以纔有這麼多骷髏。

“她們一定是中瘟疫的嫣兒和紅兒,也就是後面上吊死那位小琴的朋友.”璃月走到兩人面前,用手緊緊捏住鼻子。

但見兩人眼梢浮腫且眼窩深黑、嘴脣無色,臉上長滿噁心的紅疔,微微用手在她眼、耳、鼻、喉處一探,頓時計上心來。

“她們不是染什麼瘟疫,而是中毒。”她就知道,區區幾粒菩提丸,這麼可能染上瘟疫?

再細看一眼兩名宮女受傷的地方,均爬得有一堆細小的小蟲。

小蟲似晶瑩又渾濁,不明不暗,變化多端,慢慢蠕動,很像古書裡記載的異域蠱蟲。

這根本就是蠱毒,並不是什麼瘟疫。

她不得不佩服沁驚瞳,竟然把下毒說成瘟疫。

沁驚瞳這麼說,肯定是想將事態擴大,而且她肯定會再弄死一些人,造成中毒引發瘟疫,一個接一個死去的假象。

如此以來,連累的人多了,最後再死個妃嬪或者皇室重要人物什麼的,沁驚羽的罪更大,想辯都辯不掉。

真是豬腦子,瘟疫是說發就發的?

不過古人皆信神鬼之說,也容易被謠言影響,說不定,沁驚瞳還可以趁瘟疫這次機會,除掉某些她不想看到的美貌妃子。

妃嬪們都感染瘟疫死掉,這樣一來,誰會懷疑是人爲下毒呢!

而且可以栽贓到沁陽王身上,除掉風麟的攔路石,此舉可謂是一箭雙鵰。

忽然,璃月看到嫣兒、紅兒腰部都掛得有一串紫色的風鈴,風鈴整體看上去和小琴的一摸一樣。

待她取下來細看,發現上面分別刻着琴、嫣、紅三個小字。

其中,嫣、紅兩串風鈴沒有什麼味道,但琴的那串風鈴,上邊則有一股特別的指甲油味。

她懂了,這三串風鈴都有她們的名字,代表她們的身份。

爲什麼三串風鈴,只有琴那串有指甲油味,兒其他兩串沒有呢?

無心看了看那縷微光,再看看裡邊到處躺着的死人骨頭,急忙搖了搖璃月的肩,“小姐,我們快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璃月將風鈴全數遞給無心,兩人速速點頭,抱着寶琴朝前面走去。

兩人越走越急,道路也越來越窄,那束光越來越小,感覺像天快黑的樣子。

突然,璃月往右手臂一看,迅速驚叫一聲:“畫呢?”

無心看了眼小姐,再檢查一邊自己身上的畫,發現無誤後,擺了擺手道:“小姐,那幅畫就算了,反正我這裡這麼多,少那一幅不打緊的。”

璃月想起那幅最漂亮、保存最完好的畫,心裡隱隱不捨,“不行,我得把它找回來,我們回去。”

“小姐?”無心驚奇的看向璃月,天鬥快黑了,如果她們再不出去,一會兒看不到路,會出不去的。

如果出不去,就算不餓死,窒息而死,也會被這些骷髏給嚇死。

璃月深吸口氣,咬了咬硃紅的下脣,沉聲道:“是的,回去找畫。”

如果沁驚羽看到那幅又大又幹淨的畫,一定會很高興。

無心拗不過小姐,只得跟着她沿着地道慢慢折回去,一面走,一面檢查地上有沒有掉落的畫。

走了好一會,她們扔沒有找到那幅畫,可是這時,外面那縷微光卻漸漸消失。

接着,地道里陷入一陣黑暗。

突然,璃月隱隱看到不遠處泛着的一陣瑩瑩白光,迅速走了過去。

等她走過去一看,泛着白光的,竟然是那散落的畫。

慢慢將那幅絕世佳畫打開,裡面的光愈來愈亮。

但見整幅通透似雪,上面均灑着淡紅色的金粉,在這萬籟俱靜的黑夜,它竟把整條地道照得澄亮,比那夜明珠還亮。

“哇,好神奇!”無心看着正在閃光的畫像,不由得驚歎一聲。

畫像閃光,彷彿裡面的美人活了似的,正笑吟吟的看着她們,似給她們鼓勵。

“無心,我們走!”璃月高舉畫像,如明珠般的畫像將前方的地道照得通透澄亮

兩人一步步朝前走,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此刻天已接近陰黑,周圍隱隱有水漬滴落的聲音,道路越來越泥濘。

走了一會兒,兩人看了看四周,怎麼這生熟悉,再看看後邊,又是嫣兒和紅兒的屍體。

無心驚叫一聲,雙手捂着小嘴,不可思議的到:“小姐,我們又走回來了,這裡好像沒有出路。”

璃月也驚奇的看了看四周,登時,她迅速沉眸,拉着無心坐了下來,“看來要等天亮再走,我們先休息一會,不要浪費掉體力,可能更難出去。”

地道里只有那幅畫依然在閃光,周圍一片寂靜。

璃月微微閉上星眸假寐,腦海中突然浮現沁驚羽那雙深邃的紫眸。

不知道此時,他在做什麼,有沒有來找她。

於此同時,地道上方,竹林處,男子手持赤青寶劍,正領着寐生等人四處找尋。

剛纔已經搜遍被火化成灰燼的廂房,沒有發現任何人的骸骨和信物,所以他確信,璃月沒有死。

璃月還尚在人世。

當他得出這個結論,心裡所有憂愁慢慢化解,取而代之的是尋找她的信心和勇氣。

她是他的結髮妻子,明媒正娶過的,他該好好保護,不是嗎?

星眸映着天上皎潔的圓月,眼裡透着一汪湖泊色的白芒,輕柔的月光灑滿大地,給大地鋪滿一層薄薄的銀沙,將整個大地照得更透。

南宮璃月,無論此刻你在哪裡,如果想做我的女人,就給我好好撐住,等我來。

夜涼如水,整個冷宮那安寧靜謐,之前更在尋找的太監宮女早已累了,紛紛退了下去。

男子也頓覺滿心疲憊,將寶劍攸發收入紫鞘,目光冷冷睨向潑墨般的天空。

天空如掛滿絲絨般的綢布,上面墜滿晶瑩剔透的繁星,皎月安睡,繁星則調皮的微微閃動。

這時,不遠處一襲戎裝的沁驚鴻正領着人前來,一看到男子,迅速恭敬拱手到:“王弟,我找遍整個皇宮,均一無所獲。”

看着一臉汗漬的沁驚鴻,男子雙眸微微怔了下,輕輕揮動袖袍,“命他們下去休息,一切小心。”

“驚羽,你不休息?你已經找了一天,還沒吃任何等下,這樣下去,會體力不支的。”沁驚鴻擔憂的看向月影下那襲蹁躚俊俏的男子,焦急問道。

男子淡淡看着天上的明月,紫眸裡泛着瑩瑩的澄光,似乎沒聽到沁驚鴻的問話。

沁驚鴻輕嘆口氣,雙眸薀積着濃濃的寒冰,繼續沉聲道:“驚羽你放心,我已經一早通知沁陽,如果風麟敢動手,我與齊將軍裡應外合,不惜一切搏殺而出?”

作者:依羽の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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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那正看淡月的男子,忽而淡漠轉身,朱脣鮮紅似紅蓮,正訝異的看着他。

“你要造反?”男子淡然出聲,聲音邪魅陰戾,透着涼、清冷,似乎另有深意。

沁驚鴻微愣一下,雙瞳閃過一抹怔然,舜即恢復如常,冷聲道:“臣不敢,臣只是想保護王弟。”

“你認爲,單憑沁陽那五萬將士,打得過風麟的上百萬軍隊?”沁驚羽不緊不慢說完,一雙星眸探究的看向沁驚鴻。

沁驚鴻登時陷入沉靜,一言不發。

“好了,都退下,留孤王和寐生在這裡就行。”

沁驚鴻再次擔憂的看了眼男子,沉然轉身離開。

等衆人走後,男子繼續擡眸,無聲無息的看着天上的皎月。

幽幽的,他將右手展開,裡面是一粒閃着紫光的晶石。

晶石由一根紅線串着,成棱形狀,在月亮的反射下,發出皎潔璀璨的紫光。

男子將紫晶石微微高舉,映着天上淡雅的圓月,那晶石發出的紫光映到他如海汪洋的眼眸裡,映出一道孤寂落寞的影子。

一夜,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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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整個皇宮還陷入沉睡之中,突然攬月宮傳來消息,說才被皇上寵幸過的德妃染病身亡,她身邊的兩名小宮女,也跟着死掉。

消息迅速傳遍整個皇宮,整個皇宮皆有如驚弓之鳥,全都嚇得不輕。

又一會兒,與德妃關係甚好,昨天才見過面的林妃也跟着身亡,經太醫診斷,確診爲猩紅熱傳染病,也就是瘟疫。

漸漸的,整個皇宮陷入恐慌,連皇帝風麟打偶盛怒下令,吩咐太醫們一定要在三日之內解決問題,否則,他摘了他們的腦袋。

瘟疫一旦發生,會一傳十,十傳百,起初是妃嬪們,後面有可能是他,最後是整個銀城乃至昊雲的百姓。

麒麟殿裡,太醫們齊聚裡邊,所有人都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

座上的男子一臉英武,深沉的睨向衆人。

攸地,他一把將玉案上的茶杯拂掉,氣惱的看向衆人:“你們這羣酒囊飯袋,醫個小病都醫不好,朕要你們何用?”

地上的太醫一聽,全都嚇得瑟瑟發抖,衆人皆慌亂的搖頭到:“皇上,蘭妃娘娘這病來的急,病又很奇怪,羣醫均束手無策,可能是惹惱了天神,天神發怒……”

“放肆!朕從不信什麼天神地神,朕告訴你們,要是蘭妃有事,朕擰了你們的腦袋。”

男子才盛怒吼完,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一臉擔憂的沁驚瞳迅速走進來。

“皇上,蘭妃妹妹病情堪虞,您快去看看。”

說完,她眼角帶淚,似要流淚的摸樣。

風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朝邊上的太醫揮了揮手,“都退下去,此事一定保密,要是傳出去,朕誅你們九族。”

“是,皇上,臣等一定保密。”

等衆太醫退下去,風麟一雙鷹眸冷冷睨向沁驚瞳,雙眸斂着濃濃的寒光,“說,瘟疫一事究竟爲何?”

沁驚瞳一聽,臉色攸地變得慘白,急忙揮手道:

“皇上,難不成你是懷疑臣妾?臣妾害誰也不可能害皇宮裡的人。不錯,臣妾的確在菩提丸裡下了毒,當時一時情急,順便說了句瘟疫,只想把事情鬧大些。但臣妾敢保證,除了嫣兒、紅兒兩名丫頭,其他人的死都與臣妾無關。臣妾懷疑,這暗中有隻黑手在無形的操控,請皇上明察。”

沁驚瞳說完,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神情好不淒涼。

“也都怪臣妾出那餿主意,想替你扳掉王弟,臣妾敢指天發誓,臣妾只給嫣兒、紅兒下了毒,至於其他人,臣妾真的不知。如有半句謊言,臣妾自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風麟冷冷睨了地上楚楚可憐的女人一眼,心裡則不相信她有這麼好心。

平時那些妃嬪都怕了皇后,不敢和她親近,偶爾被他臨幸一回,都是喜悅中帶着害怕,生怕被皇后給吃了。

如果她們都死了,皇后在這裡假惺惺的哭泣,她以爲他這個做皇帝的是傻子,當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這個女人雖然可以幫他,可實在太毒辣,得想辦法除掉纔是。

沁驚瞳見風麟一直用審視的眼睛看着自己,一個狠心,猛地拔出頭上的金釵,迅速抵到自己白嫩的脖子上,冷聲道:“如果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就以死明志。”

“你這是做什麼,真沒有不相信你。”風麟冷喝一聲,滿目清冷的看向沁驚瞳。

沁驚瞳這才慢慢將金釵移開,神情悽苦的道:“皇上,既然瘟疫這事鬧的越來越嚴重,咱們不用等到三天後,今天就可以將此案了結。”

風麟冷然睨向沁驚瞳,沉着點了點頭。

杏林宮裡,雖有宮女侍衛都齊齊在外面站定。

個個神情肅穆,一臉悲慼,這皇宮一夜之間死了這麼多人,現在宮女們全都傳得風言風語的。

個個都說這瘟疫就是沁陽王命人弄的,在他們心中,沁陽的人都成了殺人兇手。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濃重急促的腳步聲,只聽太監大聲高唱到:“皇上、皇后駕到!”

所有宮女太監立即跪下,齊聲道:“皇上萬安、皇后金安。”

緊接着,八名太監擡着一乘黃金色的轎輿,轎輿上端坐這一襲龍袍的風麟,還有一襲鳳袍的沁驚瞳。

兩人均神情冷淡,紛紛犀利漠然的掃視衆人,在轎輿最後邊,則是以輛粉紅色的小軟轎,由四名轎伕緩緩擡着。

再後邊,便是大批的侍衛和宮女,看這陣勢很是大。

等轎輿停下,一龍一鳳兩人問問在杏林宮前站定。

風麟冷然睨向衆人,將目光放到最前方的雪兒身上,又攸地收回。

後邊的李祿生脖子上裹着一塊白布,大手一揮,上百侍衛齊齊將杏林宮圍住,所有人皆手持箭矢,臉上冷峻不凡,盛氣凌人的拉緊弓箭,只要皇帝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放箭。

登時,沁陽的宮女太監們嚇得一頭霧水,本來就被瘟疫打擊得人心惶惶,如今皇帝又帶人來包圍杏林宮,難道,皇上要殺掉她們?

“大膽奴才,你們主子呢?”李祿生摸了摸脖子,扯着鵝公嗓子厲聲睨向雪兒等人。

雪兒緊緊瞪大眼睛,眼眶紅紅的,似才哭過一般,低聲道:“沁陽王和大將軍都在找王后,還沒回來。”

才說完,突然,只聽一陣凌厲的疾風從竹林後邊傳來。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一襲月華錦袍的男子踏着輕功凌厲兒來,不到一剎那的時間,男子已經穩穩到衆人面前落定。

沁驚羽一襲月華錦袍,袍子上繡着翩躚旖旎的火紅薔薇,雙眸寒星,渾身透着濃濃肅殺之氣,冷然看向沁驚瞳,沉聲道:“你不來找孤王,孤王也要去找你,說,王后究竟在哪?”

話音一落,登時驚奇驚濤一片,所有人都驚恐的看着雙脣似血、眉眼薀着濃濃殺氣的男子,此時高達俊俏。威嚴而立的他,身上的王者之氣比風麟更甚。

而且他身上永遠有一種天然狂傲氣質,小消站在人羣裡,便一躍成爲衆人的焦點。

沁驚瞳眼裡閃過一抹恐懼,冷冷睨向了衆人一眼,雙掌猛地拍了一掌,“來人。”

才說完,後邊軟轎裡立即扶出一名打扮素淨的妃嬪,妃嬪滿臉是紅疹,膚色慘白,全身虛汗大出,整個人萎靡不振。

接着幾名宮女將她擡到椅子上坐定,邊上的其他人紛紛嚇得直往後退,生怕被傳染上。

沁驚瞳和風麟深冷的對望一眼,又將一雙冷眼眸向那沉站定的白袍男子,沉聲道:

“沁陽王,你不找本宮,本宮和皇上也要來找你。你命東方瑾兒在貢品菩提丸裡下了毒,最終引起瘟疫暴發。你看看蘭妃,她就是被害的其中之一。來人,帶東方瑾兒上來。”

話才說完,後邊的侍衛迅速將綁着雙臂的東方瑾兒推到前邊,然後一腳將她踢跪在地上。

東方瑾兒咬着牙睨向沁驚瞳,眼裡滿是憤恨與狠意。

沁驚瞳迅速從宮女手中拿出經東方瑾兒簽字畫押的字據,凌厲的道:

“王弟,不是本宮要毀你,實在是你心腸太毒。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如果再不治你的罪,皇上如何堵皇宮這悠悠衆口,本宮又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妹妹們?”

說完,身後的侍衛齊齊拉緊長弓,隨時聽候皇帝號令。

沁驚羽星眸裡閃過一抹冷意,犀利冷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諷,神情凌厲冰冷。

驀地,他嘩的扯了扯一襲翩然的白袍,白袍上薔薇緋紅刺目,嘴角也溢起一抹清冷,“大言不慚!如果孤王想殺你們,何須等到現在?”

以爲幾個小嘍囉就可以制住從屍骨堆裡爬起來的他,他們未免太蠢了些。

“沁陽王,現在證據確鑿,宮裡感染的人越來越多。真勸你趕緊束手就擒,否則,朕只好按律,格殺勿論!”風麟眼神如鷹,今日這一站,他一定要贏,而且要贏得光彩凌厲。

才說完,沁驚瞳也憤憤指着身後的蘭妃,臉色陰戾的道:“大家看看蘭妃妹妹的樣子,要不是狠毒的沁陽王,蘭妃妹妹會這樣?還有那死去的嫣兒、紅兒、林妃等人,沁陽王,你不怕死去的妹妹們半夜向你索命?”

“依我看,是該向你索命纔是!”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迅速看向小徑入口處。

手打這活真不好乾啊

可是,他的這顆棋子突然反骨,向着沁驚羽去了。

開始還在暖玉宮騙他,說是幫他,現在他都快要定沁陽王的罪,她突然殺了出來。

他倒要看看這次她如何圓謊,如果說不出個一二三,他會毫不猶豫的砍了她。

沁驚羽雙眸似冰,裡面蘊積着萬年不化的寒冰,凌厲深沉的睨向風麟和沁驚瞳,嘴角邪佞的勾起,妖冶逼人,狂傲至極。

璃月將心絃琴遞給無心,從袖裡摸出兩粒藥丸,一粒紅、一粒白,迅速走到蘭妃面前。

蘭妃身邊的宮女臉上全都捂着白帕,紛紛站得離她遠遠的,見璃月過去,都害怕的抖了抖。

這可是瘟疫,沁陽王后竟然不怕,好大的膽子。

璃月雙眸輕睨,沉穩淡定的看向衆人,輕啓朱脣,“這又不是瘟疫,你們怕雙眸?”

此言一出,原本害怕的衆人臉上皆是期盼之色。

在所有人都說這是瘟疫的時候,當有一個會醫術且頗有威望的人站出來說,這不是瘟疫。

這句話,如同給衆人吃了顆定心丸,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她。

只有沁驚瞳,眼裡微微閃爍,額頭開始冒出細碎的冷汗,無比緊張的看向璃月。

璃月拿出那粒紅色藥丸,右手犀利的頂開蘭妃的下顎,將藥丸迅速塞進她嘴裡。

接着,接過宮女準備好的茶水,將茶裡的茶葉挑出去之後,再將剩下的淨水給蘭妃服下。

此刻,原本一直出虛汗的蘭妃臉上突然有了氣色,汗也不是那麼多。

璃月見狀,遂將白色藥丸塞進蘭妃嘴裡,又給她喝了道茶。

如此兩次,蘭妃原本無精打采的眼眸,突然漸漸有了靈氣,原本青得發紫的嘴脣,也開始慢慢轉爲淡紅色,看的在場人無不驚歎。

這醫術,簡直比神醫還厲害。

這究竟是什麼藥丸,一吃下去就有起色了。

沁陽王后如果當真如此厲害,那就是天下第一的醫後了。

在給蘭妃吃完藥後,璃月迅速拿出袖裡的銀針,簌簌幾針朝蘭妃神庭穴,百會穴刺去,只聽“啊”的一聲尖叫,蘭妃發出痛苦的一陣嘶吼。

一聽到聲音,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紛紛瞪大眼睛看向蘭妃。

而沁驚瞳聽到那陣聲音,則以爲蘭妃出事了,眼裡頓時不再那麼驚慌,得意之色又浮顯出來。

“哼!”沁驚瞳立即冷哼一聲,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大聲道:“如果不會醫,就彆強撐!再怎麼你也洗刷不掉沁陽國的罪名,敢在皇上面前玩把戲,等削了沁陽王的爵,本宮再將你打入天牢,重重發落。”

“少廢話!”璃月和沁驚羽同時冷然出聲,一出聲,兩人頓時訝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沁驚羽訝異的看向璃月,璃月也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怎麼學她呢!

才扎完針,不到一剎那的時間,璃月迅速將美人椅轉了個圈,將蘭妃正對正大家。

於此同時,一雙玉手也利落的扯掉蘭妃身上的銀針,衆人再看那蘭妃的臉,都不由得驚呼一口氣。

“好神奇,蘭妃娘娘臉上的紅疹竟然沒有了。”

“就那麼一紮,兩粒藥丸,娘娘氣色迅速變好,剛纔萎靡不振,現在神采飛揚,簡直判若兩人。”

不禁在場衆人瞪大眼睛,連蘭妃自己都驚奇的摸了摸臉上。

這一摸,除了摸了一把汗之後,再無其他。

隨行宮女立即將銅鏡遞給蘭妃,蘭妃激動的擺好銅鏡,再看一眼鏡子裡的人之後,立即起身,冷眼看着璃月。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蘭妃,她怎麼了,怎麼那樣盯着沁陽王后?

突然,只聽“撲通”一聲,蘭妃重重跪到璃月面前,沉穩道:“蘭妃多謝王后救命之恩。”

璃月這次鬆了口氣,還以爲蘭妃要罵自己一頓呢。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是沁驚瞳。

她慢慢扶起蘭妃,淡然看向她,一字一頓道:“蘭妃,你究竟是怎麼中的毒,且告訴我,我一定幫你。”

蘭妃恨恨的睨了沁驚瞳一眼,沉穩的看向風麟,眼角慢慢溢出一串眼淚,難受的嗚咽道:

“皇上,您一定要幫幫臣妾,替臣妾做主。臣妾自從昨晚喝了皇后賜的補湯後,就這樣了。之前臣妾除了見過皇上,根本沒見過其他人,也沒出過寢宮,唯一喝過的就是那碗補湯。皇上碰過林妃姐姐她們,後來又碰過臣妾,爲什麼沒傳染上瘟疫,倒是臣妾喝了皇后的湯後,命懸一線,差點與您陰陽相隔。宮裡接二連三的死掉皇上寵幸過的妃嬪,難道這不蹊蹺嗎?難道要等皇宮成爲煉獄場,皇上纔將皇后這個陰狠毒辣的女人繩之以法?求皇上爲臣妾做主。”

蘭妃說完,又是撲通一聲跪到風麟面前,淚眼朦朧,哭的好不悽慘。

此言一出,邊上的宮女全都將目光睨向沁驚瞳。

而沁驚瞳,則憤怒的瞪着蘭妃,沉聲道:“大膽蘭妃,無憑無據敢污衊本宮,本宮從未賜過什麼補湯給你,這一切都是你的謊言。敢污衊本宮,你是何居心?”

這話一出,原本沉穩淡定的蘭妃突然有些害怕的聳了聳身子,臉上的淚落的更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此刻,沁驚瞳的狠毒比起蘭妃的嬌柔來,顯得十分可惡,連風麟的眼裡都閃過一抹不屑。

這樣的女人,她看着都煩,天天跟她同牀共枕,他遲早得瘋。

璃月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涼涼的看着衆人,突然,她走到沁驚瞳身側的宮女落兒面前,沉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落兒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眼沁驚瞳,忙小聲的道:“奴婢叫落兒。”

“落兒,你可認識嫣兒和紅兒?”璃月冷冷眸着落兒,雙眸寒星,沉穩鎮定,從容不迫,穩如泰山。

落兒又看了沁驚瞳一眼,在被沁驚瞳睨了一眼之後,迅速點頭:“嫣兒、紅兒都是鳳儀宮的宮女,落兒當然認得。”

“哦?”璃月轉了轉眼眸,繼續道:“那小琴呢,你可認得?”

落兒點了點頭,思索道:“小琴是太妃宮裡的宮女,平素和嫣兒、紅兒極好,見嫣兒、紅兒染病自殺,她心裡難受,也跟着去了。”

說完,她還故意抹了抹眼角的淚,裝得很難受的樣子。

“你肯爲她們哭,說明你們關係也不是很差,你告訴我,嫣兒、紅兒死前,可有留下什麼東西?比如,金釵、玉簪等。”

落兒一聽,立即擺手,生怕別人誤會她偷了死人的東西,慌亂的道:“什麼都沒留下,按規定,宮裡的宮女死了就扔冷宮的枯井裡去,當時嫣兒、紅兒死了,大家徑直將他們扔枯井裡去了。至於她們身上的東西,我們可是不敢拿的,全部扔下去給她們陪葬了。”

璃月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聽說嫣兒、紅兒、小琴三人身上都有一串刻着她們名字的紫風鈴,也全都扔下去了?”

那三串風鈴可是赤金的,還是有些價值,落兒一聽,立即癟嘴道:“娘娘明鑑,全扔下去了,落兒什麼都沒拿。”

“那這是什麼?”璃月說完,手裡赫然多了三串淡紫色的風鈴,風鈴簌簌作響,發出瑟瑟冰冷的聲音,重重敲擊在場人的心靈。

“這……你怎麼有這個?”落兒悠地沉眸,輕聲囁嚅道:“風鈴不是扔到井裡去了嗎?”

“因爲有人想縱火燒死我,不過我命大,不小心踩空,摔到地道里去了。在地道里,我正好看到嫣兒、紅兒的屍體。”璃月冰冷出聲,聽得落兒眼淚汪汪。

落兒害怕的看向沁驚瞳,她說錯話了,剛纔說錯話了!

這下子,一定會被皇后打斷腿的。

“落兒,剛纔你信誓旦旦說嫣兒、紅兒連同紫風鈴一起扔到枯井,這就足以證明,我手裡的風鈴是在枯井裡尋的。在枯井裡尋的,就表示我看到過她們的屍體,看到過她們的屍體,我就能看懂她們身上的病因,”

“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大家憑什麼信你?”沁驚瞳冷睨璃月一眼,不屑的道:“單憑几串風鈴,你就像陷害本宮,沒門!”

“你們再看看,風鈴裡有什麼?”璃月迅速將風鈴遞到衆人面前,衆人定睛一看,只見風鈴縫裡有幾隻黑色的小蟲正四處爬散,小蟲顏色忽明忽暗,黑壓壓的,看的衆人心驚。

“這種蟲子,死去的林妃身上也有,一模一樣!”邊上的小宮女驚呼一聲,倒抽了口冷氣。

“是啊,昨天晚上女婢們給林妃守靈,看到棺材上邊爬着許多這種小蟲,當時以爲是屍蟲,覺得沒事,就沒有稟報皇上。”

“錯!”璃月嘩的一聲搖了搖手上的風鈴,冷聲道:“這根本不是什麼屍蟲,人才是死半天,哪會有屍蟲?這時一種蠱毒,名字叫異靈蠱,只要中毒者,身上會被異靈蟲啃咬致死。異靈蟲繁衍特別快,喜食屍體,會爬遍屍體全身。所有風鈴裡纔有那麼多異靈蟲,這就代表,嫣兒、紅兒根本不是什麼瘟疫,而是中了異靈蠱。”

衆人一聽,皆瞪大眼睛,驚奇的看向璃月。

沒想到璃月懂這麼多,好厲害,真配稱醫後的美名。

風麟臉上神色複雜,看着如此優秀的女子,竟然拼了命要幫他的敵人,這叫他情何以堪?

心裡妒忌不必沁驚瞳少,上天真是擡眷顧沁驚羽,給了他這麼多好東西,竟然還要給他愛情。

不,她絕不會任他們這麼幸福,他一定會讓他們無法相愛,就算相愛也不能相守。

沁驚瞳則美目微揚,眼裡閃着濃濃的憤怒,咬牙沉聲道:“就算中的是異靈蠱,你怎麼證明是本宮下的?本宮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異靈蠱,你這麼清楚,難不成是你下的?”

聽了沁驚瞳狡辯的話,衆人氣憤的瞪着她,璃月則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摸了摸手中的紫風鈴,一雙美眸頗懷意味的看向沁驚瞳:

“還是因爲這三次紫風鈴。刻有嫣、紅二字的風鈴沒有任何味道,兒刻有琴字的則有一股濃濃的特香指甲油味。這指甲油味道很特別,有些像西涼國進貢的香樟丸。我聽說,西涼國進貢的香樟丸十分珍貴,一進貢就全數跪了你。除了你,宮裡沒有哪個妃嬪有這個東西,你命宮女將香樟丸碾碎,混合梔子花等製成指甲油。在小琴的風鈴上發現你特有的指甲油味,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小琴不是上吊自殺,而是你害死的。因爲你在勒死小琴的時候,指甲不經意抓住她的風鈴,這串風鈴是我在枯井邊拾得的,說明小琴死於枯井邊,並不是嫣、紅二人的西廂房。”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璃月繼續頭頭是道的看向沁驚瞳說道:

“我之所以說小琴是你勒死的,是我之前檢查過小琴的脖子,她脖子上的勒痕很明顯帶有舊淤血,說明在她上吊之前就有了。也就是說,小琴在被你勒死之後,就被你命人造成上吊自殺的假象。你還命宮女們說小琴是因爲太想念嫣兒、紅兒,死於難受就上吊自殺。你爲什麼會殺小琴?紫風鈴爲什麼會在枯井邊發現,那是因爲,在你命人將嫣、紅二人丟下枯井時,小琴因和她們是好姐妹,不服氣要去阻止你。在小琴阻止你的時候,你心一橫,就用繩子將小琴勒死,小琴被勒死的時候,紫風鈴正好掉在枯井旁。”

落兒等幾名宮女一聽璃月的話,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王后說的好像現場一樣,差不多分毫不差,在這件事中,小琴只能算是插曲,沒想到都被王后摸清楚死因。

看來,這王后果然不簡單,聰慧絕頂。

璃月眼尖,早就看到落兒她們突變的臉色,不過仍舊不動聲色。

剛纔的話,只不過是她通過那三串紫風鈴和小琴脖子上的淤痕假設的,沒想到一說出來,竟然嚇得衆人不輕。

可見,她十有八九猜對了。

想到這裡,璃月攸地睨向沁驚瞳,將手中的紫風鈴遞與蘭妃,沉聲道:“蘭妃娘娘,你聞一下,這風鈴上有沒有香樟指甲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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