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同時,他也不由地撤回手,退後一步,隔着垂曼看着她模糊的輪廓:“你怎麼突然來了?”
“要不是你那個寶貝弟弟,我也不用來!”反正被他認出來了,蘇瞳也沒什麼好藏的,氣氛地揮開垂簾,直接跳下馬車,正想朝着宇文墨叫囂,卻在看到他的模樣時怔了怔,“你……生病了?”
“無礙。”他搖了搖頭,輕咳了幾聲,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既然來了,就進屋坐坐吧。一路上坐馬車,也累了吧?”
他淡淡地說着,壓住心中那種見到她的狂喜,佯裝平靜地讓她進屋,態度平和地招待着她。
“喂!那個……”蘇瞳還想說什麼,宇文墨卻先行朝着屋中走去,蘇瞳無奈,只能在後面跟着。
進入偏廳,他還未來得及朝她開口,一個家丁便端着藥碗走過來:“將軍,這是今天的藥,得按着時辰喝了。”
“恩。”宇文墨點了點頭,朝着蘇瞳歉然一笑,擡起藥碗一飲而盡。
蘇瞳在邊上看得心裡發涼——靠!光看那碗藥的顏色,黑得這麼有純度,就知道苦得可以!這個男人……沒有味覺嗎?
宇文墨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將藥碗放下,便示意家丁先行退下,並吩咐道:“去準備點飯菜上來。”
說罷,他轉向蘇瞳:“一路上都風餐露宿,沒有好好吃頓飯吧?辛苦了。”
“不用了!”蘇瞳想也沒想地打住,對於宇文墨這種淡然的態度有些不解,不由地上前兩步,“宇文墨,我們很熟嗎?”
“呃……”他一愣,眼中不由的閃過幾許黯然——他記得那天在軒轅王朝的城樓下,她對他的態度!她早就不記得他了!
或者說,即使記得,她也不認爲那些相處的時光有什麼,一開始就是他的一廂情願。
“如果不是很熟,就不要像是老朋友一樣招待我。”蘇瞳縮了縮肩膀,沒有惡意,只是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你這樣的關切,讓我覺得怪怪的!”
“……好。”他站在原地躊躇了半響,終於苦澀一笑,點了點頭,好脾氣地應聲。
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正想讓蘇瞳坐下,卻又忍不住輕咳了幾聲,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你……跌打藥?”蘇瞳嗅了嗅空氣中的藥味道,很自然地脫口而出,上上下下打量了宇文墨一番,“你哪裡跌了還是哪裡被打了?”
“前陣子受了點鞭傷。”宇文墨微微一笑,撈了一張椅子坐下,避重就輕地扯開話題,“可能是宮裡太醫開的藥太沖,每次喝完藥,總要咳一陣子,不礙事。”
“宮裡的太醫?”蘇瞳蹙眉重複,抿了抿脣,半響才低喃着開口,“你要是想自己的病早點好的話,最好還是別喝太醫的藥了。”
“這是皇上的心意,我不能……”
“別人害你都不懂?”蘇瞳白了他一眼,撥弄着桌上的水杯,好心地提醒,“別怪我沒告訴你,雖然不確定,但是我聞到的藥味中,可不止都是治病的藥!”
“恩。”他點點頭,再無半點回應。
“你就……‘恩’就好了?”蘇瞳不解——就這點反應?!皇上的心意,皇帝想對他怎麼樣都是未知數呢,他就一點防範的意識都沒有!
宇文墨莞爾:“得罪了皇上,怎麼懲罰我,都是應該的。”
那次的忤逆換來了一頓打,後來他的態度並沒有卑微,所以看來皇上的氣還沒有消,利用太醫開來的藥繼續懲罰着他。
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就這點藥,他哪敢提什麼怨言?
“得罪了皇上……呃,我是說,父皇?”蘇瞳困惑地開口,說到一半又急急地改口——她差點忘了,她好歹也是個被冊封的公主!
雖然在這裡沒什麼地位,但是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幾個家丁正好在這個時候過來,端來了簡單的菜餚和精緻的糕點,一一放在蘇瞳的面前。
“不說了,你慢用,我先出去走走。”宇文墨彬彬有禮地開口,謙和的態度讓端菜的家丁有些愣神——將軍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模樣了?
將軍明明一直很冷漠的啊!怎麼突然……這麼溫柔?
“喂!”又是隻來得及叫住一個背影,蘇瞳怨念地用筷子敲着桌面,皺着眉頭,心中有些亂:這裡好像發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現在她又不知道怎麼回去……
軒轅皓,怎麼樣才能讓你知道我在這裡呢?
“姑娘不吃點嗎?”家丁見她不用餐,忍不住開口詢問。
因爲蘇瞳以前在這個國家的時候並沒有接觸多少人,所以也沒有多少人認得她,這些家丁自然也不知道她這個掛名公主的身份。
蘇瞳無力地嘆息了一聲:丫的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吃飯啊?
“你們將軍到底受了什麼傷?”不想吃飯,索性利用無聊的時間打探打探,只是蘇瞳一開口,就看到家丁的臉色突變,突然變上來收拾碗筷。
“姑娘若是不吃,我們就收了。”家丁淡淡地開口,冷着一張臉,顯然不想談那件事。
“當”“當”“當”蘇瞳勾了勾脣角,任由家丁收拾東西,只是手上拿了根筷子,狀似無意地在杯沿上輕輕敲擊了三下——她將炎洛教的那一點點幻術和催眠術結合起來,讓催眠更簡單了!
“我問你,你們將軍到底受什麼傷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見那個家丁的動作停下,蘇瞳這才緩緩地開口,臉上揚起興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