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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刀絞,悲切淚,無聲滴落。
晴天環宇,轉瞬風雲並起,雷雨交加,天地悲鳴。
聲不斷,縱情哀嚎。
哭聲越大,雷聲越響,淚流越多,雨水傾盆。
百萬星域,萬物生靈,皆聞哀嚎之聲,悲從心生,不能自控。
彷彿誰觸怒了天與地,大道齊悲,萬物同哀。
天空黑暗,四方雲動,電閃雷鳴間淚化成水,瞬間淹沒下流溝野。
天地之下,所有生靈皆淚流滿面,心痛復加。
有無上帝者,失聲道 “我怎麼突然控制不住,哀從心生,淚不自主?”
"……?"
……
萬域之上,一株柳樹覆蓋下方蒼宇,一條河至樹下流出,猶如流雲般飄向宇宙深處。
河源頭上空,一蹲栩栩如生的女子雕塑,靜靜凝望着天宇盡頭,忽一道悲涼的哭聲至下方萬域繚繞傳來,彷彿觸動神女心神,雕塑完美的手指動了動,轉而恢復平靜。
雕塑下方,一朵奇異的花豔麗無雙,釋放着芳香。
斷橋外。
悲痛中,暴雨如瀑。
忽一陣讓人心曠神怡的花香飄然而至,淦暮塵停止哭泣,收起悲切,凝神望空。
斷橋虛空。
猶如破鏡。
暴雨傾盆電閃雷鳴的黑暗天空出現很多破碎的畫面。
這些畫面隨着空中雨水閃爍着,靈動着,轉眼消失於無。
“孃親,爹爹?是誰?那些人是誰?”淦暮塵起身怒吼,可一切已消失不見。
“誰?到底是誰?”淦暮塵身上,彷彿有某種禁止欲要破封而出。
……
良久,淦暮塵站起,撓了撓光禿禿的頭頂,驚訝道“都快深冬了,好好的,怎麼就下起雨來了”
下方,河水漸長,淹沒山外鴻溝原野,平原森林。
“好大的洪水”淦暮塵不由後退數步,右肩頭靠在石碑上。
清醒如敗落夜般的枯樹,似樑燕飛去的空巢。
那記憶中溫柔疼愛自己的身影已然不在,那回首中總是將自己放於肩膀上玩騎馬的身影已然故去。
模糊不全的碎片,像是在告訴淦暮塵斷橋外曾經發生過些重要的事?而這些事必然與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猶記得。
爺爺淦嘯奇曾說,兩年前自己得了重病。
期間父母相繼離世,同葬於斷橋邊外。
現在想來,此中隱情重重。
印象中的雙親都是魂修者,怎麼可能突而重病離世?
爺爺淦嘯奇一直阻止其前來掃墓,原本淦暮塵覺得十分可疑。
他曾經幻想,父母可能是出了遠門。
同葬斷橋外不過是爺爺一味安慰自己的推詞。
一直想去斷橋掃墓而未得准許,讓他堅定父母依舊還活着。
沒想到,陰差陽錯,縮地珠居然將之送至此處。
難以接受的真相,斷絕尋找雙親願望的孤墳。
大理石雕刻的墓碑傲立叢草深處,砌墳石頭已滲滿風吹日曬的痕跡。
“爹,娘,對不住,孩兒來晚了,孩兒立誓,定爲您們查明真相,就算要這天地倒轉,河水逆流,無論是誰,我也定親手讓其身形俱滅”淦暮塵慢慢將墳頭枯草拔掉,對着孤墳自語。
雨歇,天晴。
冬山一片蕭條,萬里千山被傾盆大雨洗滌後,極目望眼,更顯悲涼,淒涼蕭條之意更加明顯。
斷橋位處淦家鎮城牆之外百里,四周山水,平原荒野,就算冬天略顯蕭條,陽光下,依然景美如畫。
聚雨初歇。
響午。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讓人覺得世道越來越亂,再無人敢隨意揣度天意,萬界星域的上位者都在緊急會議中。
淦家鎮,淦氏宗族東面最高修魂學院廣場已是人山人海。
又一個新的修魂入學,凡是淦氏宗族年滿六歲的孩子都有資格入淦氏宗族最高修魂學府,只要通過測魂儀的測試,並能成爲一名真正的修魂強者。
因此,近一個月來,散落在外面的淦氏宗族村落都將滿六歲的孩子集中送往淦家鎮進行修魂測試。
這不僅僅是六歲孩子的一次機會,更是每個家庭和村落的機會。
一旦村裡出現一個好的苗子,那麼村落就會晉級改造,而家庭也會直接進入淦家鎮居住,相反,三代不出強者的家族也會貶至外面村落。
爲保血脈的精純,凡是不能修魂的孩子將會被一律送往凡人之地遺忘村,從此修凡兩隔。
這一條規則不僅僅針對一個宗族,四大家族皆是如此,而被送往遺忘村的孩子從此與修魂宗族老死不相往來。
凡人壽命不過幾十年匆匆而過,人們嚮往成爲強者。
修者,修爲越高越誕下子嗣,而凡人則繁殖驚人。
四大家族都是戰神嫡系,八千年來,修者無數,但不排除每一代人會出現一兩個不能修魂的凡人。
八千年在俢魂者眼中也不過是方外一夢,幾次閉關醒來,就是時代更替,滄海桑田。
而在凡人眼裡卻是悠悠不可追溯的歷史,世代變更。
爲了繼承香火,凡人成年就娶妻生子,自力更生養家餬口。
從混沌混亂時期的結束到凎化皇朝天下,八千年來,遺忘村的人口居然比之落日城還要龐大得多。
雨後,黃泥路,微冷
一個孩子獨自行往淦家鎮方向。
“你們看前面的人,感覺此人如何?”
身後,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上一個壯碩的中年人轉頭向車內數個孩子問道。
“他居然步行而來?難道他們村就他一個六歲孩子嗎?”
“不對,就算只有一個孩子,村長必定親自送其前往”
“就是,我們五人都還需要族長親送,他一個人不怕遇上妖獸嗎?”
……
正當車上五人相互討論之時,發現討論話題已經偏離主題的族長打斷話道“我是問你們,他有什麼不同之處,並沒有問你們他的來歷”
“暮曉爺爺,這有什麼不同嗎?”一個扎着兩個羊辮的小女孩顯得有些莫名道。
“看看我們的馬車,一路前行九百里路,時才遇上大暴雨,現在馬車早已沾滿了黃泥,而他呢?發現了嗎?”淦暮曉對於自己村裡的五個孩子有些失望。
每年今日都是如此,十幾年來,自己村裡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都不能入自己法眼,更何況是淦氏宗族最高學府,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心中不由一嘆。
“我知道,他沒有頭髮”
“不對,他穿着普通,麻衣布鞋,還有些破爛”
“錯,明明是因爲他個子比較高,根本就不像六歲”
“要我說,他不同之處就是膽子大,一個人上路,牛掰”
“黃泥大道,雙鞋不沾泥土,不對,此人很強,無法想象”一個萌萌的小女孩聲音弱弱地從車的最後排響起。
淦暮曉轉身,只見那個小女孩漠然低頭,好像做錯事怕被罵般。
淦暮曉滿意地笑了笑,臉色瞬時充滿欣喜。
淦暮曉點評道“淦曉荇說的不錯,此人行步雖隨意,卻身形飄逸,我們的四匹馬雖不是極品戰馬,卻也算是村裡最好的馬匹,日行三千里,而自從他出現在我們的視野,我們的馬車卻一直無法超越,到底那一村的孩子?”
淦家鎮高聳數百丈的城牆立於地平線上。
淦暮塵心事重重,對於身後的馬車毫不在意,他現在只想回家,他有太多的疑問需要爺爺淦嘯奇爲他解答。
淦家鎮最高修魂學府廣場上,千排孩童隊伍,數萬孩子。
學府依山而建,長達數裡,高達千丈,宏偉,高大。
宏偉的學府在孩子們的心中顯得那麼的高不可攀。
學府右側的高山仿若被一劍至山頂削下,筆直立於學府旁邊,上面一行大字閃爍着符文:淦氏宗族最高修魂學府。
正午,陽關明媚,寒氣不在,甚至顯得有些熾熱。
百道能量天梯自學府三樓上憑空出現,直立學府大鐵門前,天梯底端,一個巨大的圓形多邊球體擋住了登梯的路口,多邊球體頂端有一塊白色牌子,上面三個字豁然顯眼:測魂儀。
測魂儀能測出一個孩子的修魂資質,通過測魂儀便可查出測魂者戰魂等級,所屬屬性,按照所屬戰魂和屬性分到不同等級的學院進行修魂學習。
百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天梯的頂端,威嚴無比。
巨大的廣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身處天梯最中間的學院長老道“歡迎孩子們不遠萬里來到這裡,我相信你們將來都能成爲最出色的勇士,爲我族未來做出力所能及的貢獻,測魂只是一種體現,只要能修魂者皆可入學府中的不同學院學習,我希望擁有高階戰魂的人不驕,擁有低階戰魂的人不氣餒,現在我宣佈,測魂正是開始”
測魂儀不僅能測出人是否具有魂海,同時還可以測出散發自魂海內部的戰魂等階和屬性,淦氏宗族的測魂儀並能測出至尊級以下的戰魂。
不過,具記載,八千年來,大陸無至尊。
幾年前,天機谷並測出至尊將現,大時代來臨的預言。
廣場上,孩羣隊伍如雨後春筍,散發着勃勃生機,帶給所有長老滿臉笑容。
長老話必,在負責人的監督下,排在最前面的孩子慢慢靠近測魂儀,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放到測魂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