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心思
蘇酒卿說了這麼一番話，也的確是大實話，成青候雖說是一家之主，但是總歸也不是蔣容的父母。
這件事情也絕對不能夠以成青候的意見爲主。
成青候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茶杯。似乎是對茶杯上的那隻鳥兒特別的喜歡。
不過若是仔細的看，也不難看出成青候雖說看着茶杯，但心思卻完全不在那個上頭，目光彷彿是透過茶杯看到了別的東西。
“你和謝家那個姑娘關係如何？”最後成青候問了這麼一句。
蘇酒卿也實話實說：“算不得好，我不太喜歡她。我們理念不同，而且也着實在利益上已經有過幾次衝撞——”
所以關係肯定不可能好得了。
蘇酒卿又想了一下，再補上一句：“不過平心而論，謝雲瀾也算是十分難得，既有些才情，也知世故，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過功利。”
所以纔會在諸多事情上有如此的算計。
成青候聽完這一番話，幾乎是止不住笑：“你還有一點沒說對。她還有一點不好，就是十分自私。”
不過謝雲瀾做的那些事情，在成青候看來也不過就是小孩子之間過家家一樣的打鬧。
根本不值一提，只是透過這些事情來看謝雲瀾的初心，就有些讓人不喜。
但是不喜歸不喜，總歸蔣二太太現在是十分喜歡謝雲瀾的。
成青候自然知道蔣二太太心中的打算。
作爲一家之主，成青候也不願意蔣二太太如此。
可是有些事情就像是蘇酒卿說的那樣，並不是他的意願就能夠做主的。
成青候輕嘆一口氣：“謝家那個姑娘的確也還算尚可，拋開別的來說，等到二房分家之後，做一個當家祖母也錯錯有餘。”
只是到底也很難讓人喜歡得起來。
“分家那件事情，蔣旬已經和我提過了。”成青候又丟出這麼一個事情來。
蘇酒卿聽完這件事情後，直接就愣住了。
雖說這件事情她是想過，蔣旬也是隱隱約約的透露出來過那樣的意思，但是總歸也應該等到成親之後再提。
而蔣旬現在提這樣的事情，成青候未必心裡會覺得痛快。
蘇酒卿突然也就明白了，爲什麼成青候今日會在這裡等着自己。
大概成青候就是想和她着重說一下這件事情。
當即蘇酒卿就收斂神色肅穆道：“這件事情，侯爺您怎麼看？”
頓了頓，到底還是又客套一句：“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其實也不必那麼着急——”
蘇酒卿即便是這樣客套，其實也顯得有些過於直白。
而且，蘇酒卿也很清楚，其實她這樣也是在表達自己的一種態度。
那就是將來蔣家兩房絕對是要分家的。
蘇酒卿這樣表達自己的意願，成青候頓時就撇了蘇酒卿一眼，頗有些無奈：“你倒是真不怕。”
不怕他和蔣老夫人會因爲這件事情，不喜歡她。
竟敢如此直白。
而且還是在這種不討喜的事情上。
蘇酒卿抿脣偷笑，眼眸都是有些發亮，看上去無端端就讓人想到了偷了油的老鼠：“也就是侯爺您到這裡了，而且我也是實在不想騙您。”
蘇酒卿這樣一說，成青候就又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伸出手指，遙遙點了點蘇酒卿的腦門兒：“你倒是個鬼靈精——”
可不是鬼靈精嗎？知道怎麼說怎麼做最討人喜歡，也最容易讓人接受。
明明是如此叫人不痛快的事情，可叫蘇酒卿這樣一說，反而是叫人心中沒有那麼不痛快。
更讓人覺得蘇酒卿也的確是真性情。
與人相處起來，更叫人覺得心中安心。
至少不擔心蘇酒卿會騙自己。
蘇酒卿這樣的晚輩，怎麼叫長輩不喜歡？
蘇酒卿下意識的捂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也不說話了，當即直嘿嘿直笑。
蘇酒卿這副樣子就更加讓人覺得討喜了。
畢竟蘇酒卿還是一個小丫頭，本來也更容易讓人覺得需要對她更寬容一些。
“若是二房那頭分出去自然是要有一個靠得住的當家主母。二房大頭也指蔣容這麼一個嫡子，我這個做祖父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將來因爲這些事情栽跟頭。”成青候如此說道。
最後神色竟然是有些唏噓起來。
大約是想到了在分家之後，二房的情景會是如何。
蘇酒卿見成青候想得如此的長遠，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只默默點了點頭。
成青候如此，也的確是一個長輩會有的心態。
蘇酒卿心中悄悄的想：這大概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了。
所以一時之間，蘇酒卿還真拿捏不準成青候到底是對謝雲瀾滿意還是不滿意了。
蘇酒卿又嘆一口氣。
最後乾脆直白的問道：“那侯爺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成青候，乾脆又將這個問題丟給了蘇酒卿：“若是你，你又如何想？”
蘇酒卿還真被問住了，遲疑半晌之後，決定還是說真話：“還是那句話，架不住二太太那頭自己願意。”
“最關鍵的是，如果蔣容自己也願意再反對，就像是棒打鴛鴦，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又管得了什麼？至於將來如何——”
蘇酒卿很是不客氣的說了這麼一番話：“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興許他們觀念相投，的確是能夠過得更好呢？”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侯爺和我認爲好的，旁人不一定真的認爲好。就像是或許大多數人都覺得我和世子並不相配，但是世子和我都覺得十分投契一樣。”
再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蘇酒卿倒是真，也有那麼幾分不好意思了。
不過還是堅持將話說完了。
說完之後，蘇酒卿覺得臉頰都有些發燙，當即就低下頭去，避開了成青候的目光。
蘇酒卿又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後也着實也不應該問我，畢竟就算是謝雲瀾進了門，和我成爲了妯娌，我與她之間也不會有太過多的交集。真到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蔣字來的時候——我想哪怕是出於利益，我與謝雲瀾也是會主動聯手的。”
大家都不傻，自然也明白，在有外敵的時候，還是需要團結一下這個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