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萬物,有善,有惡,有喜,有悲,其因果掌控自然之力,莫可逆轉,逆之則明爲叛天,必遭天譴。
清晨,東方的第一縷霞光斜照山丘大地,一股愜意的溫暖灑滿了整個九駝山的領域,像是一個慈祥的母親,用溫暖的胸襟關懷着熟睡的孩子一樣。山前的小溪依舊生生不息的流淌着,發出叮咚叮咚的悅耳之音,猶如一段段幽美的旋律,但,似乎又更像是一位智者在忘情的吟唱,用那甜美的歌喉正在喚醒還在朦朧之中的大地。
小屋前的空地上,已經熄滅的篝火,留下了一大片殘灰枯木。一些落葉夾雜着樹枝被刮的七零八落,一隻只覓食麻雀歡快的跳躍其中,尋找着一天中最完美的早餐。不過,對於這些弱小的生命來看,它們的眼前卻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個污頭垢面,樣子狼狽的人,此時這些小東西似乎有一絲的畏懼,沒有一隻敢靠近他們,只是遠遠的看着,不斷的扭動着圓圓的小腦袋,發出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好像是被這猶如死物一般的幾個人弄得心神不定一樣。
東天旭日終於懸掛於半空,彷彿是一段難捨的離別,緩緩的離開大地。強烈陽光更加的耀眼,傾射在小溪之上閃閃發光,一羣羣的飛鳥已經不知道去向,無意間怒放的野花卻散發出陣陣幽香------
此時此景,卻像是散會的晚宴一樣,雖有些凌亂,但看起來還是有一股邂逅的溫暖。不過,這與昨晚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相比竟有種天差地別的感覺。
說也是奇怪,原本信心滿載的賴達突然變故,措手殺了小漓,可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一股巨大的白色光波之後消失不見。究竟何從解釋,難道這一切都結束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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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纔剛剛是噩夢的開始!
“啊------”一個輕聲的痛吟,一位披頭散髮的女子在枯葉叢中猛地坐起。目光呆滯一臉困窘的她,用手扒開擋在眼前的亂髮,環顧四周,就當目光落在悍馬越野不遠處的一塊地上時,突然似乎有一絲莫名的痛楚,但又好像夾雜着一些熱血的衝動展現在臉上。她忽然聲音沙啞的撲了過去,抱起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子,用力的搖着:“瀟榮,瀟榮,你怎幺了?”
這一刻,原本寂靜的山間淨土突然彷彿被一種悲傷的哭喊籠罩,一下子淒涼了起來。
也許,那個女人忘記了昨天晚上那一幕觸目驚心的場景,也許她不敢承認自己從小到大的好姐妹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了她。
“都怪小漓不好,你快醒醒啊!”那個叫小漓的女人懷抱着瀟榮蒼白髮紫的臉頰,用力的哭喊着,此刻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似乎眼前所有的畫面都是和瀟榮這個好友的過往。而瀟榮,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陽光耀眼,小溪清泠,飛鳥歡快,清風飛舞,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小漓此時的心情。
時間漸漸的流過,一副副熟悉但又充滿這仇恨的面孔相繼的醒了過來。那一刻,似乎這裡的每個人都被一種死心的痛哭所迷惑。
三少,賴達,四個僱傭軍,相繼的圍在小漓的身邊,看着她已經乾涸的眼角,呆呆看着面前的一塊空地,手裡懷抱着已經毫無生氣的瀟榮。
衆人觀察半晌後,突然賴達道:“這?”
三少看了看賴達無力的嘆道:“唉,完了,完了,一切都白費了!”
“三少這是怎幺回事啊?”賴達似乎還是不明白究竟爲什幺會搞成這樣。
“你還說?都是你辦事不利,還說什幺移魂大法,放屁,搞的你自己都發瘋了。唉?不對啊,小漓你?”三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幺,忽然疑問道。而,賴達彷彿也想起昨天晚上收魂過後就莫名其妙的什幺也記不起來了。
三少突然蹲下身子,滿臉凝聚着疑惑,仔細的上下打量起眼前這位一眼空洞發呆的小漓。此刻也許只有三少和四個僱傭軍不明白,爲什幺小漓會安然無恙呢?他們明明記得昨晚那一慘狀。
被矇在鼓裡的賴達,疑惑的看着三少問道:“你們到底是怎幺了?對了那個死老頭呢?”
忽然,被賴達這幺一提醒,三少猛的起身,滿臉怒容的衝着小屋罵道:“你個老不死的,趕快給我滾出來。”
半晌過後,寂靜如初。
那個降頭法師就像是突然消失一般,沒了音訊。
片刻後,三少告訴了賴達昨天晚上的事情後,賴達突然有一種內疚感像是潮水一般涌上心頭。他,走到小漓的身邊,蹲下後,用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輕聲道:“對不起!”
“啪------”一個紅色的掌印印在賴達的臉上,但是賴達並沒有因此而動怒。小漓惡狠狠的盯着賴達,一眼的憤怒神情,怒道:“滾開!”
一對兇狠的眼神,怒視着賴達,賴達不由的顫抖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小漓這樣的一個溫柔女人此時卻如此的邪惡,她變了嗎?其實賴達並不在乎小漓如何對他,可是,就是那對眼神,如此的恐懼。
尷尬的氣氛僵直着,似乎每個人都沒有了精神一般。三少坐在車裡,雙腳蹬在車把上,一臉嚴肅的望着窗外,卻不知道在看什幺。
幾個僱傭軍卻是現實的很,他們不拿到佣金是不會離開的,沒辦法只好坐在車裡幾個人唧唧歪歪的抱怨起來。
小漓一直和剛剛醒來一樣,兩眼無神的坐在小溪旁的一塊岩石上望着遠方,任憑清風的撫摸,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最爲內疚的賴達,則是把瀟榮的屍體處理了,這是他的專長,他知道該怎幺做。
在此刻,還有一個人卻一直都沒有出現在大家的面前,這讓這次任務一手策劃的三少不由的有些惱怒。因爲,三少向來就不喜歡那個降頭法師,再說又出現了這檔子事,他現在心情比誰都煩躁。
傷痛的時間,似乎就像是指尖的細沙一般悄悄流逝,天色漸漸的暗淡下去,一輪明月悄悄的從東方升起。
空地之上,幾個人卻在這裡不吃不喝整整呆了一天。不過,那個降頭法師依然沒有出現。
周圍的氣氛漸漸的變的詭異,幾個僱傭軍已經在車子裡睡着了,三少和賴達一直做在車子裡。彷彿在等待着什幺?
而,小漓一直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半夜十二點鐘,月色光輝突然被一片黑雲遮蓋,只留下點點的星光。周邊的樹木慢慢的開始搖動,一股陰風颳進了車裡,吹拂過三少那一直繃緊的臉龐,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小漓,小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天地八方飄蕩而來,岩石上的小漓突然一怔。
“瀟榮。”小漓小聲低念着,彷彿突然清醒一般。“瀟榮,你在哪裡啊?”一聲大吼,小漓跑到空地之上,四處尋找着。此刻卻驚醒了車裡的僱傭軍,和三少他們。
三少和賴達聽到聲音後,趕忙下車,跑到小漓站到的地方道:“半夜天,你發什幺瘋啊!”
“不是的,我聽到了瀟榮在叫我。”小漓緊張的解釋道。
“什幺?你聽到瀟榮的聲音了!”賴達突然道。
小漓努力的點了點頭。
“不好,快逃。”賴達似乎想到了什幺,拉起小漓就往車上跑。三少見狀,不知爲什幺也跟着跑了起來。
就在此刻,三道白光突然從天空中直落在他們三人的面前。
“啊-----”小漓突然驚叫了起來。
三少,賴達一臉的蒼白,都怔住了。
原來,那三道白光落下之後,突然漸漸的形成了三個人影,並排而立。兩邊的是一副官差的打扮,手裡拿着鬼斧和狼牙棒,白麪青眼。而中間的那個則是一個女人,凌亂的長髮遮住了半邊蒼白的臉頰,手腳都被鎖鏈銬住,明顯是個囚犯。
“鬼差!”賴達小聲的呢喃着,似乎有一絲的畏懼,照常說,賴達對這些傢伙應該不是很害怕,可是爲什幺他現在表現的如此異常。
“怎幺回事。”三少突然小聲的對賴達問道。
賴達,顫抖的道:“好像是閻羅鬼差。估計沒什幺好事。”
“小漓------”中間那個披頭散髮女鬼突然道,似乎還特意拉出了聲音,不由的叫人脊背發涼。
“你,你是瀟榮。”小漓怔了怔神,用手指着那個中間的女鬼問道。
瀟榮鬼魂,慢慢的點了點頭,沒有作答,卻突然道:“快逃------”
“什幺?”小漓似沒有聽清一般。此刻,賴達倒是機靈的很一把拉住小漓道:“問什幺,趕快走。”說罷便要跑開。
可是當他們還沒邁開一步,小漓就感覺脖子上一股涼颼颼的。一摸原來是一副鐵鏈是鎖着了她的脖子。同樣,三少,賴達,就連那幾個僱傭軍都被鎖鏈套住,無法掙脫。
片刻過後,一片白光一閃而過,似乎是天際邊的隕落星辰一般劃破蒼穹,消失在無垠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