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昭陰霧後方竟然出現數十顆幽綠顏色的光點。
這些光點如同黃豆粒般大小,躲藏在陰霧後方閃爍不定。
先前聽陳建斌說這荒山上的貓狗吃了人肉之後眼睛便會發散出幽綠光芒,如此看來躲藏在陰霧後方的應該就是這些吃過人肉的畜生。
這些畜生見我們二人停下腳步之後慢慢從陰霧後方走出,藉着月色看去,這些畜生身上皮毛早就已經脫落,身上佈滿了青灰色的斑點。
它們的雙眼散發出幽綠光芒,口中更是長着尖銳的牙齒。
此刻它們正目光緊緊盯着我們,有些畜生甚至嘴角已經流淌出了粘稠的液體,看樣子它們是想將我們當做腹中之食。
“沈叔,現在……現在咱們怎……怎麼辦?”
我年紀尚幼,面對如此衆多齜牙咧嘴的畜生難免心中恐慌,說話之時也不禁結巴起來。
“不過只是一羣畜生罷了,何懼之有, 你到我跟前來。”沈御樓說着從腰間將葫蘆取下。
我來到沈御樓身前時他已經往口中倒了一口酒水,不等我站穩身形,沈御樓噗呲一口便將口中的酒水噴在了我的身上。
一時間我渾身滿是酒氣,那濃重的辛辣氣味更是令人上頭。
“沈叔,你拿酒噴我幹什麼?”
我雖說不知道沈御樓作何用意,但莫名被噴了一口酒心中還是有些不悅。
“轉頭看看你就明白了。”說話間沈御樓再次將葫蘆收起。
聞言我轉頭朝着眼前畜生看去,此時原本對我齜牙咧嘴的畜生竟然皆是顯露出恐慌神色,不住向後退去。
看到這裡我才幡然醒悟,沈御樓往我身上噴的酒水能夠剋制這些畜生,讓它們對我產生恐懼,從而不再攻擊我。
見周圍畜生退去之後沈御樓繼續帶我朝着山頂方向走去,行進之時我心中好奇,便問沈御樓這葫蘆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裡面的酒水能夠剋制吃人的畜生。
對於腰間葫蘆之事沈御樓倒並未有任何隱瞞,他說這酒葫蘆名爲半壺,本是崑崙腹地仙藤上結出的一尊葫蘆,被人採摘後幾經流轉落於他手,便被他用來盛酒和當做收陰法器。
這葫蘆裡半壺裝的是酒,另外半壺裝的是多年吸入的魂魄。
魂魄爲陰,烈酒爲陽,之所以他頭髮呈黑白之色正是多年喝半壺之中的酒水所致。
雖說陰陽兩氣在葫蘆中融合,但還有一股煞氣隱藏其間難以磨滅。
剛纔他藉着酒水將煞氣噴灑在我身上,所以這些吃人的畜生纔會產生恐懼,故而不敢再接近我。
聽沈御樓說完之後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初在荒地之時楚青茴曾叫他沈半壺,原來是這麼回事。
繼續步行大概二十分鐘我們便來到了荒地山頂位置。
此時除了周圍濃重的陰霧之外空氣中還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藉着月色看去,在距離我們數十米遠的地方是一堆焦炭,火勢雖說已經撲滅但還有陣陣白煙升騰,其間還發出噼裡啪啦的木柴碎裂聲響。
我們觀察四周見並無異像之後便來到葬坑位置,此時地面上有四處坑洞,周圍還有不少腳印。
由於葬坑內部昏暗不明所以看不出深淺,不過根據先前挖出來的棺槨長度來看應該有兩米深度。
沈御樓行至葬坑前伸手入懷,將手抽出時指尖已經夾住四張黃符。
“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間邪。急急如律令!”
一聲敕令四張黃符噌的燃燒起來,只見沈御樓手腕一抖這四張黃符猶如離弦之箭般飛入了四個不同位置的葬坑中。
見狀我剛想上前觀望坑中場景,沈御樓一把將我拽住,說黃符燃燒產生的陽氣會將下方陰氣逼出,一旦要是置身葬坑上方很有可能會被陰氣所傷,所以還是等到陰氣散盡再看。
數秒鐘後葬坑中果然瀰漫起一股濃烈的白色陰氣,直至兩三分鐘才徹底消散。
見葬坑再無陰氣外泄,沈御樓便讓我留在原地等待,而他則是跳入葬坑一探究竟。
等待了大概三五分鐘後沈御樓縱身跳到地面之上,他臉色有些凝重,眉頭緊鎖,似乎發現了什麼蹊蹺之事。
“怪了,這葬坑四周陰氣瀰漫,爲何底部卻有一股靈力衝頂,難不成這四象棺槨與下方之物並無聯繫?”沈御樓喃喃自語道。
見沈御樓面露疑惑之色,我連忙詢問怎麼回事。
沈御樓聞言擡手朝着葬坑位置一指,說從地面到葬坑底部的四面泥牆後都有濃重的陰煞之氣存在,可奇怪的是葬坑底部卻沒有絲毫陰氣,相反還有一股極強的靈力在上頂。
如果說葬坑鎮守的是邪物那麼不可能沒有陰氣沾染,可若不是邪物那麼又爲何有四口棺槨在此鎮守,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沈叔,既然如此何不將地下的東西挖出來看看,如此一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嗎?”我看着沈御樓提議道。
“不行,這地下之物是正是邪還難以分辨,如今沒有任何線索千萬不能貿然行事,一旦分析有誤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還是需要從其他地方入手。”沈御樓果斷拒絕道。
“沈叔,你說那四口棺材裡會不會有什麼線索,先前陳叔不是說棺材打開的時候裡面灌滿了鮮血嗎,如果四口棺材真的是爲了鎮守地下之物設立,那麼這棺材裡面一定有鎮煞法器或者符文,只要咱們找到棺材應該就能夠判斷出下面之物到底是正是邪。”我看着沈御樓開口道。
沈御樓聽到這話看了我一眼,原本凝重的神情瞬間舒展開來:“不愧是顧爺的孫子,當真是天賦異稟,既然如此咱們就將那四口棺槨尋回,待解開棺槨秘密之後再行破解地下之物。”
眼見沈御樓準備朝着山下走去,我連忙將其叫住:“沈叔,現在四口棺槨已經被警方拉走,咱們如何能夠再弄到手,況且你之前不是說人不與官鬥嗎,萬一要是被發現怎麼辦?”
“警局又不是殯儀館,他們拉走棺材無非是爲了銷燬罷了,所以現在棺材肯定是被拉到了其他地方,先前我注意那輛藍色卡車車門上噴着東郊園林處的字樣,估計警方是轉交給園林處理,現在天色已晚,棺材應該還沒有被損毀,咱們趕緊過去看看。”沈御樓說罷便帶着我朝着山下走去。
來到山下時趙陽明和陳建斌正站在原地焦急等待,見我們下山後他們立即詢問山上情況。
“沈大師,山上情況怎麼樣?”趙陽明一臉凝重的看着沈御樓問道。
“現在情況還不好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四口棺材底部一定有東西鎮壓,安全起見這下方之物暫時還不能動,所以只能從棺材下手,趙先生,你現在趕緊送我們前往東郊園林局,棺材應該就在那裡。”沈御樓看着趙陽明急切道。
趙陽明聞言立即掏出鑰匙準備發動汽車,可眼前的陳建斌卻成了難題,按照四象死法來說陳建斌會死於金屬器物之下,如今若是乘車前往恐怕還會有危險。
沈御樓沉思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咬破指尖後用精血在黃紙上繪出一道符咒,隨後疊成三角形狀遞到陳建斌手中,並囑咐他這道符咒要隨身帶着,切記不要離身也不能沾水,雖暫時無法破局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陳建斌接過黃符連忙道謝,隨後我們一行四人便朝着東郊園林局方向駛去,行至門前時東郊園林局早就已經大門緊鎖,門口只剩下兩名五六十歲的老頭正在看門。
“沈大師,現在園林局早就下班了,要不然明天咱們再來?”趙陽明看着沈御樓說道。
沈御樓還未開口,突然遠處一束燈光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