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之後幾人很快便掙扎起身,神情變得愈加猙獰,雙眼更是變得通紅,彷彿與我有殺妻奪子之恨。
中年婦女嘶吼一聲從身後腰間抽出菜刀,舉過頭頂便朝着我劈砍過來。
明晃晃的刀刃懸在頭頂,就在寒芒落下一瞬間我迅速出手,一拳重擊中年婦女手腕。
雖說她吸入屍氣感知不到疼痛,但這拳力道極大,震動間便將菜刀擊落。
中年婦女見狀剛準備彎腰撿起落地菜刀,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左手環抱其胸前,右手化刀直接朝着她的後腦勺擊打過去。
後腦勺乃是人之中樞神經所在,重力擊打之下便會造成暫時的昏厥或休克。
中年女子在重擊之下瞬間身形一攤倒落在地,剩餘四名家屬見同伴倒地,怒目而視之間朝我猛衝過來。
這四人中三男一女,雖說人數佔優但遠不及中年女子戾氣強盛,在輾轉騰挪之間我便將幾人打暈在地。
見五名死者家屬倒地不起,陳山河立即行至我面前擔心問道:“顧先生,他們幾個怎麼了,不會出人命吧?”
聞言我搖搖頭,說我只是暫時把他們擊昏而已,不會有任何性命危險,不過如今屍氣還在他們體內,要想讓他們恢復如初就必須將他們屍氣排解出來。
隨後我讓陳山河趕緊找個空地將他們五人平放在地上,我即刻幫他們祛除屍氣,若是屍氣在體內盤踞一久會傷害他們的器官,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陳山河不敢怠慢,本身已經在自己的管轄地區死了數條人命,如果這幾名死者家屬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他頭上的烏紗帽可就徹底保不住了。
隨後陳山河讓手下警員幫忙將幾名死者家屬擡到大廳空地上,然後退到一旁給我留出位置。
“顧先生,如何祛除他們幾人體內的屍氣,有需要幫忙的就告訴我一聲。”陳山河望着眼前的死者家屬問道。
“不必,我哥有個好兄弟,有好兄弟在這屍氣根本不值一提。”秦嘯虎眯眼笑道。
秦嘯虎口中的好兄弟自然是我腰間的肥蟲子,不過這種場合肥蟲子幫不上忙,畢竟屍氣跟陰煞之氣不同,屍氣是屍體因爲某種原因產生的一種有毒氣體,而陰煞之氣則是陰魂之氣,也是陰陽之氣,肥蟲子能夠吸食陰煞之氣卻不能夠吸食屍氣,一旦屍氣入體恐怕也會對肥蟲子造成損傷,所以祛除屍氣還需我親自出手。
“嘯虎,肥蟲子只能吸食陰煞之氣,你可別將兩者搞混了。”說完我轉頭看向陳山河,沉聲道:“陳局長,你能不能給我準備一隻公雞,雞冠子越鮮紅越好,然後再給我準備一隻毛筆,其他的東西就不需要了。”
聽到我需要公雞陳山河面色一怔,詫異道:“公雞?咱們不是前不久才吃了飯嗎,難不成顧先生又餓了,就算是餓了也不能要活公雞啊,咱們這警局可沒辦法做飯。”
“做什麼飯,我是用公雞來祛除幾人體內的屍氣,你趕緊照辦,我估摸再有半個時辰這幾名死者家屬就會醒來,等他們醒了可就麻煩了!”我看着陳山河斥聲道。
陳山河聽我說完恍然大悟,連忙催促手下警員開車去附近市場買公雞,我們如今身處縣城,市場關門早,警員通過打聽才找到一家養雞的場子,等把公雞買回來時已經過去四十多分鐘。
見公雞買回來之後陳山河從警局中給我找了一根毛筆放在桌上備用,隨即我從警員手中接過公雞,右手從腰間抽出懾靈刀,擡手一揮,噌的一聲寒芒從空中劃過,緊接着雞冠子掉落在桌上。
我將斷了雞冠子的公雞扔在地上,撿起血紅雞冠用力一捏,瞬間鮮紅的血液從其間滴落,全部滴在我先前準備好的紙杯中。
待到雞冠血全部擠出之後我手持毛筆沾染鮮血,行至幾名死者家屬面前蹲下身形,然後開始在他們面部繪製着符咒。
符頭凌天,符腳落地,片刻之後五人的面部便被繪製上一道吸陰符,這道符咒的功效在於將幾人體內的屍毒引到面部,然後再以靈符祛除屍氣。
伴隨着吸陰符繪製完成,幾人原本慘白的臉色變得開始發黑,就好像中毒一般。
見狀我從懷中掏出幾張靈符,將靈符放入幾人嘴脣之中夾住,然後口中開始默唸咒語:“天清地靈,引魂吸陰,符咒萬法,屍氣可破,急急如律令!”
隨着咒語念起,幾人面部黑色皮膚開始出現變化,就如同氣體一般慢慢順着嘴脣進入靈符之中,見到這一幕旁邊圍觀的警員皆是發出陣陣驚詫之聲。
約莫過了半分鐘之後原本黃色的符紙已經變成了暗黑色,而幾名死者家屬的臉色也變得開始紅潤,雖說不及先前但看上去已無大礙。
見幾人體內屍氣已經被完全吸食乾淨,我將他們口中的符紙取下,夾在指尖後口中默唸敕令,只聽噌的一聲符咒驟然間燃燒起來,伴隨着火焰屢屢黑色的屍氣化做虛無。
“行了,現在他們體內的屍氣已經完全被吸出,如今身體已經恢復,估計過不了幾分鐘就能夠清醒過來。”我起身看着眼前的陳山河和數名警員說道。
“顧先生,我今天可真是開眼了,以前我以爲電影裡面都是胡編亂造的,如今才明白藝術來源於生活,都愣着幹什麼,鼓掌啊!”
陳山河話音剛落周圍便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見衆人向我投來崇拜的目光,我擡手一擺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這不過只是道家尋常法門罷了,不必如此驚訝。”
“顧先生,聽說你如今是是非堂的主事人,既然如此我想請求你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陳山河看着我謙恭問道。
“什麼事?”我眉毛一挑道。
“都說藝多不壓身,我們雖說有槍械在手,可如果遇到這種不乾淨的東西還是無計可施,既然顧先生也在天京,距離我們警局又不算遠,能不能教我們一些簡單的道法,如此一來日後我們要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一是能夠自保,二是能夠保護百姓,這對天京百姓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陳山河看着我笑道。
此言一出旁邊的警員皆是隨聲附和,眼神裡面也露出期盼的目光,看樣子如今他們已經被我的道法深深折服。
說起來陳山河這個提議的確不錯,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罪犯之外還有很多不乾淨的東西。
警察可以消滅罪犯但是卻不能消滅邪祟厲鬼,如果要是有道法在身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自保的本領。
雖說他們不是正統入道,不能教授核心本領,但教授點繪製符咒的本領還是沒問題的。
陳山河見我默不作聲以爲我是不答應,於是連忙說道:“顧先生,如果你要是覺得不合適的話我們可以給你薪酬,雖說上面不給我們撥款但我們願意從自己的薪酬裡面拿出一部分當做學費。”
此言一出周圍的警員皆是隨聲附和,還有的人爲了學習本領願意將所有的工資交出。
望着他們殷切的眼神我嘴角微啓,笑道:“你們學習道法是爲人民服務,這對百姓來說是一件好事,既然是做好事我又怎麼會不支持呢,不過你們並非道門弟子,我不可能教授你們太多本領,只能教授你們繪製符咒和自保的本領,至於薪酬就不必了,也算是我爲天京百姓做一件好事。”
聞聽此言所有警員包括陳山河在內皆露出欣喜的神情,恨不得我現在就開始教授他們本領。
“你們先別高興太早,我雖說答應教授你們道術但不是現在,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解決屋子裡面躺着的七具屍體,明天是非堂有事需要處理,後天是非堂開業需要用半天時間,到後天下午我會再來警局,一是協助你們調查兇手的事情,二是教你們一些防身本領,不過在這之前你們要好好配合我。”我看着衆人語重心長道。
衆人在警局大廳中等待了約莫數分鐘後幾名死者家屬便醒了過來。
他們清醒後看到我們圍聚在身邊面露詫異之色,眼神中滿是茫然,看樣子他們並不知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