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霖閣弟子雖說在短時間內就服下解藥,可還是有幾人傷口出現潰爛。
無奈之下仇千羽只得親自操刀,刀光閃爍間地面上便鮮血滿布,留下了兩條手臂和三條大腿。
望着手中刀刃上緩緩滴落的黑血仇千羽獰聲道:“顧鎮林,今天這事沒完,我不管你是不是殺害蕭海庭四人的兇手,但你與我們血霖閣的樑子算是結下了,咱們走!”
言罷仇千羽將手中長刀插入地面,轉身便要帶着血霖閣弟子離去。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不是太過容易了!”我持劍冷聲道。
聞言仇千羽轉過頭來,雙眼佈滿血絲道:“顧鎮林,我勸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好像是你們,從始至終我們都是被逼出手,現在你一句話就想拂袖而去是不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他們想活着離開凌煙閣可以,但我必須要你一隻手,就要你拿扇子的右手!”我目光冷峻道。
不管是習武還是修道,雙手皆是根本。
仇千羽出招之時摺扇握於右手,說明他是右利手,如今讓他留下右手他的修爲道行幾乎就廢了,要想再將左手練的如同右手一般靈便恐怕最起碼需要十年八載。
雖然這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太過殘酷,可如果我不這麼做他始終都是禍患,終有一日他會再對我們下手。
仇千羽聽後低頭朝着自己握着摺扇的右手看了一眼,獰聲道:“你想廢了我的道行?”
“我只是想給你手下人一條生路,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完好無損的離開,你手下人的性命留下,二是你留下右手,你手下人我絕對不會有半點爲難,現在決定權在你手裡,別說我不講情面!”我看着仇千羽冷聲道。
仇千羽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手下,將摺扇插入腰帶後拔出一把短刀。
刀光一閃瞬間鮮血噴濺,一隻手掌驟然落地,由於速度太快,手掌落地之後手指還動了兩下。
仇千羽扯下衣衫將手掌斷裂處包裹住,雙眼通紅道:“今天我認栽,但你別落在我的手裡,要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仇千羽撂下一句狠話之後便帶着血霖閣弟子離去,見其走後孟靈汐快步行至我面前,沉聲道:“弟弟,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過了,血霖閣在江湖上名望不低,如今你讓仇千羽自斷一掌廢了他道行,你就不怕引來江湖聲討,而且血霖閣閣主可不是忍氣吞聲之輩,他要是知道你如此羞辱血霖閣必然會找你算賬。”
聞言我並未迴應,將赤焰火麟收回木盒後看向孟靈汐,嘴角微啓道:“我既然做就不怕他們找上門來,血霖閣步步殺招,若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豈不是會被他們看扁。”
“孟堂主,雖說你沒有幫我們找到沈叔,但點天燈的一百萬你還是留下,你幫我們查一下江湖中都有誰接下了蕭家紅花,我們也好心中有數。”
既然現在沈御樓不知所蹤,那麼是非堂就交由我來掌管,反正我已經惹鬧天京術道,就不怕搞個天翻地覆,我要向世人證明即便沈御樓不在我也不會讓是非堂沒落下去!
“弟弟,要是旁人知道有人追殺恐怕早就已經逃離此處,可你怎麼一點都不怕?”孟靈汐看着我問道。
“誰說我不怕,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可逃又能逃到哪裡去,與其無休無止的擔驚受怕還不如直面相對,解決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繼續打下去,只有把他們徹底打服這種日子纔會停止。”我看着孟靈汐語重心長道。
孟靈汐無奈嘆口氣:“你可真是個瘋子,若是查出結果我怎麼通知你?”
“嘯虎,把聯繫方式留給孟堂主,到時候有了結果就給我們打電話,對了,血霖閣是在你的地盤出的事,說不定會來找你麻煩,若是血霖閣找上門別跟他們動手,趕緊跟我們聯繫,到時候我們會前來相助。”
秦嘯虎將聯繫方式留下之後我們便乘車離開了凌煙閣。
行駛在路上秦嘯虎回頭看向我,問道:“鎮林哥,現在咱們不僅惹惱了血霖閣,而且還有其他殺手組織追殺,咱們接下來去哪?”
“哪也不去,是非堂是沈叔留下的,我必須要守住,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見到他時是非堂已經破敗。”我望着窗外沉聲道。
“你的意思是說沈叔現在還活着?”秦嘯虎詫異道。
“我不確定,但我覺得他應該還活着,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將是非堂守住,嘯虎,你是想留下還是離開?”我轉過頭來透過後視鏡看向秦嘯虎。
秦嘯虎雙眼一眯,憨厚笑道:“當初師傅讓我來天京就是爲了跟在你身邊,你去何處我去何處,既然你想留在是非堂我自然也要留下。”
聞言我欣慰點點頭,轉頭看向沈雨晴:“沈姑娘,蕭家之事與你沒有絲毫牽扯,你也沒有必要捲入無謂紛爭,依我看你從何處來就回何處去,還是回你師傅身邊吧。”
“一入江湖深似海,你覺得我現在還能洗脫乾淨嗎,再說血霖閣弟子今日見到你我站在一起,想必已經將我劃分到是非堂,所以這條賊船我是下不去了,雖說本姑娘看不慣你們兩個,但念在師命不可違的份上就留下跟你們一起共渡難關。”沈雨晴說話間白了我和秦嘯虎一眼。
沈雨晴之言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先前我本是想將她攆走,此事讓我和秦嘯虎承擔,可如今她卻要留在是非堂,身處危險境地不說如何生活也成了問題,我和秦嘯虎都是男人,住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妥,可沈雨晴怎麼辦,總不能我們三個人睡在一起吧?
“沈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
“沒什麼可是,剛纔你不是殺伐果斷嗎,如今怎麼磨磨唧唧的,從今日開始你們兩個住在沈半壺的屋中,我住在你們休息的地方,要是敢有半點越軌舉動,小心我咔嚓了你們!”
說話之時沈雨晴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剪刀手勢,見狀我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褲襠位置。
這沈雨晴還當真是絲毫不講理,先前將我和沈御樓視爲生死仇人,如今卻又要住進是非堂,真不知道她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既然她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再繼續勸說,萬一真要是惹怒她再聯合其江湖術道一起對付是非堂豈不是更加麻煩。
屍娘子的前車之鑑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沈雨晴與她生活九年時間,難免會沾染這些陋習。
汽車一路行駛,等我們到達是非堂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還未下車我便透過車窗看到是非堂前圍着不少百姓,人數足有上百,將是非堂堵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鎮林哥,要不要調頭?”秦嘯虎回頭看我一眼問道。
“既來之則安之,是非堂是咱們的地盤,是龍給我盤着,是虎給我窩着,先下車看看什麼情況。”
秦嘯虎聞言將汽車停在衚衕口,隨後我們三人下車朝着是非堂方向走去。
隨着步伐邁進一陣悽慘的哭喊聲傳來,其間還夾着着百姓竊竊私語之聲。
循着哭聲我們三人擠進人羣,探頭一看,此時是非堂前正放置着四口漆黑棺材,棺材橫檔大門,兩側還站着十幾名身穿白衣孝服的男子,腰間繫着麻繩,手中打着靈幡,一名上了年紀的女人正趴在黑棺前哭天搶地。
“就是這是非堂的顧鎮林和沈御樓害了我們蕭家,他們把我家老頭子和三個兒子的頭給砍了,這可讓我怎麼活啊……”
中年女人悲痛欲絕,聲音早已哭的沙啞。
從她言語之意判斷應該是蕭海庭的妻子,可在老嶺山時蕭敬山曾說他母親在生蕭家老四的時候就已經難產身死,那麼眼前的中年女人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