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這小和尚頭頂無發身披袈裟,打死我都不相信他是個和尚。
“先前我躲在林中不曾出聲,你是如何發現我的?”我看着小和尚詫異道。
“阿彌陀佛,人有人氣鬼有鬼氣,修道修佛皆有靈氣,看你並非佛門弟子,想必應該是道門之人。”小和尚憨厚笑道。
聞言我這才恍然大悟,這小和尚說的沒錯,邪祟煞靈身上有陰煞之氣,我們這些修煉之人身上則會瀰漫着一股靈氣。
看樣子他是發現了我身上的靈氣才斷定我藏匿此處。
“請問高僧法號,師承何處?”
如今雖說憑藉五嶽金鐘罩我已經斷定他和十戒和尚有關係,但畢竟還沒有證實,所以也不敢貿然相認。
聽到高僧二字小和尚哈哈大笑,笑的時候渾身肥肉亂顫,眼睛都眯成來了一條縫。
“高僧二字用在我師父身上尚可,我可算不得什麼高僧,在下俗名秦嘯虎,法號戒語,師承……”
秦嘯虎話還未說完,突然捂住肚子哎呦叫喚起來。
見秦嘯虎面露難之色我連忙上前將其攙扶住:“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被那蛇妖所傷?”
“傷個錘子啊,就憑她那貨色還能傷我?我這是先前追她的時候說話太多,腹中灌入涼風,沒什麼大事,去趟茅房就好了,對了兄弟,你有沒有草紙?”秦嘯虎一邊忍着腹痛一邊問道。
聽到這話我立即雙手開始在口袋中翻找,尋找片刻並未找到,等我回過身來之時秦嘯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當我有些詫異之時密林中傳來秦嘯虎的聲音:“兄弟別找了,樹葉子一樣用,阿彌……阿彌陀佛……”
眼見秦嘯虎已經鑽進密林解手,我也沒再等他。
畢竟時間已經不早,我還要趕緊返回是非堂。
想到此處我朝着密林方向喊了一嗓子:“兄弟,咱們還能見面嗎?”
“有緣……有緣自會相……相見,阿彌……阿彌陀佛。”秦嘯虎迴應道。
見秦嘯虎正到緊要關頭,我無奈苦笑一聲便轉身朝着山下走去。
若秦嘯虎當真與十戒和尚有關,天京巴掌般大小的地方肯定還會相見。
走下荒山行至路邊,不多時我便攔上了一輛出租車,隨後朝着是非堂方向駛去。
等到達是非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此時大門虛掩,看樣子沈御樓還沒有休息。
我踱步行至主屋門前,屋中燈光閃爍,沈御樓正坐在木椅上獨自喝酒。
見狀我推門而入,看着沈御樓開口道:“沈叔,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你不回來我哪睡得着,楚家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沈御樓砸吧一口酒問道。
我將發現麝靈骨和趙明建一家身死之事告訴沈御樓。
沈御樓面露陰沉之色,手腕探在桌上,手指不斷敲擊桌面,似乎是在沉思什麼。
片刻後沈御樓擡頭看向我,問道:“既然趙明建身死那麼線索就斷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證人雖說已經身死,可麝靈骨還在我手中,我利用麝靈骨對幕後之人進行反噬,我想他很快便會前來找我。”我看着沈御樓說道。
“利用陰物反噬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要小心行事,這幕後之人不一定會明着見你,也有可能會在暗中出手,所以你切記注意自身安全,若有需要就告訴我,我雖說已經是半百之人,但在這種事情上還不會給你掉鏈子。”沈御樓沉聲道。
聽到這話我不禁一笑,說道:“沈叔,你可是寶刀不老雄風猶在,若你出手那幕後之人指定嚇得直接放棄抵抗了。”
“你小子就會說好聽的哄我,行了,沒別的事趕緊洗刷睡覺,楚家的事早點結束,別忘了秦三公子還等着給你給他家老爺子看病。”沈御樓囑咐道。
我點頭應承,剛想轉身回屋休息,突然想起剛纔在荒山上遇到的秦嘯虎,於是便將此事告訴了沈御樓。
沈御樓聽後神情一怔,詫異道:“鎮林,你遇見的那個小和尚當真會用五嶽金鐘罩?”
見我點頭後沈御樓嘖嘖兩聲,說若當真如此恐怕這小和尚的確是了劫大師的弟子,不過據他所知九年前自從我選擇入道後了劫大師便已經回到華西天龍寺繼續修行,如今爲何會將徒弟派到天京,這倒是讓他有些想不明白。
“沈叔,這有什麼好想的,那秦嘯虎身穿一件破爛僧衣,估計也是雲遊至此,再說他當時跟隨蛇精三百里,說不定本身沒想來天京,只是無意間跟過來的。”我看着沈御樓笑道。
此刻沈御樓面色鐵青,一臉凝重神情,見其並未搭話,我追問道:“沈叔,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沈御樓聽到這話回過神來,看了我一眼之後搖頭道:“入寺未滿十年不得雲遊四海,這小和尚若真是了劫大師的弟子入寺時間肯定不夠,依我看來這小和尚來天京絕非偶然,說不定是衝你來的!”
聽得此言我心中咯噔一聲,詫異道:“沈叔,你跟十戒和尚不是朋友嗎,他弟子如今衝我來幹什麼,難不成要跟我比試一番,這一佛一道怎麼比?”
“並非與你比試,了劫大師佛法高深,說不定已經窺探天機,如今他派門下弟子前來或許與你命劫有關。”沈御樓面色陰沉道。
“命劫之期不是還有半年嗎,再說這命劫一事與秦嘯虎有何關係,就算是命劫落下他又不會遭殃。”我滿心疑惑道。
沈御樓剛想開口,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咽了下去,沉默數秒後他開口道:“現在只是推測而已,還沒有確切證據,此事你就別管了,先渡過第二次身劫再說。”
沈御樓說完打了個哈欠,一臉睏倦模樣,見其如此我也只好不再追問,告別沈御樓後便朝着院落走去。
雖說沈御樓並未言明,但我心中總覺得有些惴惴不安,難道說是命劫一事出現了變故,亦或是命劫提前?
雜亂的思緒在我腦海中纏繞不休,無奈之下我只得不再去想,行至院落後我轉身進入衛生間準備洗漱。
我打開水龍頭用雙手捧着冰涼的自來水澆灌在臉上,瞬間一股清涼之意撲面而來,先前雜亂的心緒也頓時煙消雲散。
洗漱完畢後我剛想轉身回屋休息,就在這時突然一股駭人的陰冷之氣從四面八方襲來。
感知到陰氣後我立即從腰間抽出懾靈刀,隨即朝着四下看去,雖說衛生間此時已經佈滿白霧,不過卻並未發現邪祟所在蹤影。
如此說來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是這邪祟的本領遠超於我,憑藉我的道行根本無法與之匹敵,其二便是他能夠操控陰氣,即便真身不到也可利用陰氣行事。
“若有事就現身相見,何必鬼鬼祟祟當縮頭烏龜!”我右手持懾靈刀,左手背在身後已經掐起指訣。
一語落地毫無迴應,就在我四下掃視之時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響從洗手池上方鏡子位置傳來。
聽到聲音我立即轉頭看去,只見鏡子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血點。
隨着血點不斷蔓延鏡子上竟然出現了一句話:明日午夜十一點隻身前往西郊南山路屠宰場,把麝靈骨帶來!
看到鏡子上出現的血字後我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笑容。
幕後之人經受不住麝靈骨反噬果然已經按奈不住,看樣子明日楚家之事就能夠解決。
想到此處我將懾靈刀收回腰間,用水沖洗乾淨玻璃上的血字後便轉身朝着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