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次渡鬼

轉眼的時間,七年就這麼過去了,在這七年裡,我再也沒有鬼魂騷擾過,只是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一個男人,他讓我管他叫常爺,雖然當時年紀很小,但我還是很懂事的,再加上這位常爺,平日對我很好,所以我很聽他的話。

每天晚上,常爺都會讓我,跟他練一些動作,這導致每天早上醒來,身上的汗都會把被子打透,不過精神卻出奇的好,而且身體也越發強壯,所以我七歲的時候,就已經長的和,十一二大的小孩差不多了,我自然就成了村子裡的孩子王。

東北的冬天很冷,天也黑得也早,大概晚上五六點,那時候的天已經黑透了,我和幾個孩子在外面嬉戲,那時候沒有現在這些電腦、psp什麼的,只是大家分爲兩個陣營,互相打着雪仗,所有人都玩的很開心,可惜好景不長,很快大人們就過來了,準備各自領孩子,回家吃飯了。

我當然也是一樣的,姐姐老早就在一旁等着我了,就在和小夥伴告別的時候,我發現村東頭張家的張小胖,額頭圍繞着黑色的煙霧,這種情況我還第一次看到,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小胖,你這是蹭到啥了?額頭咋還冒黑煙了?來接兒子的張叔,用手電照了一下兒子額頭,結果發現啥也沒有,他笑了一下對我說道:昊天你是不是眼花了?這小胖額頭啥也沒有啊。

聽到這話我有些不樂意了,小孩子最討厭不被信任了,我生氣的說道:男子漢從不騙人,小胖的頭上就是有黑煙啊!這時我姐姐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有些擔憂的說道:張叔,你這最好是小心點,您也知道我家是幹啥的,我這弟弟從來不撒謊,而且他的眼睛和我們不太一樣,你懂的。

張叔一聽到這話,頓時就慌了,村裡人都知道,我家是乾白事的,張叔也不例外,他心裡不禁有些哆嗦,有些着急問道:玲瓏啊,這咋整啊?你奶奶在家不?我去你家請馬善人幫忙看看吧,姐姐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叔不是不幫你,只是我奶奶去城裡幫人看事去了,就是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來啊!

張叔聽到奶奶不在家,在一旁着急壞了,畢竟自己家裡,就這一根獨苗啊!姐姐看到張叔焦急的樣子,也有點於心不忍了,突然姐姐眼睛一亮,她開心說道:張叔你看這樣行不?今天就讓小胖跟我弟弟一起睡吧,我家裡有仙堂,一般的髒東西進不來,而且我弟弟身上有仙家護體,有啥事也能照應一二,你看行不?

我和小胖在一旁,懵懂的聽着這些,畢竟是小孩子,哪裡聽得懂這些,但是姐姐的這番話,卻徹底改變了我的一生。

張叔聽完連忙點頭,表示贊同,畢竟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他低頭對小胖說:兒子啊,今天晚上你就和你昊哥住一宿吧。小胖似乎有點不樂意,他對張叔說:爸,我不想去,媽不是說今晚做紅燒肉麼,我想回家吃肉,聽到這張叔有些急了,眼睛一瞪說:小兔崽子這一天天的,你就知道吃,今天晚上你要是敢離開你昊哥半步,腿兒給你打折嘍

小胖聽到父親的訓斥,很是委屈,哇一聲就哭了出來,張叔看到寶貝兒子哭了,他心裡也不好受,於是低頭安慰道:兒子啊,你今天就先跟你昊哥去他家,明天爹帶你去城裡玩行不?

小胖一聽能去城裡玩,頓時就不哭了,抓着他爹的褲腿說:不許騙人。張叔無奈的點了點頭,小胖頓時就雨過天晴了,開開心心的跟他爸來到了我家,其實小胖能來,我也很興奮,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和朋友一起睡覺,回到家後姐姐把情況和媽媽說了一聲,媽媽很痛快的答應了,張叔千恩萬謝後就離開了。

因爲奶奶的屋裡有仙堂,所以我和小胖就直接,住進奶奶的屋子裡,一開門一股貢香的味道撲面而來,不知道爲什麼,我從小就喜歡這股香味,每回聞完都覺得心裡都很平靜。

我和小胖在屋裡玩了一會後,媽媽就叫我們吃飯了,由於小胖來的緣故,晚飯很豐盛,油汪汪的豬肉燉粉條,香菇油菜,柿子雞蛋,在加上開胃的蘿蔔湯,我和小胖吃的很開心。

吃完飯大概晚上8點多鐘,媽媽給我倆鋪好被子,把炕燒得熱熱的,我和小胖鑽進了被窩,可能是晚飯吃的有點多,躺在牀上有點睡不着,我就拉着小胖,從玩具聊到了動畫片,聊着聊着小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看小胖睡了,自己呆着也沒意思,就閉上眼睛眯着,不一會我也睡着了。

睡着之後我又看到了常爺,但是這次常爺好像有點不太開心,他見我來了面色複雜的說:昊天啊,你咋這麼能給自己惹麻煩呢,這因果的事,可不是輕易能惹的啊,你小子倒好,小小年紀惹了個這麼大的,唉~你可真讓我頭痛。

常爺這番話說得我一臉懵,畢竟當時年紀小,根本不懂這些東西,只是懵懂的看着常爺,看到我的眼神,常爺搖了搖頭摸着我的腦袋說道:昊天你記住,你能看到別人黑氣的事情,以後不許再說了,如果你再說的話,日後你我就不必相見了。

在那時候常爺已經是我最親密的人了,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想過,他會離開的事情,於是我含着眼淚慌忙的點頭,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再說了。

常爺滿意的點了點頭,摸着我的頭說道:看在小昊天的面子上,今天我就保這個小胖子一命,明天你奶奶回來,你讓他請我上身,我來把這些事說清楚,小子估計你要吃點苦頭嘍,好了天亮了,你該回去了,說完常爺就消失不見了。

早上母親把我叫醒,我醒的時候姐姐已經上學去了,我起牀洗完漱之後,問母親奶奶得啥時候回來,母親聽完之後笑問我:怎麼了?是不是想奶奶了?我搖搖頭說道:是常爺說找奶奶有事,好像是關於小胖子的事。

母親一聽是常爺找奶奶有事,面色變得有點嚴肅,小胖的事居然驚動了常爺,那就證明這件事,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母親讓我先吃飯,她去給奶奶打電話,我點了點頭坐在凳子上吃了起來。

不一會母親走過來說:你奶奶一會就回來了,昊天你吃完,就去把小胖叫起來,我先找一下你張叔,今天上午就別亂跑了,你和小胖消停在家呆着,說完母親套上棉襖就走了出去。

母親走了沒一會,奶奶就回來了,奶奶一進屋就問我發生啥事了,我就把昨天的事情,還有常爺跟我說的話,全都告訴了奶奶,奶奶聽完之後沉思了一會,嘆了口氣說:你這傻小子,算了,等你張叔來再說吧,我先去仙堂準備準備。

奶奶走進屋後,把正在睡覺的小胖叫了起來,小胖打着哈切,坐在我面前,也不客氣坐下就開吃,嘴裡吃着東西含糊的說道:昊哥昨天我做了個噩夢,一個大姐姐的嗚了嚎風的,說什麼你找人了,我也不怕你,太嚇人了,害得我一宿都沒睡好。

小胖剛吃完飯,母親就帶着張叔走了進來,小胖看到他爸來了,立刻撲上去問:爸啥時候去市裡啊?張叔用臉蹭了一下小胖說:等會的彆着急,我和你馬奶奶說點事,咋樣,昨天睡的好不好阿?小胖有些害怕的說:昨天睡的一點都不好,做了個噩夢老嚇人了。

他把剛纔跟我說的,又跟他爸說了一遍,張叔聽完之後臉色鐵青,他回頭看了一眼母親,母親的臉色,同樣很不好的點了點頭,張叔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幾分,這時奶奶走出來說道:行了,別瞎琢磨了,先進來吧,請大仙幫咱們解釋一下,就全清楚了。

衆人走進房間,奶奶盤腿坐在炕上,她的面前擺着一個香爐,三個雞蛋,還有些貢品之類的,奶奶坐在炕上,面色莊嚴的念着咒語,唸唸有詞道:有請常家三排教主,常無雙上身,說完奶奶猛然低下頭,當她再擡起頭的的時候,神色明顯的變了一個人,這個人給我很熟系的感覺,我驚喜的喊道:常爺!?

常爺衝我笑了一下,儘管笑的很詭異,可是我依然很開心,因爲這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常爺,我還想說些什麼,常爺對我擺擺手說道:昊天有啥事晚上再說,今天先把這個小胖子的事解決一下,我很懂事的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常爺轉頭看向小胖說道:行了別藏了,昨天已經打過照面了,咱們商量下解決的辦法,小胖聽到這話,剛想說些什麼,可是面色突然變得非常猙獰,雙目通紅,黑色紋路像蜘蛛網一樣,蔓延到整個臉龐,咧着嘴牙齒漆黑,惡狠狠的看着常爺。

看到這幅場景,母親還好一些,經過之前百鬼求渡的事後,母親的抵抗力已經強了很多,就是臉色有點發白,恐懼之餘連忙捂住我的眼睛,可張叔就不行了,他嚇得直哆嗦,要不是母親扶了他一把,估計他現在已經坐在地上了。

張叔強忍着恐懼,可是聲音還是有些顫抖的說:你是誰啊?你爲啥要害我兒子?我家兒子才八歲,他哪裡得罪你了?沒想到小胖突然發出了,極爲刺耳的聲音,就好像用刀子劃玻璃一樣,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胖猙獰的說道:我等了他300年,終於等到他了,誰也擋不了我,我要讓他碎屍萬段,就在那隻鬼咆哮的時候,常爺沒好氣的打斷道:行了,別瞎BB了,說這些有啥用?我來說吧咱們把事情解決,你放心我等仙家,絕對不會偏袒那方,保證絕對公平,那鬼見常爺這麼說了,也沒多說什麼,還是惡毒的望着常爺。

常爺拿起桌子上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道:本來這因果報應之事,我等仙家不宜插手,只是昊天無意之間涉入,我等也不好置身之外。

說到這常爺無奈的白了我一眼,繼續說道:這小胖前世是一個土匪,惡貫滿盈,這鬼生前是一個大家閨秀,一次出遊被他擄走,小胖把她姦殺後,暴屍荒野,引得野獸分而食之,此女死後化作厲鬼想要報仇,可是等她找到小胖的時候,小胖已經被官兵擊殺,魂魄進入地獄受刑。

此女未能報仇,身上戾氣太重,再加上屍身不全,所以無法進入輪迴,只能苦苦等待着小胖再次輪迴。正所謂前世因,今世果,今世的惡果小胖只能承擔。

哈哈哈哈哈哈......女鬼這時笑了,她笑得很淒涼,張叔一臉絕望的癱坐在地上,淚水不停的涌出,母親深深地嘆了口氣。

奶奶的聲音突然傳來道:如果你能再次輪迴,你是否能放棄復仇?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向奶奶,女鬼的笑聲也戛然而止,她看着奶奶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你說什麼?我還能再入輪迴?奶奶無奈的點了點頭,常仙有些複雜對奶奶說:第馬你想好了麼?要知道昊天一旦渡鬼,就代表踏入生死道,沒有回頭路了。

奶奶苦笑了一下說:我知道,可是也沒有別打辦法了,昊天這孩子我瞭解,他生性純良,如果小胖就這樣死了,他會內疚一輩子的,日後他要是因爲,踏入生死道的事情而後悔,那就讓他恨我吧。聽到這母親似乎想要說些,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化作一口嘆息。

常爺看奶奶這麼說,直接轉過身,嚴肅的問道:你可願放棄復仇再入輪迴?聽到常爺的話,女鬼堅決的說:只要能重入輪迴,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常爺聞言點了點頭,隨後轉頭問我道:昊天你願不願意渡這隻鬼?

我當時根本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意思,反問常爺說:常爺有些不明白,是不是我渡了這隻鬼,小胖是不是就沒事了?常爺無奈的嗯了一聲。

我沒有一絲猶豫的說:我願意,小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他有事,常爺聞言欣慰的看了我一眼說:好樣的昊天年紀雖小,卻有一副好心腸,真是難得,聽到常爺的誇獎,我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說道:常爺我咋渡啊?常爺笑了笑抓起我的手,在我的中指上輕輕一劃,血一下子就出來了,常爺把我的中指,點在小胖的眉心處。

我的血在小胖的額頭上逐漸泛出金光,小胖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身上不停的冒着黑煙,不一會小胖就,直直的倒在地上,他的臉色很蒼白,但是呼吸還在,而且臉上的紋路,也消失不見了,我很清楚的看到,從小胖的身體裡,鑽出一個漂亮的姐姐,向我舉了一躬後就消失了。

常爺見到此景笑了一下,用手在我的傷口處一撫,傷口瞬間就好了,他摸着我的腦袋對衆人說:你們要密切注意昊天,這次昊天強行阻攔因果,恐怕會遭天譴,估計就這兩天,昊天必然會吃點苦頭,但是不會有生命之憂,也當給這小子一個教訓吧,行了,沒啥事了,我就先走了,說完奶奶激靈了一下,頭再次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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