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尋州市凌風山公墓。
一座墓碑前,言致恩肅穆而立。他身材健碩,目光如炬,嘴脣微微顫動,似乎想對着墓碑說點什麼。
蘇一來到公墓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他撐起一把傘站在言致恩的身後說:“言叔,都準備好了!”
言致恩長嘆了一口氣,對着墓碑說:“老哥,想不到上次一別竟成永別,害你全家的人我找到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爲你報仇雪恨的。”
半個小時後。
一座廢棄的倉庫裡。
一名四十多歲的男人將一個黑色的旅行袋從麪包車裡扔到了地上。隨即跳下面包車,拉開了旅遊袋。
“三哥,這些槍都是乾淨的,沒有任何記錄,膛線也經過了改裝處理。”
言致恩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辛苦了,老六你先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老六說。
“回去吧!”言致恩的話不容拒絕。他彎腰從旅行袋裡拿出一把手槍,嘩啦一聲推動套筒說:“血債,就得血償!”
蘇一從旅行袋裡取出兩把只有三十幾釐米長的短刀,“西班牙之鹿,好刀啊!”
送槍的老六走後,言致恩已經武裝完畢。他對蘇一說:“小蘇,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退出還來得及,邁出這個門,再想回頭,可就難了!”
蘇一說:“我的命是你救的,死了,權當又還給你了。”南宮木也是他的仇人之一,即便是言致恩不找他來,他也會主動請纓的。
不久前,言致恩的莫逆之交張雲山先生的一家,全都死於一場人爲的車禍之中。其幕後主謀正是叱吒尋州市的南宮木。張雲山死後,其名下的兩家公司陸續被南宮木所收購。言致恩曾指控過南宮木,但卻因爲證據不足而敗訴了。
一輛白色的轎車疾馳而來。
阿飛從主駕駛上走了下來:“師兄,南宮木他們已經進到月色莊園了。”
蘇一對阿飛點了點頭說:“你把我們送到莊園後,就立刻返回長歌市。”
阿飛看了一眼旅行袋,“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你沒必要跟我趟這趟渾水,這件事兒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的路還很長。”
“我們的路都很長,所以,你得陪我一起走。”阿飛將旅行袋拎到了車裡,“那個外號叫‘軍師’的人也來了!”
軍師,紅齒成員之一,被人稱作快槍手。上一次蘇一去刺殺司徒文淵的時候,軍師曾打了他兩槍,子彈穿肺而過,他險些因呼吸衰竭而死。
“那再好不過了。”蘇一面無表情地上了車,把剛纔言致恩對他說過的話,又對阿飛說了一遍。
阿飛說:“沒那麼嚴重,我們只是去參加南宮木先生的宴會,順便,取了他的小命兒,我們快去快回,晚上,我還有一場足球比賽呢。”
言致恩笑着說:“生死從容,是條漢子。”
蘇一斜了阿飛一眼,沒有說話。
一個小時後。
白色轎車停在了月色莊園的圍牆外。這片莊園坐落在尋州市遠郊,周圍沒有其他建築,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
阿飛打開後備箱,將事先準備好的信號屏蔽.器打開了,“從現在開始,半公里以內,都屬於信號盲區。”這是蘇一讓他準備的。斷了信號,這樣,裡面的人就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了。
言致恩站在圍牆下,擡眼看了看牆頭,“出來的時候,我們走大門。”
蘇一將旅行袋拋進了圍牆裡面,隨後脫掉西裝外套扔進車裡。雪白的襯衫後面,斜揹着兩把鎢鋼短刀。腰間還別了兩把手槍,“好主意!”
三個人縱身跳進了莊園裡。
阿飛和言致恩各自點了一支菸。言致恩握着雙槍,阿飛一手拎着旅行袋,一手持槍。
穿過綠茵場地的白樺林,一棟歐式風格的三層小樓赫然矗立在他們的面前。細雨中,十幾名穿着雨衣的保鏢正站在小樓外面巡視着。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十幾名保鏢拔槍而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準放進去一隻蒼蠅,人就更不行了。
言致恩吸了一口叼在嘴裡的香菸,舉起雙槍直接扣動了扳機。同一時間內,蘇一和阿飛手裡的槍也響了起來。
砰砰砰……
轉眼間,十幾個人已經倒下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開始舉槍反擊。
“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蘇一雙手握槍,砰砰兩槍放倒兩個人。隨即弓着腰向小樓的大門跑去。槍聲一起,裡面的人肯定會準備逃跑的。
言致恩和阿飛打光了所有的子彈。剩下的幾個人也全都倒了下去。更換完子彈後,兩個人背對背警戒着向小樓側跑過去。
蘇一跑進樓內,猛然轉身,槍口對着一側的樓梯口砰砰就是兩槍。從樓上跑下來的兩個人還沒等開槍,便一頭栽倒在樓梯上,順着臺階滾了下來。
這時,有更多持槍的人從各個房間裡跑了出來。他們前仆後繼的向樓梯口的方向跑來。
阿飛從後腰上摘下一顆手L,拔掉安全栓,拋向樓梯口。隨即他貓着腰,捂着耳朵躲在了樓梯後面。
嘭——!
大理石地面被炸得石渣亂濺,慘叫聲不絕於耳。蘇一準備趁着這個機會衝上去,可剛跑上樓梯一半,只見阿飛又扔出了一個手L。
“快回來!”阿飛喊道。
蘇一一愣,縱身從樓梯扶手上面翻向了地面。落穩後喊道:“先別扔了,衝上去。”
言致恩和阿飛向樓上實施了火力壓制。蘇一藉機翻上二樓,舉槍放倒迎面而來的兩個人後,突然覺得身後還有人,於是,一個前滾翻,趁勢一槍將身後的那個人也放倒了。
三樓宴會廳內。
參加宴會的人全部縮在了一個角落裡。幾名負責安保的人擋在了大廳的門口。
一名染着黃色頭髮的中年男子對一名滿頭冷汗的男人說:“南宮先生,你不必驚慌,我這就帶人去解決掉他們。”
南宮木顫聲說:“軍師,你,你還是留下來保護我吧,萬一,萬一你走了,那些人闖進來怎麼辦!?”
軍師拔出手槍,冷笑一聲說:“你放心好了,他們絕對不會闖進來的,除非我死。”說完,叫上自己帶來的人,出了宴會廳,去迎戰蘇一他們。
“一羣廢物!”
幾名退至三樓的保鏢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便被由身後射來的子彈取了性命。軍師大喊一聲,“後退者死!”
砰!
說完,擡手一槍打中了正躲在二樓拐角後面更換子彈的言致恩的胳膊上。與此同時,槍聲響起。蘇一和阿飛擡手仰攻,呼嘯的子彈將軍師他們擊退至三樓的走廊裡面。
“言叔!”
蘇一跑到言致恩身前,將他拉到安全位置,“你沒事吧?”
言致恩咧着嘴,喘着粗氣說:“我沒事!”
阿飛又摘下一顆手L,“唰”的一下脫手扔向三樓走廊。就在他躲進走廊的時候,他剛剛扔出去的手L被對方撿起扔回了二樓走廊。
“小心!”
蘇一與阿飛對視了一眼,隨即拉着他們兩個向後猛跑了幾步,然後壓着他們的後背,撲通一聲臥倒在了地上。
嘭——!
一聲巨響。塵埃混着硝煙,充斥着整條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