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阿飛與對手已經纏鬥了數個回合。
對方的刀法十分華麗,一把軍刀在雙手上不停地切換着。阿飛小心應對,不敢有絲毫懈怠。又過了幾個回合後,對方猛地刺來一刀,阿飛側身閃避,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他的大臂,身體向前一竄,用力一推,只見軍刀刀鋒迴轉,噗嗤一聲,瞬間刺進了他的胸膛中。
蘇一彎腰抽出短刀,單手握雙刀,轉身向後門那裡跑去。他有點擔心,戴純雨一個人追了出去,恐怕會有危險。阿飛一把推倒那人,大步跟了上去。他們剛跑了兩步,外面便傳來了一陣噼裡啪啦的槍聲。
再說戴純雨這邊。她接過阿飛的手槍後第一時間去追司徒佳美。但是對方留了三個人斷後。還沒等追到後門,便被對方的火力壓制了回來。她閃身後撤,貼在一個九十度轉角處進行反擊。
阿飛給她的這把槍,裡面的子彈並不是滿的。她伺機擊斃了對方兩個人後,手槍突然沒子彈了。趁着對方隱蔽起來更換子彈的時候,她果斷衝了上去。
近戰幾招後,她一腳踢暈對手,但是卻因爲動作幅度太大,後背上剛剛癒合的傷口崩裂了,鮮血霎時間流了出來。她來不及多想,撿起槍,推門追了出去。
當她追出後門的時候,忽然發現那羣人正集體朝着一個方向開槍。轉睛看去,只見前方槍火閃爍,一個人正舉槍朝着那羣人開火!
蘇一衝出後門發現了隱蔽在石廊下的戴純雨。他俯身隱蔽在她的旁邊,藉着廊燈的光,他發現了戴純雨後背上的血跡。伸手抹了一下,驚問道:“你受傷了?”
戴純雨搖頭,“沒有,是傷口裂開了。”
蘇一這才放心,轉眼看向前方不遠處,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們在跟誰交火?”
“不知道,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戴純雨側頭看了一眼蘇一和阿飛,“怎麼辦?動手嗎?”
阿飛沒說話,隱蔽在蘇一的旁邊觀察情況。
蘇一觀察了好半天,外面天黑雨大,他看不清楚情況,待一道閃電過後,他纔開口說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了!阿飛,還有槍嗎?”
“在車上!我去拿!”阿飛說。
“來不及了!”蘇一握緊了雙刀。
五分鐘之前。
程懷安從宅邸後牆翻了進來。裡面的槍聲告訴他這裡正在上演着一場激戰。他不確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不過心中已經隱約猜到了幾分,這件事,可能跟下午挾持女兒,問自己司徒佳美在哪兒的那個人有關。
於是,他準備摸進別墅,一探究竟。沒成想剛走兩步,就看見一羣人從後門奪門而出,藉着廊燈,他看到了人羣中的司徒佳美。觀察片刻後,舉起手槍,斷然開火。
砰砰砰……
一梭子下去,對面倒下去五六個人。換槍再射,這時對方已經掩護司徒佳美朝着不遠處的轎車逃去。對方的火力比較密集,他側翻倒地滾了兩下,躲避一波攻擊後,起身便追。
老K手裡的左輪只有六發子彈。打光了根本來不及換子彈。他收起槍,張開雙臂保護司徒佳美和司徒佳純兩個人撤退。
砰砰砰!
後面的槍聲響起,又有幾個人倒了下去,此時他們的人已經所剩無幾,滿打滿算不到十個人。
程懷安不停地變換姿勢躲閃着衝了上來。他只有兩把槍,並且沒有備用子彈。如果不能趕在彈盡之前衝到人羣中近戰,那他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小姐,快上車!”一個人拉開了車門。
“三姐,快!”司徒佳純拉着司徒佳美準備往車裡鑽,“老K,攔住他們,我給你一千萬!”
砰砰……咔咔咔……
程懷安舉槍快速衝了上來。空槍之後,他扔掉槍握緊了雙拳。他與轎車還有十幾米的距離。這時,三個人的槍口已經瞄準了他。他也發現了這個情況,正準備向一側躲避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槍聲。
砰、砰、砰!
戴純雨邊衝邊開槍。這三槍替程懷安解除了危險。隨後她調轉槍口,砰砰又是兩槍。
嗖嗖!
這兩槍分別擊中了司徒佳美和司徒佳純的後背。剛剛鑽進車內一半的司徒佳純,應聲從車上栽了下來。司徒佳美也摔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幾個人立刻形成一道人牆保護她們。
老K推開身前的兩個人站了出來。他眯着眼睛,握拳盯着衝上來的程懷安。用英語說了一句,“送佳純小姐她們離開。”
一名外籍男子應了一聲,轉身竄到車前,將司徒佳純抱到了車內。
程懷安直奔司徒佳美,但是卻被老K攔了下來。老K用英語說:“我要送你去見上帝!”說完縱身一躍,凌空踢出一腳。
程懷安彎腰躲掉,起身後一招旋風踢直奔對方的頭部。老K揮起拳頭對了這一腳,隨即二人拳來腳往打在了一起。
程懷安是一個集力量與敏捷於一身的特種兵。他的格鬥術不花哨,貼近實戰,是拳拳到肉練出來的。
老K的身體結實,肌肉發達,抗擊打能力超強。他的拳頭猶如一個鋼錘,收縱成風,力量十足。
兩個人實力相當,一時間難分勝負。
蘇一快速衝了上來,他已經鎖定了目標。手中雙刀一揮,放倒迎面攻來的兩個人後,大步奔向車前的司徒佳美。
司徒佳美正在往車上爬,她的頭髮散開了。被雨水淋溼後都貼在了臉上。她驚慌地扭頭看了一眼,但是並沒有看清蘇一,她絕望的向車內伸出了雙手。
阿飛和戴純雨已經衝到近前,和阻攔他們的那幾個人貼身近戰了。阿飛對戴純雨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小妞的拳腳功夫着實讓他吃了一驚。一個疑問不禁在心頭一閃而過,她和言冰,誰厲害?
蘇一反握短刀,擡手對準司徒佳美的後背就刺了下去。噗嗤一下,司徒佳美放聲慘叫。四肢抽動,拼命地向車上爬,“救我!”
將司徒佳純抱到車內的那名外籍男子,聽到呼救後急忙繞過來救她。
蘇一拔刀,噗嗤一下又是一刀。司徒佳美猛地仰起頭,慘叫聲驚天動地。
老K虛晃一招,後撤脫戰,助跑兩步,朝着蘇一的肩膀飛踹一腳。這一腳來的太突然,加之蘇一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司徒佳美的身上,反應自然慢了半拍,他擡手抵擋,但還是被踹得向右側倒了下去。
那名外籍男子此刻已經繞到了車前,他擡起腿,朝着剛剛起身的蘇一就發起了進攻。
程懷安已經追了上來。揮起拳頭就往老K的身上招呼。老K並不戀戰,伸手接了一招,轉身便撤。他大叫幾聲,圍着阿飛和戴純雨的那幾個人裡,立刻撤出一個人攔住了程懷安。
老K跑到車前,將奄奄一息的司徒佳美抱到了車內,然後拉開主駕駛的車門就鑽了進去。他發動了汽車,飛快地向後倒。
蘇一怒不可遏,一刀刺中那名外籍男子,將其踹翻後就追了上去。
老K猛打方向,一個漂移調轉車頭,從儲物格里掏出一把手槍,按下窗戶,擡手就是幾槍。
蘇一急忙向一側翻去,待站起身的時候,那輛轎車已經呼嘯着遠去了。他四下尋找着,發現不遠處還有一輛轎車,急忙跑上去拉動車門。遺憾的是,車門都被鎖上了。他憤怒的揮起拳頭,對着擋風玻璃就是一拳。
嘭!擋風玻璃安然無恙,他的手卻流出了血。隨即他又用短刀去破窗,但仍舊是無法將其打碎,這是防彈玻璃。
程懷安兩招將對手打退,箭步上前,雙手抱住對方的腦袋,用力一擰,咔嚓一下,那人便一命嗚呼了。
阿飛和戴純雨前後配合,沒幾招,眼前的這幾個人全都倒了下去。四下查看一番,確定沒有任何危險後,他們兩個朝着蘇一跑了過去。
蘇一拄着車身,扭頭看了一眼戴純雨和阿飛,嘆了一口氣,沮喪道:“讓她跑了!”
戴純雨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我打中了她一槍,你又補了兩刀,或許,她現在已經死了。”
程懷安來到近前,看了他們一眼說:“我欠你們兩個人情,以後有需要的地方儘管開口。”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司徒佳美死了那固然是好事,如果沒死,他日捲土重來,單憑他一人之力,恐怕難以對抗司徒佳美。
蘇一直起身,沉默了一下後轉身走了,“我們的路不同,希望以後不要再見。”阿飛和戴純雨轉身跟在了後面。
望着他們三個人的背影,程懷安欲言又止。轉身朝着來時的方向離開了。
阿飛一把大火燒了別墅。
大雨中,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阿飛,你真的不應該來。”
“如果是我,你會不會來?”
“這是兩回事!”
“會,還是不會?”
“……會!”
“你應該謝謝阿飛纔對……不,是我們應該謝謝阿飛纔對,若不是阿飛,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巾幗不讓鬚眉,戴小姐,你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很榮幸能與你並肩作戰!”
“我也一樣。”
三道身影,漸漸消失在大雨當中。
一個半小時後。
蘇一領着戴純雨回到了聽雨閣別墅。
言冰正坐在沙發上審批文件。聽見開門聲她本能的擡頭看了一眼,隨即低下頭繼續工作。但是剛寫了兩個字,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皺了皺眉,又緩緩地擡起了頭。
蘇一和戴純雨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兩個人的頭髮和褲腿正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雨中漫步回來了?”言冰問。
“沒帶你去心裡不舒服了?”蘇一反問。
言冰不屑地哼了一聲,“誰稀罕!”
“這麼晚了還不睡,是在刻意等我嗎?”
言冰放下手裡的文件,仔細地端詳着蘇一,很認真的說了一句,“我想和你談談!”
蘇一聽罷一揮手,“拉倒吧,再談一次就斷子絕孫了,你愛找誰談就找誰談去,我不談,我心胸狹隘。”
“算我求你……”言冰站了起來。